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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考虑饲养一只小狗，可是我不太会养，项圈适合出门的时候戴吗？”

    “可以，但有部分小狗会比较抗拒容易挣脱，科养最好是配一条合适的牵引，一开始的时候要注意日常训练引导小狗适应项圈束缚，最好是有正向鼓励，要耐心些。”

    “部分……吗？”

    不锈钢货架倒映出身后某个溜达一圈后碰巧凑过来的人，手上拈了根包装袋的绳子把玩，我有意地提高音量，给喻舟晚听见模棱两可描述与形容。

    “我不知道呢，从来没听说过。”

    店员笑靥如花，耐心地解释道:“每个小狗都有自己的喜好，如果有的话可以带来试一试。”

    没回头看，却感觉贴在背后的那具身体的倏然僵住，不安分地扯我的袖子。

    我知道她会脸红。

    明知是在鸡同鸭讲，可是关于那些听上去极其普通的字词我和喻舟晚都心知肚明是在暗暗地在具体指向什么。

    “真的吗？”

    “嗯，当然可以，但是要记得牵绳哦，我们店是宠物友好的，不过商场里可能其他顾客会介意。”

    我取下一只棕色项圈，轻巧柔软，金属扣与皮质主体触感冷热分明。

    “有些聪明的崽会理解自己项圈的身份标志，也会很珍惜这种……呃……玩具，这边还有其他的小狗玩具可以看看，而且现在有优惠可以满200减……”

    店员沉浸在推销话术里滔滔不绝，猛然察觉眼前的两位顾客在以同样的一种面无表情盯着她，尴尬地咳了咳。

    我和喻舟晚都明白，对外的表情——冷淡的礼貌的，都只是掩饰，在暗处藏着的两只手互相拉扯交错，我瞥向旁边金属的倒影，她立即条件反射地缩回去。

    “这个虽然有铃铛但是装饰用的，不会发出声音，保护小狗的听力。”店员挠头嘿嘿一笑，以为我不感兴趣，急忙换了个话题，“小jiejie喜欢什么品种的狗呀？我家里养了一只萨摩耶和西高地，都很可爱哦。”

    “我喜欢……”

    项圈被塞进喻舟晚手里，她像触电般地缩回手，金属掉在地砖上发出微弱的脆响。

    “我喜欢边牧，聪明。”

    “聪明小狗普遍服从性都会比较低的，需要多陪伴耐心训练。”

    “什么是服从性呀？”

    “简单来说就是‘听话’，但对于聪明小狗来说，它是能感觉到谁是爱它的，所以只是命令也不行，总之这些都很考验小狗和主人之间的默契，如果一直工作很忙缺少陪伴，小狗的生活习惯会不好，而且容易有分离焦虑。”

    我点头，给她展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顺便把那只不安分乱动的手握紧。

    “那……如果已经出现了分离焦虑怎么办？”

    “需要脱敏训练，不过我不是专业训犬师不清楚呢，总之最后肯定是要不断延长分离的时间吧。”

    “要在它需要陪伴的时候关着吗？”听上去有些狠心呢。

    “对，不过时间肯定是要慢慢延长的嘛。”

    喻舟晚刚才只是有意无意地摸我的肩膀，现在却忽然坚决地拽着我的手要走。

    “那我拿一个项圈可以吗？然后还有这个蝴蝶结……”

    我一手捏着袋子一边核对其中每一项的价格，果然涉及到宠物的日常用品和食物都比想象中要贵很多。

    喻舟晚在旁边低着头走路一声不吭，我透过她的侧脸猜测是在赌气，主动搂住她的胳膊贴在耳边喊她jiejie。

    “这个是不是很可爱？”我把垂着蝴蝶结丝带的花边围兜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买这个干嘛，给谁戴……”她压着嗓子嘀咕，却没有把我的手甩开。

    “我以后会养。”我侧过头，正对上那一双眼睛，“你喜欢什么品种的狗啊jiejie？”

    听上去当真是全程在探讨关于宠物的话题。

    “养狗吗？”

    “对啊。”

    “我……不知道，”她摇摆不定的眼神像突然急刹似的摇晃哆嗦了一瞬，“养狗吗……”一时有些结巴了，仿佛大家真的只是全程在讨论养宠，只有她过分浮想联翩过分不正经才会错了意，仿佛是将话题里的puppy当成了puppy   love那样，一个不会影响齿轮运转的错位，却在她的心里以微小而短促的频率咔咔作响。

    我假装看不见玻璃窗那镜像倒影，对咬着手指的窘迫无知无觉。

    “我都可以。”

    “养狗的话以后可以多陪你，我又不经常在家，而且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忙的。”

    “不要，”喻舟晚想都不想就给出了坚决拒绝，“我工作也很忙，没时间照顾任何小动物。”

    “我也是，虽然打算GAP   YEAR一年，但这期间我打算多出门走走，不去各地旅居游玩一趟会有点浪费。”

    “嗯……是要出去玩的。”虽然语气是在附和，不过明显看出某个人已经心不在焉了。

    “jiejie不能和我一起，太可惜了，你还要工作。”

    “我知道。”喻舟晚低头看手机，点开软件到处翻，一副假装很忙的样子。

    在这之前和我出门时除了偶尔回消息从不会看手机的。

    “我现在临时有事要回一趟学校，jiejie现在自己回家，好么？”

    喻舟晚侧着脑袋，好像没听明白似的歪了歪，随即不说话了。

    “不好。”

    直到坐电梯下楼走过一整条人行道她才揣着极其不满的语气嗫嚅着开口。

    “为什么？”

    “今天不都已经去过学校了？”

    “临时有事嘛。”

    她抿紧了嘴唇。

    “我想和你一起，喻可意，”喻舟晚越说越显得执拗了，某种坚定的语气像一种强有效的粘合剂，把约会的流程拼在一起递进下去，“一定要现在么？我只有今天一天休息，我不想一个人回去，不想一个人在家里等你，不想跟你分开。”

    她没有伸手，只是用泛着水波的眼神索要拥抱，在彻底被圈住的时刻主动用鼻尖蹭颈窝作为亲吻的前铺，一路纷至沓来亮起的各色的灯牌填补随着时间渐缺的天光，却仅仅是给光明处徒增砖瓦，让暗处更暗——在阴影下借着拥抱的亲吻完美地融入其中，在此有了心理上堂而皇之的坦然。

    她咬住纤细轻巧的金属项链，拉扯时的摩擦与唇瓣柔软的触感交错，我走神地从此联想起皮质项圈和那些金属配饰。

    “jiejie也会有分离焦虑呢。”我捧起她的脸，这是一种极其明显的自上而下的俯视态度。

    “那你要像刚才说的那样给我脱敏吗？”

    “像对待小狗那样么？”我隔着长衣摆摸了一把她的大腿，“好啊，jiejie天生就是meimei的puppy对不对？”

    “嗯……”

    “那你想要脱敏吗？我的……小狗……现在可以这么称呼吗，”我附在她耳边，手指捻着耳钉，今天是一颗小而圆的粉水晶，“jiejie，你想不想呢，分开一小时，再到三个小时，然后是一天两天，更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