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共生的選擇

    畫室外的風聲呼嘯，冷冽如刀。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裡拿著畫筆卻一動也不動。畫布上的構圖早已完成，卻總覺得缺了什麼——也許是那雙曾在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眼睛，那個讓我愛得痛、也痛得愛的人。

    沈予琛的聲音還在腦海裡回蕩。

    「回來吧，小沐，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留在義大利，也明顯克制著自己，不再逼迫、不再用那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方式對待我，而是用真正溫柔的方式待在我身邊。

    我們之間不再只是禁忌與欲望，那是連靈魂都會發燙的依戀。

    畫室門口傳來敲門聲，我下意識回頭，是沈予琛。

    他靠在門邊，一身深色西裝，神色平靜，像是等我做出最後的選擇。

    「小沐，展覽結束後，我們回家好不好？」

    我咬著下唇，點了點頭。是的，我也累了。與其讓人一步步拆散我們，不如由我們親手守住這份感情。

    但——我們還沒贏。

    回到家中不久，沈宏庭來電。

    「小沐，你們的事，我知道了。」電話那端的聲音意外冷靜，卻藏不住長輩的沉重與理智。

    「爸……」我開口，卻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你不用說，先聽我說。沈家不是普通家庭，我也不是不懂你們感情的真實。可是這件事若公開，會牽動整個沈家的聲譽，甚至會影響你哥哥的未來。」

    沈予琛那時就坐在我身邊，他從我手中拿過電話，語氣沉穩卻堅決：

    「我從來沒有想過退讓。這不是衝動，也不是興起。我愛她，是經過所有思量後，仍然想與她共度一生的決定。」

    電話那端沉默了好幾秒，像是整個世界的空氣都凝結。

    「你們先回國，剩下的，讓我來安排。」

    兩週後，我們回到了瀚城。

    沈宏庭坐在書房，看著我們像面對公司高層報告那樣，一字一句聽我們說完了全部。

    「小沐，我尊重你，也信任你哥。你們若真決定了，不會有人能阻止。」他終於開口，「但在這之前，你們必須離開沈家，擁有自己的生活、身份、未來。」

    我看著他，眼眶泛紅。

    「爸……謝謝你。」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我還是你爸爸啊。」

    三個月後。

    我們搬離了沈家，在城郊買了一間安靜的小屋，院子裡有一棵柿子樹，春天會開白花。

    我繼續畫畫，沈予琛開了一家畫廊，專門展覽我與其他年輕藝術家的作品。他仍舊是那個我記憶中強大、冷靜又深情的哥哥，但如今，他不再壓抑、不再退讓，而是堂堂正正地牽著我的手，走在陽光下。

    —

    那天午後，我在陽光下曬著畫布，他走過來，從背後抱住我。

    「小沐，妳還記得第一次我們一起看星星的那天嗎？」

    我點頭，「那時我以為你只是個保護我的哥哥。」

    「現在呢？」

    我轉過身，吻了他一下。

    「現在，你是我的未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