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收集家的基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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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风穿过湿地边的芦苇林,带来一阵阵低声的沙沙响,像远方湖面未眠的鸟翼轻拍。帐篷外头点着营地的微光灯,温柔地晃着,投下一圈淡黄的亮晕。整个露营区陷入沉寂,只余虫鸣偶尔响起,又归于夜色深处。 萱萱玩了一天不累,写了半个小时作业就困了,一进睡袋就倒头睡下,脸埋进毛绒睡袋里,睫毛轻轻颤着。徐兮衡侧身起身,小心替她掖好被角,弯腰在萱萱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没有声音,却带着他所有未说出口的柔软。做完这些,他才轻手轻脚地拉开帐篷的拉链。 帐篷外是风吹动芦苇的沙沙声,夜雾开始沉下来,远远的林间有鸟儿拍翅的动静,一切都安静得像是铺好了一张宽厚的夜色长毯,只等他落脚。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最靠北的那个帐篷边,一掀帐篷的帘子,伏苓已经泡好了晚安茶,正靠在软垫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像是等待着伴侣归家的鹳鸟。 帐篷不大,但铺得整整齐齐,地铺下有薄垫,靠墙还叠着伏苓带来的毯子和香薰袋。两人席地而坐,一人一边,各自靠着帐篷布壁,中间放着那壶热水,两只杯子盛着微温的茶。 “有点像大学时候了。”伏苓轻声说,“萱萱还小的时候,我们常常半夜都不敢说话,怕她醒,憋着气在床边挤着喝水。” 徐兮衡笑了笑,没接话。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慢慢变得温和而沉静。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你还记得那两只小鸭子吗?” 伏苓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当然记得。”她笑了一下,声音也软下来,“是我室友带回来的,我硬塞给你养。” “你每周都来。”他说,“我妈一开始以为你是怕小鸭饿,后来她说,你是怕我孤单。” 伏苓没立刻接话,而是抬头看向帐篷顶的夜色投影,像是忽然又看见那间老屋小院,秋千挂在槐树下,两只小鸭趴在纸箱边,徐mama在厨房边擦手边笑着走出来。 “你妈人真的很好。”她轻声说,“每次我去,她都做一堆好吃的。什么红糖糍粑、桂花酿藕、蛋炒年糕……做完还拿围裙擦手,一脸严肃地问我:‘你到底看上我儿子哪了?’” 徐兮衡轻轻笑了一下,低头喝茶。 “你妈那个样子,我特别怕她下一句就是:‘不行,我得劝你清醒一下。’”伏苓扯了扯嘴角,“结果她还帮我剥鸡蛋,还问我是不是喜欢甜口的蒸鸡蛋羹。” 帐篷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伏苓看着他,眼神缓慢地柔下来,那些年少时被风吹散的、支撑她熬过的所有时刻,忽然像一道道绳索,重新在心里系紧。 “她最疼萱萱了。”徐兮衡忽然说,语气像在轻叙,又像在告别,“萱萱刚学走路那年,一直往厨房跑,我妈怕她摔,就天天坐在灶台前,拿两个饭勺敲给她听。她说小孩听见锅碗声才安心。” “后来萱萱上小学了,不常去了。”他顿了顿,“可她冰箱门上一直贴着那张照片——你和萱萱一起睡午觉的那张。” 伏苓低下头,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眼眶不知为何慢慢地红了。 “你妈那天……病危前,护士打电话来问你回不回。”她哑声说,“我在隔壁,听见你说:‘我妈说了,她要走的时候,不许我哭。’” “我没哭。”他轻轻说,“但我真难受。”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低声补了一句:“大四那年,她知道你怀孕了,一整晚坐在阳台上没说话。” 