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老大

    当阿纳托利一行人重新回到别墅客厅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天。原本宁静的夜色，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所取代。空气中，海浪的涛声依旧，却仿佛成了某种不祥的背景音乐，预示着一场血腥风暴的来临。

    三辆黑色的SUV，如同三头沉默的钢铁猛兽，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外。车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推开，十二个全副武装的黑影，以一种训练有素的、教科书般的战术队形，迅速散开，将整栋别墅包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动作迅捷而安静，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只有战术手势和眼神在黑暗中交流。他们的装备精良，从头到脚都是顶级的特种作战装备，手中的突击步枪上，挂载着激光指示器和战术手电，一道道红色的、白色的光束，像毒蛇的信子，在别墅的外墙和窗户上快速地扫过。

    “啧，看起来可不像伊万手下那群只会喝伏特加的酒囊饭袋。”阿纳托利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后，透过窗帘的缝隙，冷静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紧张，反而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病态的兴奋。

    “这队形，这装备，这行动效率……看起来倒像是……阿尔法小组的作风。伊万·莫洛佐夫，你这个老混蛋，居然能请得动FSB的精英来给你当私人保镖？你是在克里姆林宫里睡了普京的女儿吗？”

    阿纳托利这句粗俗的玩笑，让身边本已紧张得手心冒汗的卵石，稍微放松了一点。

    她也学着阿纳托利的样子，从窗帘的另一条缝隙里向外偷看，小声地问：“老大，阿尔法小组是什么？是新出的男团吗？他们有你帅吗？”

    “他们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疯狗，而且，当然没有我帅。”阿纳托利头也不回地回答。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来谈判的，他们是来“清理”的。清理这栋房子里所有不该存在的人，以及……那批不该存在的“货物”。

    看来，伊万·莫洛佐夫比他想象的还要谨慎，也还要……愚蠢。他居然妄想用俄罗斯国家机器的力量，来对付“碎翼”。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了维斯佩拉的声音，她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他们分成了三个小队。一队从正门突入，另外两队从侧翼包抄。他们有热成像仪，已经发现了厨房里那两具还没凉透的尸体。预计十秒后，他们会发起强攻。我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三个狙击手，分别在九点钟、两点钟和五点钟方向。需要我先拔掉他们的眼睛吗，我亲爱的阿纳托利？”

    “当然。”阿纳托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用你最温柔的方式，送他们去见上帝。然后，把剩下的那些小老鼠，都给我赶进这栋房子里来。我要关起门来，好好地跟他们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

    “遵命。”维斯佩拉的声音里，充满了即将大开杀戒的愉悦。

    阿纳托利切断通讯，他知道，接下来的三十秒，将是整场战斗的关键。他必须利用维斯佩拉在外部制造的混乱，为自己创造出最有利的战场环境。

    他迅速地扫视了一眼客厅的布局。宽敞、空旷，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掩体。巨大的落地窗，在战斗中就是个活靶子。这里不是一个好的防守地点。

    “尼克斯！”他低声命令道，“去二楼。把那个女人，卡特琳娜，带到主卧室的浴室里藏好。记住，我要活的。她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尼克斯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的身影瞬间融入了楼梯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卵石，”阿纳托利转头看向身边的小丫头，他的眼神变得异常严肃，“看到那个壁炉了吗？”

    卵石点了点头。

    “等会儿枪声一响，你就立刻躲到壁炉后面去。那里是整栋房子最坚固的地方。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除非……我亲自去叫你。明白吗？”

    “可是……”卵石有些犹豫，“我想帮你……”

    “你最大的帮助，就是保护好你自己。”阿纳托利打断了她，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这是命令。”

    卵石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