爸爸,你怕不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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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彻底降临,营地中央点起了一小堆篝火。灶台边的锅还在温着,汤面翻着最后几缕泡沫。空碗堆成一座小山,饼屑撒了一地,野猪rou的香气仍未散尽。 嘉宾们三三两两围着篝火坐下,饱腹后的疲倦让每个人都显得松弛下来。夜风轻轻掠过芦苇地,星光悄悄落在每个人的肩头。 黄导从监控那边回营地,笑着说:“来吧,说好的——每档节目都有的环节,今晚我们也安排一下。” “啥?”程也嘴里叼着根炭烤的芋头片,一脸迷茫。 “湿地怪谈时间。”黄导笑得意味深长,“天黑了,来点不一样的。” “我先来!”魏秋燕一拍大腿,压低声音,“我跟你们说,我有天晚上做梦梦见我踩到一棵树枝,结果那树枝回头跟我说——‘别踩我屁股’。” 全场大笑。 “你这是梦见了二师兄打老树精的那集。”薛天翼乐得前仰后合。 “说正经的啦。”林洛揉着手臂,一脸认真,“我之前真的听说过——湿地深处晚上有人听到‘咕咕咕’的哭声,一靠近又没有人,只有几根被折断的芦苇,还有……湿湿的脚印。” “还有呢,还有!”叶悠然立刻附和,“我朋友说南方有的湿地晚上会起雾,那雾里会飘出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人,脚不沾地,还会唱歌,唱的是——‘往事不要再提’。” “哈?她唱费玉清?”程也爆笑,“你那朋友怕不是雾里放过卡拉OK吧!” “是真的!”叶悠然坚持,“而且那女的唱完会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留下?’” 大家都“嘶”了一声。 就在这时,安娜贝尔宋淡淡开口:“我曾在西伯利亚湿原驻扎过,有个传说……说苔原上深夜会出现一只‘不动的狐’,红眼睛,不跑不叫,只盯着你看。第二天你醒来,就忘了自己是谁。” 气氛一时静了下来,只有篝火“噼啪”作响。 徐兮衡一直在边上慢慢拨着火堆,此刻抬了下眼,淡淡开口:“那个狐传说最早出自西雅图大学动物行为实验室,研究方向是夜行性动物的‘定点诱惑行为’。‘不动的狐’其实是一种延迟捕食策略,一般见于干旱或低温区域,个体通过‘凝视’造成认知错乱,这在某些特定物种的眼球结构中属于生物学反射——” “停停停!”程也立刻高举双手,“博士你这话一出来,那狐狸自己都不敢出来了。” 全场笑倒。 “所以你是说,‘唱歌的白衣女人’也能解释?”魏秋燕乐了。 徐兮衡微微点头:“湿地雾气本身含有大量湿冷气团,声音传播发生干扰,因此一些远距离的蛙鸣、鸟鸣会被误听为人声。另外——湿地夜间经常有长尾鸫、白腰文鸟等叫声较尖的鸟类活动,它们在芦苇间高速穿梭,结合风向容易造成‘脚步感’,这种现象在声学上叫‘混响干涉’。” 嘉宾集体沉默。 “来吧,翻译时间。”韩焱看向伏苓,“我们已经习惯听不懂徐博士了。” 伏苓早就笑得眼尾发弯,抱臂靠在一旁,懒洋洋地说:“简单点——他说雾里唱歌的女人是鸟儿叫错了调,走路的声音是风在使坏,那个‘不动的狐’……是你晚上看久了吓自己。” 弹幕疯了:【影后又上线翻译了】【原来是鸟吓我,风逗我,我吓我自己】【徐博士破坏气氛能力一级棒】【伏老师你能开个‘人类翻译班’吗?】 “那、那我那个‘湿脚印’又怎么说?”林洛还不死心。 “水獭。”伏苓几乎不等徐兮衡开口,“它们常常在深夜活动,踩一踩、滚一滚、洗个脸,然后不小心留下点印子吓吓你。” “对,”徐兮衡点头,“而且水獭具备较强社会性和游戏性,喜欢做出拟人化行为,比如双手举起、侧身卧倒等——” “停停停!!!”众人再次笑倒。 但就是在这种又吓人又科学又被翻译过头的爆笑节奏中,一场湿地夜谈悄然落幕。 远处有猫头鹰在林间鸣叫,低沉的“咕呜”声融进了风的尾音。徐兮衡一边添着火,一边抬头望了一眼夜空。 天穹澄净,星河横过湿地。 他轻声道:“其实,有些声音,不必追究是科学还是幻觉。重要的是,它提醒我们这里还有生命。” 伏苓看着他,唇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没有翻译这句话。 因为这一句,全世界都听懂了。 ** 饭后,在白致远帐篷里,白致远正背对着光线微弱的营地灯,伏在笔记本上写东西。字迹不快不慢,像在回忆,又像在轻声呢喃。 他写得很认真,连呼吸都浅浅的,纸面上是一排排用极细的黑笔写就的手账笔迹: 【2025.6.18 湿地夜谈结束。 今天搭秋千、走藤林,测量了过渡带的湿度变化。 第一次吃野猪红烧rou,真的很好吃。 伏老师把自己的那块rou偷偷夹给了萱萱,小姑娘笑得像只被蜜哄着的小兽。 徐博士讲了很多专业名词,我没听太懂。 不过叶姐笑得很好看。她问我睫毛像不像羽毛,我没回答上来。 我其实……挺喜欢她笑的样子。】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轻轻一声咕哝: “你写小说呢?” 白致远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笔记本合上,像个做贼心虚的孩子。他抬起头,只见叶悠然站在他身后,光线柔和地笼住她的肩膀,夜色里,她脸上的笑意却带着某种不经意的认真。 “你总是写那么小的字,是不是怕别人偷看?”叶悠然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带着点调侃,但眼神却没有移开他那只还微微发热的本子。 “不是……”白致远低声说,耳尖悄悄泛起一抹不容易察觉的红。他垂下眼,声音更低了些,“你……怎么来了啊?” 叶悠然没有立刻回答。她往帐篷里迈了一步,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过了两秒,她才低声开口。 “综艺……快结束了。” 她说得轻,像风吹过湿地边的叶子,一点点划过帐篷边缘。 “我想着——” 叶悠然忽然顿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直接,于是轻轻吸了口气,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我想……来跟你说声‘再见’。” 帐篷里短暂地静了一秒。 白致远没说话。他看着她,像是不太明白“再见”两个字为什么突然变得有点重。 叶悠然低下头,头发垂在脸侧,她没有笑了,反而在小小的沉默中显得有些别扭。 其实她本不是想说“再见”的,她只是想多看他一眼。多确认一下——这个认真写字、听她瞎闹时脸红、答问题总是诚实到有些呆笨的大男孩,还会不会留在她心里,再久一点。 “我不太擅长告别。”她轻声说,眼神里却有一点隐约的紧张,“但如果我不说点什么,好像明天一结束……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没敢看他,只是捏着自己睡衣的衣角,小声道: “我就会有点难过。” 白致远愣住了。他看着她微垂的睫毛,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有什么被这句话推着,缓慢浮出水面。 他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缓缓地,重新把那本小小的笔记本摊开,推到她面前。 “……其实,你可以看看。”他嗓音低哑,像是在夜色中努力靠近一点光。 叶悠然怔住,迟疑地伸出手,翻开那页熟悉的日期。 月光落在纸面上,笔迹细细密密,她看见自己的名字,看见那个写下这些话的少年,用一种几乎悄声祈祷的方式,记下了她的睫毛、她的笑、还有他没说出口的喜欢。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忽然浮上了点什么。 不是泪光,也不是惊讶。 而是一种悄悄被点燃的、温热的明亮。 “你……真的觉得我笑得好看?”她轻声问,声音像风撩过水面。 白致远没抬头,只是点了点头。 “我……挺喜欢你笑的样子。” 那一刻,他们中间的空气悄悄凝住了。帐篷外风穿林而过,远远传来一两声鸟叫,像某种宣告般温柔又自然地响起。 叶悠然没说话,但下一秒,她伸手轻轻地,碰了碰他刚才合上笔记本的手背。 “我也是。”她轻轻笑了,“挺喜欢你写字的样子。” ** 另一边,萱萱洗漱完,裹着小恐龙毛绒睡衣钻回父亲的帐篷。她的小脸蛋被夜风吹得有点凉,刚钻进去就贴着爸爸的胳膊蹭了蹭。 “爸爸。”她小声叫。 徐兮衡合上手里的地图资料,转头看她:“怎么还不睡?” “你小时候怕黑吗?” 