伏苓怔住,这是她从未听过徐兮衡说的故事。 “我以为她是要劝我们放弃。”他缓缓道,“结果她只是拍了我一下,说:‘你得对得起她。她要生,你就给她一个家。’” 他声音不高,像是怕惊动帐篷外的风,但每个字都重重落在伏苓心口。 伏苓闭了闭眼,低声说:“她做到了,她一直在撑这个家。” 徐兮衡低头:“是啊。” 伏苓抬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顺着他掌心慢慢勾了一圈。 “她会很高兴的。”她轻声说,“今天萱萱还救了一只受伤的小鸭子、喂了一只残疾的白鹭,还念叨你教她分辨足迹和羽型。” “她一直都很像你。” 徐兮衡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侧身靠在了她肩上,像是一棵在风里站太久的树,终于允许自己有一刻的歇息。 伏苓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一夜,他们没有亲吻,也没有缠绵,只有一整夜未说尽的温柔。 帐篷外的世界还在沉睡,星星缀满天幕。而他们在这片泥土之上,靠在一起,像少年时一样,分享着一段旧事,也温热着此刻依然跳动的心。 **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北望湿地就已经传来一阵阵柔软细密的雨声。初时只是沙沙拂叶的轻响,到了六点过后,雨势忽然加大,噼里啪啦敲在帐篷顶和塑料遮雨棚上,打出一片连绵不断的水音。 黄导披着防水斗篷,一边踩着水窝绕营地巡视,一边用耳麦对着内场团队嘟囔: “说好的小雨,现在这落水声我以为在拍飓风逃生呢……” 前方帐篷掀开半角,徐兮衡神色冷静地探出头,语气不紧不慢: “凌晨三点起雨,七点转间歇性中雨,预计十点前湿地南线水面上升两厘米。” 黄导一脸震惊:“……你是不是把天气局后台偷了?” 他打开手持终端看了眼更新延迟的官方数据,啧了一声,耳麦里惊呼出口:“怎么你比预报还准!” 徐兮衡轻轻抖了下披风上的雨水,回答得波澜不惊:“预报只到市域边缘,北望这种水汽自循环区域,不靠微气压差根本判断不了。” “……行吧,”黄导一边笑一边招呼团队,“大家听博士的,换方案!” — 半小时后,所有嘉宾集合于主大棚内。棚顶已经拉起全透明雨膜,四周通风,脚下铺着临时拼接的防水地垫,中央用营地箱和简易展示台搭起了教学展区。 伏苓带着萱萱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一边理着女儿被湿气吹得有点翘的发梢,一边回头朝不远处正在调资料的男人看了一眼。 徐兮衡站在台前,台上整齐排着三列羽毛标本——从短小扁阔的鸭类飞羽,到尾端羽轴分明的鹰隼类飞羽,还有蓬松而密集的夜鸟羽毛。 “今天我们不出门,”他语气平缓地开场,声音被雨幕包围,却格外清晰,“但我们可以用羽毛,认识它们的世界。” 他拿起其中一根微弯的灰蓝色羽毛,在灯光下轻轻转动:“这是来自湿地东线的白额雁,它们迁徙时会飞越超过三千公里。你们觉得它们靠什么飞这么远?” “翅膀大!”程也抢答,“耐力强!” “当然。但更本质的,是羽毛结构。” 徐兮衡一边说,一边示意身边的科研助理取出透明放大管。 “鸟类羽毛的羽轴是中空的,轻却结实。它们羽片上带有倒钩和副钩,可以让羽毛片像‘魔术贴’一样紧密闭合,又能随气流灵活分层。” 林洛忍不住举手:“所以它们下雨也不怕湿?” “是的。”徐兮衡点头,“很多水鸟有油脂腺,会涂抹羽毛使其具备防水性。而夜行性猛禽如猫头鹰,则在羽毛前缘具有绒毛状结构,可以让飞行更安静——避免惊动猎物。” 一旁的魏秋燕用力点头:“这我懂,‘夜来风雨声,飞羽不留痕’!” 韩焱低声提醒:“那是你编的。” 弹幕疯转:“秋燕姐×古诗混合科学又出圈啦!” 叶悠然凑到白致远身边,拿起一根羽毛小心地吹了口气:“哇,它是真的在抖欸。” 白致远点点头,轻声解释:“风进入羽毛的缝隙后会造成震动,用于飞行调速。” 镜头拉回讲解台前,伏苓靠着椅背,看着徐兮衡专注解说的模样,嘴角一点点地上扬。 萱萱举手:“爸爸,球球的羽毛是算哪一类呀?” 徐兮衡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你的球球是雏鸭,现在还在长飞羽,属于半成品。” 