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就算不被谅解也无所谓
二十、就算不被谅解也无所谓
伊雅凝视菲音良久，终究没能把疑问说出口。况且就算知道，也对目前的情况没有帮助。 她叹了口气，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处理调查的事务。直到天色破晓，才一一得到回应。 这段时间，菲音就安静坐在一旁翻书，偶尔抬眼偷瞄她在忙什么。待一切处理妥当，也差不多到了上班的时间。 “好了，该去工作了。想好好当我的秘书，就赶紧去准备。” 伊雅催促菲音换衣服，自己也从衣柜取出西装，梳头发打理仪容。 她们刚踏进办公室，内线电话便响了起来。 “总裁，楼下有警察想找您，说您的秘书昨晚被不明人士攻击，现在人在医院，他们想问问相关情况。” “什么？我马上下来。” 伊雅愣了一下，不自觉皱起眉头，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但现在也只能先去了解状况再说。 菲音瞇起眼，没多问一句，默默跟着她离开。 她们走进招待室，裡头已有两名警察等候。见她进来，两人仅点头致意，便取出平板电脑说：“抱歉打扰了，伊总裁。我们调阅了监视器，发现那位女士在遇袭前，曾喊过您的名字。” 说到这，另一名警察播放起监视画面，定格在秘书的正脸，随后放大影像，接着说：“而且看起来，她像是认出了熟人……才会走向那个地方，之后就遭到了歹徒袭击倒地，是刚好有人经过才赶快叫救护车送医。” “昨晚我一直在公司，没离开过，这位秘书可以帮我证明。” 伊雅瞥了眼画面，确认确实是停车场，遇袭的地方还刚好是监视器死角，心裡也有些疑惑，但仍保持镇定，接着说：“监视器没拍到我的人，也可能是有人故意伪装成我引诱她放下戒心再趁机行凶。” 她很清楚警察在怀疑自己，只得先拉菲音出来作证，顺手示意警卫调出监视记录，证明自己的清白。 警察再三检查后，点头算是暂时相信她的说词。 “那么，我想问问，我的秘书现在情况如何？” 伊雅不忘追问秘书的状况，想弄清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愣了愣，还是把照片递给她看：“她失血过多还在抢救。脖子上有两个小孔，凶手应是用利器刺破颈动脉……但奇怪的是，现场没留下任何血迹。这跟近期几起案件很相似，所以……伊总裁，若有任何线索，还请提供给我们调查。”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伊雅看了一眼照片，顿时浑身发冷，脖颈上的伤痕竟带有血族独有的齿印。这跟先前几起案件的尸体特征相似，明显是同一凶手所为。 菲音难得脸色沉重，直盯着照片一言不发，猜不透她的心思。 伊雅也把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不自觉沉下眼，猜想这事情恐怕真的跟这女人有关。 回到办公室后，伊雅顺手拉上窗帘，紧接着把菲音拥进怀裡，低声问道：“妳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不管怎么想，这事都太过巧合。昨晚菲音对秘书有所不满，没多久就在停车场出事，实在很难不去怀疑，是眼前这女人动的手脚。 “嗯？我不知道呀？” 菲音疑惑的歪头，没有半点动摇，确实毫不知情。 若真是“诱饵”，理应不会留活口。只能猜测是“花”等不及绽放，急于吸收养分，又受她情绪影响，才失控袭击了秘书。 不过，这单纯是“花”的失控，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伊雅紧抱住她，彼此靠得很近，几乎能听见呼吸声，连眼中倒映的影子都清晰可见。只要菲音有半点动摇，就能马上察觉。 菲音直视着她，恰到好处的表现出疑惑，没有任何破绽。 “算了。这次……应该能洗清我的嫌疑了吧？我可是一直跟妳在一起。” 伊雅见她好像真的不知情，不免怀疑是她多心了，叹了口气。 当然也刚好藉这个机会，强调自己的清白。 “呵呵，可以呀……我也会帮伊雅作证。不用担心呦??至少她还活着呢。” 菲音紧贴着她，享受怀抱的温暖，也难得安慰她。 她确实有过想杀掉秘书的念头，但她也明白，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就像她杀光血族，伊雅仍不属于她?? 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要得到伊雅，还有更好的办法。 “妳……算了。” 伊雅见她态度大转变，像个爱撒娇的小女人，突然有点不适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追问。 先前菲音还会慌张的找理由，试图维持炮友关系。不过也可能是，她已经松口说可以交往，就没那么执著了。 她越想越有道理，忍不住觉得菲音心思还真好猜，叹气没打算再多问。 可她仍觉得，这事跟菲音脱不了关系。 