徐兮衡愣了一下,随后笑了:“怕过。” “可是你不是说星星越亮,夜越不黑吗?” “嗯,但小时候没有人陪我看。”他语气淡淡的,像一页泛黄的旧纸。 萱萱靠得更近了:“那你现在呢?” 他望着帐篷外那一片星空,月光洒在湿地远处的水面,倒映出几近纯净的亮。 他没立刻回答,脑海里却浮现出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他十八岁,伏苓偷偷拉着他跑进老校区的cao场,坐在锈了链子的秋千上。 四下漆黑,只有星星亮着。她突然伸过手,在他耳边轻轻亲了一口。 “……你怕黑吗?”她问。 他愣了一下,那时的自己还太腼腆,只能傻傻地摇头。 “我也不怕。”月下的少女笑靥如花,“我们一起,不怕黑。” 回到现在,徐兮衡低头看着女儿那双还亮着的眼睛,轻轻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爸爸。”她又小声说,“我也不怕黑。” “嗯。”他说,“那太好了。因为——我现在也不怕了。” 萱萱一边和爸爸聊天,一边翻开暑假作业。玩的时候一点都不累,写了两页作业就感觉好困,干脆合上了作业本,倒在睡袋里去睡觉了。 帐篷外只有风穿过草地的声音,星星像碎光嵌在湿地的夜色里,一盏盏营地灯已熄。萱萱睡得很沉,小脑袋埋在睡袋里,只露出一缕鬓发,被风轻轻吹动。 徐兮衡掖好她的被角,轻轻起身,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动作小心得像生怕吵醒一朵花。 他拉开帐篷拉链的声音很轻,走过几步,朝最北边那顶浅绿色的帐篷钻了进去。 伏苓半躺在睡袋里,手边摊着一本未合上的随身笔记本,发顶松松地挽了起来,灯光落在她肩膀上,像一层暖色的羽。 她见他钻进来,侧了侧身,轻声问:“萱萱睡了?” 徐兮衡点点头,坐到她身边,脱下外套铺在地垫上,躺进了她的睡袋里。 帐篷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伏苓看着他,轻声笑了笑:“你来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没说话,却温柔得像许久未见。 过了几秒,伏苓问:“明天做什么?”她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夜晚的慵懒,也带着一种细水长流的好奇:“倒数第二天了,后天大家就要回去了吧?” 徐兮衡靠坐在她身旁,垂眼想了一下,嗓音低低地说:“这么多天了,大家每天都在赶任务,身上、腿上都快晒出地图来了。” 他看向她,目光柔软得像晚风,“所以明天……自由行动。” 伏苓一怔:“真休息?”她半带调侃地问,“你不是说生态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他轻笑一声,没否认,“湿地太大,这几天他们确实都尽力了。再往深林里走也不现实。让他们歇歇脚,也歇歇心。” “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湿地的运载车可以借给大家,自由安排。骑行、划船、找鸟、拍照、喂鸭子……都可以。” 伏苓靠着他,眨了眨眼:“那你呢?” “我?”他转头看她,“我想陪你。” “我们去哪里?” “哪都行。”他轻声道,“你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帐篷内暖气未散,伏苓手指绕着他的袖口慢慢摩挲,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深水。 “那你可别后悔。”她低低笑了笑,“明天我可得把你拉去拍一整天纪念照。”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扣住她的手指,握住。 外头夜风微起,帐篷边缘被吹出轻响,像夜晚湿地上无形的低语。 两人坐在那不大的帐篷里,彼此相靠。 他们知道,这个明天之后,节目就要收尾,回归各自的身份和世界。但在这片泥土、芦苇和星光构成的小小世界里,他们只需要再做一回“伏老师和徐博士”—— 再在这个节目里,悄悄地做一对安安静静、认真生活的隐秘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