笑声在大棚里荡开,窗外雨声还在下,世界却显得格外安静。 ** 雨势未歇,主大棚里却热闹非凡。 黄导一声令下:“大家,任务来了——我们今天不出门,但要模拟筑巢!主题是——为‘未来的雏鸟’造一个安全又舒适的窝!” 话音刚落,他一把揭开准备好的道具布,桌上顿时暴露出一堆看起来像是从护林站杂物房翻出来的东西:干树枝、稻草、野芦苇、麻绳、旧报纸、破渔网、羽毛,甚至还有几只被风吹烂的雨披。 弹幕瞬间刷爆: 【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原始部落级别DIY】 【魏老师快出手了!】 魏秋燕果然毫不含糊,第一个撸起袖子,伸手就把一捧稻草拽出来:“咱来个中式穹顶!先搭梁!”她年轻时演过知青,又做过农事顾问类角色,这种手上活根本难不倒她,话音刚落,三根芦苇已被她利索地编成一顶圆顶架。 韩焱皱眉,还是一脸严肃:“你建的是鸟巢不是吊脚楼。”话虽这么说,但手上却早就替她稳住底层结构。 魏秋燕头也不抬,一边拴绳一边笑:“雏鸟脑壳小,这刚好!” 柳屿在一旁缓慢扶额:“……这不是雏鸟,这是一顶四级防晒草帽。” 弹幕疯狂滚动: 【秋燕姐筑的是我姥姥的童年】 【韩焱老公你别嘴硬你其实超配合】 对面组的程也显然没理解“筑巢”的本意,他正满脸兴奋地拿着胶带缠羽毛:“我们做个飞碟型的窝!流线型!风阻小!”安娜贝尔宋挑了下眉,语气平静:“你确定你造的是窝,不是UFO?”她站在雨棚下,黑衣白肤,整个人像极了走错片场的欧洲画报,却伸手默默将脱线的雨披撕成条,丢给他:“这是你飞碟的降落伞。” 程也自顾自画草图:“得有前瞻性!我这是跨物种建筑学!”王律实在憋不住,小声提醒:“你那根本是泡沫堆。” 飞碟不到五分钟就解体,胶带一湿全掉了,最后羽毛像羽绒服炸了线,黏得他满头都是。 安娜贝尔宋难得笑出了声:“你不如住进去。” 弹幕爆出金句: 【飞碟坠机现场】 【安娜姐冷笑值千金】 林洛这一组也是熟面孔,搞笑成分保底输出。她双手合十捧着一丛干芦苇,像献祭一样虔诚:“我们要温柔一点……雏鸟不能被扎到。”声音软得像唱诗班,但动作一抬手,全撒进了薛天翼脖子。 “啊啊啊!”薛天翼哆嗦着站起,“我被孵化了!!” “你是鸟不是蛋!”林洛忍不住笑,花枝乱颤。 方昀站在一边,面无表情,一边默默为倒下的秧草默哀,一边冷静指出:“你们现在的角度是朝厕所通风口搭棚。雏鸟进不去,但蝙蝠可能愿意。” 弹幕狂喷: 【方昀的内心已死】 【这窝的风水师呢】 叶悠然这边风格截然不同。她将几片芦苇剪成心形,坐在地垫上,一边晃脚一边撒娇:“致远你看,这像不像小翅膀?”她说这话时,声音软得连雨声都想侧耳。 白致远坐得不远,刚系完草绳,一抬眼正对她笑意盈盈的脸,动作顿住了两秒,伸手替她拨正歪掉的发绳,小声说:“你剪得挺好。” “那你猜,我用哪根羽毛给你做枕头?” “……别闹。” “那你刚刚脸红啥?” 他咳了一下,低头继续扎窝。 陈理从旁边抽出一根羽毛,眼皮都没抬:“鹭鸟才有这种睫毛,真的。” 弹幕已经疯了: 【我的鹭鸟CP又锁死了】 【白老师眼角都在笑你们别装了】 最后一组是最沉默的一组,却也最默契。 徐兮衡将三根弹力绳拽成支架,再用稻草围出稳定内核,动作安静高效,像在搭建科研模型。萱萱蹲在他脚边,眼睛亮得像要发光:“爸爸你做得太像博物馆展品了!” 伏苓这次也没闲着,她早 黄导走过来,小声调侃:“伏老师,这不是徐博士的领域吗?您今天也下场?” 伏苓头也不抬:“他负责结构,我负责体验。” 徐兮衡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在她放上最后一根羽毛时,伸手替她按了按边缘:“固定点错了,我帮你。” 萱萱认真点头:“伏老师是我们组的艺术总监。” 球球小鸭最后在几个窝之间绕了一圈,先踩了飞碟,滚过草帽,最后钻进了徐家三口合筑的那个窝,稳稳窝成了一团。 魏秋燕不服:“我就说它不认得我给它起的名。” 伏苓含笑不语。徐兮衡轻声:“它认得,哪儿给它真正留了空隙。” 黄导站在不远处看着,摘下耳麦揉了揉眉心,低声感叹:“有的人,是把生活过成鸟窝的人;有的人,是把窝,建成了承诺。” 雨还在下,大棚里却亮堂得像出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