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骨做奥斯卡小金人
头骨做奥斯卡小金人
卵石的小拳头,带着一种精心计算过的、恰到好处的犹豫和胆怯,落在了厨房那扇玻璃后门上。“叩,叩,叩。”声音轻得像雨点打在窗户上,却又清晰得足以穿透门内传出的、男人打牌时的喧闹声。 厨房里的笑骂声戛然而止。片刻的沉默后,一个粗哑的、带着浓重东欧口音的男声不耐烦地吼道:“谁?!” 卵石的身体配合着这声怒吼,夸张地瑟缩了一下,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她将脸贴在冰冷的玻璃门上,让自己的小脸看起来更加苍白可怜。 她用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对着门内喊道:“请……请问有人吗?我……我迷路了……天好黑,我好害怕……”她的声音又软又糯,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无助,足以激起任何一个雄性生物最原始的保护欲。 门内传来一阵含混的交谈声,似乎是那两个看守在争论着什么。一个声音在说“别管她”,另一个声音则在说“去看看,万一是个麻烦呢”。 阿纳托利隐在暗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人性的弱点——无论是好奇心,还是那点廉价的同情心,亦或是单纯的性欲——永远是最好的开锁工具。这两个蠢货,已经上钩了。 果然,几秒钟后,厨房的后门被“吱呀”一声拉开了一条缝。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rou的男人探出头来。 他穿着一件紧绷的背心,露出两条纹满了劣质纹身的粗壮胳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但在看到门外站着的,只是一个抱着饼干盒、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孩时,那份警惕瞬间就松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混杂着厌烦和一丝好奇的审视。 “小丫头,你他妈从哪儿冒出来的?”他粗声粗气地问道,但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凶恶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滚!” 卵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往下掉。她举起手中的小熊维尼饼干盒,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叔叔,求求你,买我一点饼干吧……我奶奶生病了,我需要钱给她买药……这些饼干是我亲手做的,很好吃的……”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饼干盒,一股浓郁的黄油香气立刻飘散出来,与空气中海水的咸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男人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悲情故事”不怎么感冒。但他的目光,却被那些烤得金黄诱人的曲奇饼干吸引了。他和他的同伴在这里守了好几天,每天吃的都是些乏味的罐头食品,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 就在这时,厨房里另一个男人也凑了过来。 他比第一个男人要瘦小一些,留着一撮猥琐的小胡子,一双小眼睛在“卵石”身上滴溜溜地打转,那目光黏腻得像沾上了胶水。“嘿,德米特里,别这么粗鲁。你看,多可爱的小姑娘啊。”他用一种自以为很温柔的语气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人作呕的笑容。“小meimei,别哭。告诉叔叔,你家住在哪儿?我们可以送你回家。” “我……我不知道……”卵石抽泣着回答,“我只知道,我需要卖掉这些饼干……” 那个叫德米特里的壮汉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伸手就想把门关上。但那个小胡子男人却拦住了他。“等等,”他低声对德米特里说,“让她进来。问问清楚。万一她是附近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我们还能敲一笔。再说了,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可爱吗?”他一边说,一边对着德米特里挤眉弄眼,那猥琐的表情不言而喻。 德米特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被同伴说服了。他那被酒精和无聊侵蚀的大脑,显然无法抵御这种突如其来的、带着一丝刺激的诱惑。他将门完全拉开,对着卵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进来吧!快点!别在外面待着,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卵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的光芒。她抱着饼干盒,迈着小小的步子,走进了那间灯火通明的厨房。 就在她整个身体都进入厨房,而那两个男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她吸引的瞬间。 两道黑色的影子,像从地狱里释放出来的幽灵,以一种超越了人类反应极限的速度,从门外一闪而入。 阿纳托利的目标,是那个叫德米特里的壮汉。他的动作没有一丝烟火气,却充满了致命的压迫感。他像一头捕食的猛虎,无声地扑向自己的猎物。 德米特里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感觉到自己的后颈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掌死死地扼住了。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他的脑袋被狠狠地向下一按,整张脸“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他们刚才打牌用的那张木桌上。 木桌应声而裂,扑克牌和酒瓶四散纷飞。德米特里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就直接晕了过去,鼻梁骨断裂的“咔嚓”声,在厨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与此同时,尼克斯则对上了那个小胡子男人。他的攻击方式更加诡异,也更加高效。他像一道没有实体的影子,瞬间贴近了对方。小胡子男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他的喉咙、手腕、膝盖的关节处,同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被黄蜂蜇了一下。下一秒,他全身的力气就像被瞬间抽空了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身体不停地抽搐,嘴里吐着白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尼克斯使用的是涂抹了特制神经毒素的微型钢针。这种毒素不会致命,但能瞬间破坏人体的神经传导系统,让目标在极度的痛苦中,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整个过程,从进门到制服两个看守,前后不超过三秒钟。快得就像一场无声的闪电战。 卵石站在一旁,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她将那个小熊维尼饼干盒放到一旁的料理台上,然后从裙子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糖纸塞进嘴里,仿佛刚才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可怜小女孩,只是一个与她无关的幻影。 “干得不错,小石子。”阿纳托利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你的演技,越来越有欺骗性了。下次奥斯卡,我应该推荐你去拿个最佳女主角。” “那你要用小金人来付我的片酬吗,老大?”卵石含着棒棒糖,含混不清地问道。 “我会考虑用伊万·莫洛佐夫的头盖骨,给你做一个定制版的。”阿纳托利开了个冷酷的玩笑。他走到那个还在地上抽搐的小胡子男人面前,蹲下身,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