虽说昨晚她们确实都在一起，监视器也没拍到她们离开的画面，但她有段时间记忆断片，或许是菲音动了什么手脚。 毕竟菲音仰赖超自然力量得以永生，cao纵某种东西袭击秘书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此时，她无意间瞥见电脑跳出新的加密邮件，猜测应是验尸报告，便放开菲音，走回座位。 “我拿到验尸报告了，一起来看看吧。” 无论如何，还是得查清真相。 “……生前有被迷昏的痕迹，研判是颈动脉被刺穿，导致全身血液流失致死。可现场没任何血迹……” 伊雅点开报告，盯着现场照片忍不住皱眉。尸体周围确实异常干净，连一滴血都没留下。这跟被邪教植物吸收的情形相似，但尸体状态又确实像遭血族猎食致死。 秘书也是以类似手法遇袭。可若真是血族所为，昨晚应该会有所感应。可惜秘书昏迷不醒，也没办法找当事人问清楚当下的情况。 伊雅仔细看完报告，一直觉得哪裡不太对劲，干脆亲自来到楼下停车场，来到封锁线处，却什么线索也没找到。 菲音跟在她身后，观察周围的情况，始终一言不发，看不出在想什么。 伊雅绕了一圈，还是毫无头绪，只能先回去。可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闻到淡淡的幽香。循着香气找回去，意外发现在秘书的车旁，有枚熟悉的花瓣，跟教堂看到的一模一样。 伊雅弯腰捡起花瓣，微微皱眉，又突然觉得两者有关联。菲音昨晚跟秘书吃醋，结果就这么刚好在停车场遇袭。 “妳是不是……” 她转身直视菲音，却又突然问不出口。 毕竟昨晚她们都在一起，也没发现菲音有任何可疑举动。况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跟她有关。 只是越深入调查，就越多疑点。 “伊雅，怎么了？” 菲音抬起头，故作一无所知。她能感觉得到，这是“花”失控的结果，只是她想不通，既然是猎捕状态，为什么会没下死手。 “花”的状态也有些古怪。 “没什么……” 伊雅看她好像真的不知情，终究没能问出口，只能先收好花辫。 既然没有更多的线索，伊雅也只能先搁置，处理起今天的工作。总不能整天不务正业，耽误公司事务。 可没多久，主管就敲门进来，递上几份专案的纸本报告，忧心忡忡的说：“总裁，今天很多人请假，这些专案今天得完成，怎么办？” “请假？出什么事了？” “说是要参加宗教聚会。最近很流行的那个禅生教，禅修可得永生……总裁听说过吗？” “我没关注宗教。知道了，你出去吧。” 伊雅故作镇定，心裡却不免疑惑。这是林陵信奉的宗教，没想到连自家公司的员工都这么狂热。 菲音接过专案报告，翻看了几眼，便在旁坐下处理，也随口说：“那是林陵信奉的新兴宗教吧？看来会有更多人成为花的养分呢……” “什么养分，说得好像妳很了解那植物……” 伊雅微微皱眉，忽觉豁然开朗，却又陷入新的困惑。菲音称那植物为“花”，显然对它了若指掌。若真是如此，这女人能成为永生者，很可能跟那植物的力量有关。可…… 菲音至今的所作所为，都看不出她跟禅生教有关系，甚至还在她面前杀了那些黑衣人。可秘书遇袭，现场留下的线索，又好像跟他有关。 想到这，伊雅只觉得头痛，仿佛撞上一堵墙，迟迟无法突破，窥见隐藏背后的真相。 菲音埋头处理专案，见她陷入苦恼，意味深长的说：“呵呵，伊雅迟早会知道的。宗教可是……最能cao控人心的存在。为了共同的利益，会有越来越多人自愿成为养分哦。” “哼，反正就是会出事，对吧。既然妳都知道，却打算袖手旁观吗？猎魔者小姐？” 伊雅撑著头，眼神带着嘲讽，直视眼前的猎魔者。她曾为人类福祉不惜跟血族开战，如今面对这种事，却像在看热闹。 “呵呵，那些人信奉宗教，是出于自身意愿，我无法干涉呀。” “哦，所以，妳也是吗？出于自己的意愿变成永生者……也是利用那些孩子吗？” 伊雅起身来到她桌前，语气有些讥讽。虽然她管不了这女人过去做了什么，也不打算疏远她，但若真对那些孩子下手，还真是有点接受不了。 菲音好歹是昔日的猎魔者，总该有最基本的底线。 “看来在伊雅心裡，我是个会吃人的修女呢。” 菲音停下手边动作，胸口忽然涌上窒息感，语气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苦涩。 得不到眼前人的信任—— 果然很难受，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 “妳只要说是或不是就行。妳好歹也算是人类，至少该有点身为人类的底线吧？” 伊雅抬起她的下巴，见她受伤的眼神，心裡也不免动摇，是不是她对菲音有很大的误解。 至少初次相遇的时候，菲音跟那些孩子的互动，不像是刻意伪装的，也看得出来她确实深受孩子喜爱，反应骗不了人。 “呵呵，伊雅迟早会知道的呀。” 菲音没正面回答，只是歪头冷笑。这问题的答案不难，但看伊雅不信任她，顿时没了坦白的兴致。 反正不管伊雅介不介意，她都只能属于自己，早已无路可退。无论如何，她都要得到伊雅…… 就算不被谅解也无所谓。 没错…… 没关系的。 得到伊雅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