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谁都这样吗
他对谁都这样吗
“他说,他很期待与你的合作。” 迟映余听着这句话,眼中泛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 她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气场强大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表情,混杂着一丝惊喜和不确定。 那表情,像一个刚刚走出象牙塔的优秀女大学生在听到自己被业内顶尖的大人物点名时,最真实最自然的反应。 “我们这些实习生也能和沈总合作吗?”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受宠若惊,仿佛还没有从这个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她问得天真,问得诚恳。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着不似作假的喜悦。 陈婧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副无懈可击的表情,心里却在笑,沈总说的没错,她果然不好对付。 用伪装出来的喜悦包裹自己,将自己表演的像初出茅庐一般稚嫩,一方面是让她放下警惕,另一方面就为了自然地引出沈霄制造的这种“不平等”。 “当然。”陈婧脸上的笑容,依旧是职业化的标准。 她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入职文件,轻轻地推到了迟映余面前,“沈总一向爱才。他说,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 “启元虽然只是原氏旗下的一个子公司,但我们接触的,都是集团最核心也最新锐的项目。在这里,只要你有能力,就一定会有和沈总,甚至和原氏更高层直接对话的机会。”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点明了这份实习的含金量,又将沈霄那点不可告人的私心,完美地包装成了一次对优秀后辈合情合理的提携。 “是吗?”迟映余的眼睛,更亮了。她低下头,伸出手指拿起了桌上的那份文件。 她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纸张的边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那我还真是……太幸运了。”她轻声说。 她翻开文件,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条款上。她的视线,最终停在了最后一页需要她亲笔签名的那一栏。 她抬起头,看向陈婧,眼睛里带着一丝纯粹的类似于求知的好奇。 “陈经理。”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无法造假的真诚,“我能问一个,可能有点冒昧的问题吗?” “当然。”陈婧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总他……”迟映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他平时,也是这么……关心我们这些实习生的吗?” “还是说,”她微微地歪了歪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而天真的光,“就我不一样?” 这个问题如果由别人来问,陈婧会觉得她自恋疯了,但如果是迟映余的话…… 倒也算合理,好像只是用一种浮夸的方式逼问出了真相。 但陈婧是谁,每个月拿着近六位数工资,超会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的天选打工人。 “沈总当然关心每一位员工,哪怕是实习生。” 这话说了跟没说也没区别。 “可我上来前问了一起来的同学,他们没有被陈经理叫到会客室说话诶,只是在人事那边签了份合同。” 陈婧沉默,没想到她连这种事都会提前关注。 迟映余笑笑,“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那我的职责是什么,和其他人一样吗,还是沈总会特殊关照我?” 她假装无辜地歪了歪头,继续输出:“启元对员工的隐私工作做的应该还可以吧,不会有什么信息泄露或者偷窥的行为吧?抱歉陈经理,我只是有些紧张。” 陈婧脸上的微笑,有那么一刹那的僵硬。 她见过无数阵仗,处理过无数危机,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或许是她柔弱的外表太具欺骗性,让陈婧下意识放低了戒心,却没想到被狠狠咬了一口。 她的攻击性不是浓烈冲击性的,是极其轻缓的,击溃陈婧构筑的借口。 她突然听到耳麦里传来一声轻笑。 陈婧深吸一口气,那无懈可击的微笑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她看着迟映余,用一种更温柔的甚至带着一丝安抚意味的语气,缓缓开口。 “迟小姐,你的紧张,我完全可以理解。” 她的声音,像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温水,轻易地就化解了空气中那份紧绷的尴尬。 “任何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在即将踏入启元这样优秀平台的时候,都会有类似的顾虑,我当年也是这样。这恰恰证明了,你对这份工作的重视,和对自己的高要求。” 她先是肯定了她的“紧张”,并将其上升到了“优秀”和“有抱负”的高度。 “至于隐私,你完全可以放心。启元,乃至整个原氏集团,都将员工的个人隐私和信息安全,视为公司的生命线。我们有业内最顶级的安保系统和最严格的保密条例,绝不允许任何形式的侵犯员工隐私的行为发生。” 她顿了顿,那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迟映余,话锋一转。 “当然,这也意味着,我们要求每一位员工,都能同样地保守公司的秘密。” “至于你的职责,”陈婧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亲切,“当然会和其他实习生,有所不同。” “沈总认为,以你的才华和潜力,如果只是做一些基础的工作,那不仅是对你的浪费,也是对公司资源的一种不负责任。” “所以,他为你安排了一个更特别也更有挑战性的岗位。” 她将那份已经签署好的文件,轻轻地合上,然后,对迟映余露出了一个充满了鼓励和期待的微笑。 “从今天起,你将作为总裁办公室的实习助理,直接向我汇报工作。” “你的主要职责,是协助我,处理一部分沈总的日常事务,以及参与一些基础的文件整理工作。” 迟映余站起身,对陈婧伸出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感激与惶恐。 “谢谢陈经理,谢谢沈总的信任。” “我……我一定会努力的。” 迟映余离开会客厅后,陈婧才重重松了口气,“沈总,那个,还有别的吩咐吗?” 从迟映余进会客室前,陈婧的耳麦里就接通着和沈霄的电话,刚才的对方基本都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沈霄耳朵里。 男人敲了敲桌面,很久才回答说“没有了,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