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桃花相映红
如果能让岁月停止流逝,温瑶华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她十三岁之前。没有犯下错误,没有欲望纠缠,没有悖逆伦常。 她只想当一辈子的小孩子,被师父捧在手心里满满幸福的小孩。而师父,也永远只会是她敬爱和依恋的尊长。 后来,一切都错了,乱了。 ………… 春三月,沧浪峰上十里桃花盛开。春风拂过,万千粉瓣随风飘扬,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掉入水中,将山上的草地和溪流都染成粉红一色。 李君弦御剑到山上时,第一眼看见这幅山清水秀的景象,微微发愣,还以为自己上错了山。 突然间,远处响起一串如银铃般的清越笑声。他脚步不知不觉中已向前走,寻觅着那笑声。 桃花间有一架秋千。秋千上有一位少女。 豆蔻年华的少女,长发披散,身着一袭轻如云朵的粉色纱衣,每次秋千荡起,她的长发和身上的衣裳也与花瓣一起在风中飘扬飞舞,伴随着还有那天真无邪的笑声。 他悄悄靠近,又怕惊动到她。恍惚一瞬间,他以为自己遇到山里的精怪。这想法一出来,他便忍不住笑自己。太荒唐了,这是那位的住处,哪个精怪敢在此地这般放肆。 “小师妹。”李君弦微笑温声向少女打招呼。 很显然,眼前正是沧浪峰上唯一的女孩子,玉琚仙尊温珩的心头rou。 温瑶华听见这温柔的叫声,回头看了看。 “大师兄?还是二师兄?”脸盲的她微微歪头,想了想后才试探地叫一下,有点不太自信。 李君弦被她这傻乎乎的样子逗笑了,也舍不得为难她,便点头笑答:“嗯,是大师兄。” 他虽是万人羡慕的玉琚仙尊门下大弟子,但毫无傲慢之态,也没有自己师父那般冷漠不近人情,反而为人温和可亲,颇受同门女修们欢迎。 温瑶华见他长得清雅秀气,和她讲话时又笑得眉眼弯弯,这就立刻将他纳入好人名单上,也对他笑一笑,叫:“大师兄好。” 其实两人从前也曾经见过,但当时她还只是缩在师父怀里撒娇的小丫头,后来他常常被派出去历练,也很少见面。如今再见小师妹,才发现当年小小的女孩竟然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花间里,少女明媚的笑容,有数片桃花正巧落在她乌发上,美如梦幻。 温瑶华以为她看花看到发愣,便像小孩子一样热情炫耀:“大师兄瞧瞧,这是我最爱的桃花,三年前师父栽种的,今年头一次开花呢,是不是很好看?” “自然是好看。”李君弦移开目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直视小师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又想到她说这些桃花都是师父为她栽种,忍不住感叹:“我和师弟当年在山上的时候,这沧浪峰还是常年四季冰天雪地,师父天性寡淡,不喜这些鸟语花香。难得小师妹能改变师父的喜好,多点生气也并非坏事。” 温瑶华倒是不太明白其他人口中那个冰冷无情的师父,仿佛这些描述和在她眼里的师父天差地别,割裂到不像是一个人。 李君弦看她这个疑惑的眼神,正在打算再解释什么,忽然只见小师妹露出最灿烂甜美的笑容,眼底里满是惊喜,大喊一声:“师父!” 话音刚落,她便顺着荡高的秋千,飞身到空中后放任自己自由坠落。这一举令李君弦心惊胆战,本想飞上去接她,结果根本没有他什么事。 白衣仙尊一手接住少女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温柔地帮她拂拭发上的花瓣,低声斥责:“顽皮。” 这宠溺的语气显然没有震慑力。小徒弟还是笑嘻嘻地抱着他脖子,像乞讨主人摸摸的小狗一样把脑袋往他身上蹭来蹭去,呜咽地抱怨:“爹爹,你去哪里呀,怎么好久好久了才回来……都三天了才回来,太过分了,下次还这样……” 满眼依恋。 这小姑娘很显然是把旁边的大师兄抛之脑后了,甚至还叫上“爹爹”这个两人私下的称呼。 都十多岁的了,才离开师父三天,在她那里就是“好久好久了”,简直很诡异。 更诡异的是温珩还轻轻拍她背后,柔声哄:“好,下次定不会。” 心细如发的李君弦已经察觉到两人相处方式有些异常,但作为徒弟不敢猜测师尊的私事,还耐心等待师父哄完小师妹后才对他说:“去前殿等吧。” 李君弦马上应一声“是”,随后就移步。 离开之前,他发现,师父竟是继续横抱着小师妹走进室内。 男女七岁不同席,何况小师妹已经十三四岁,在普通人家里也是到了谈婚论嫁之年。他暗想,难道师父怕小师妹伤心不舍得与她疏远?罢了,等有机会就提醒一下小师妹,免得师父遭人议论。 ………… 温瑶华被抱回寝室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压在床上,然后吻住。 温珩身体上下都冰冷,但他的吻反而格外热烈。她什么都不懂就被亲到七颠八倒,头脑都变得迷迷糊糊。她还不能理解为什么最近师父突然喜欢在亲她的时候逼迫她张开嘴,让他舌头伸进来,霸占着她嘴里每一处角落。 这种亲吻的方式太窒息了,令她有些恐惧,要推开他试图逃脱,反而惹怒了师父。 “啊……”她的嘴唇被咬了一下,很轻,但她还是委屈地哭起来。 温珩一看见她眼泪就心软,床榻之上是例外。 他温柔地帮她擦拭眼泪,然后又吻上。温瑶华被逼迫到穷途末路,只好可怜兮兮地伸出小舌头,配合他。 是的,她只能配合他,顺从他,乞求着他的怜爱。可怜的孩子,再调皮娇纵,心底里还是一个小孩,犟不过尊长的。 她身体弱,被这么一弄,等他离开他嘴唇时,只看见身下的女孩已经娇喘微微,正常小脸庞因缺气也通红了,唇瓣被亲肿了,眼睛哭红了。这幅被凌虐的样子令他很满意,稍微平息了莫名的怒火。 温珩压在她身上,禁锢着她所有举动,冷声问: “为何对他笑?” 桃花树下,年轻男女相视一笑,那美如画卷的场景极其刺眼。 温瑶华刚被吻到神智迷糊,这时候又被这样一问,头脑一时转不过弯来,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她刚才好像对大师兄笑过。 “为什么不能笑呀?大师兄先对我笑了啊!” “只要别人跟你笑了,你就会对他们笑脸相迎?”声音更冷了。 “难道不是吗?人家对我笑,我当然要笑回来啊!爹爹,你太无理取闹了……呜……” 她还要模仿平时他训斥自己的样子,嘴又被锁住了。 “那么,从今日起,你将被关在殿里,直到你学明白自己该对谁笑为止。” 说这句话的时候,温珩是在宠溺地亲亲她额头的。他的声音很淡然,轻飘飘的,如同小时候睡前亲她额头让她好好睡着而已。 唯一从来没变的是,他的话一直都是命令,不容违逆。 在天下父母心里,自家小孩长得多大也仍旧是小孩。他的乖孩子呀,永远是长不大的,她需要他的指引,而她只要乖乖听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