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故事的开头
第一章：故事的开头
天空绚丽多彩的晚霞，映衬着景川这座沿海最南的城市，街道两旁的柳树，枝叶懒散地垂落在半空。 刚刚洗完澡的黎桢，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趴在房间窗口，感受着似有若无的微风带来的清爽。 “桢桢。” 循着不算低音量的声音朝楼下望去，一位烫着蓬松卷发、妆容端庄的女人出现在黎桢视线里。 “你趴在窗口干什么？”母亲黎萍极有分量的一声叫喊，吓得黎桢立刻坐直了身体。 从小到大，黎桢都非常害怕自己的亲妈黎萍，谁让她妈是一个非常严厉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受老师这个职业影响，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黎桢都被管得很严。 “突然停电了，房子里太热，我吹会儿风。”黎桢小声道。 “怎么会停电，这么热还停电真是……” 黎萍皱起眉头，声音里充满了不满，嘟囔了道：“算了，等会儿说不定就来了。” 眼见亲妈上了楼，黎桢立马转身跑向衣柜，迅速脱掉身上那条堪堪遮住肚脐的吊带，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印花短袖，还顺便换了一条到膝盖的五分短裤。 从青春期开始，黎桢受到的规矩就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穿着吊带短裤在家里乱跑，说是女孩子得注意形象。尽管黎桢内心并不认同这种观点， 觉得它是一种束缚。在家里都不能随心所欲，那还能在哪里随心所欲？何况她又不是裸奔。 但这样的话黎桢也只能在心里念叨，她不敢跟她妈顶嘴。 刚换好衣服没几分钟，门外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黎桢打开卧室门出去，看见门口的人她有一丝意外：“哥，怎么是你，妈呢？” 黎桢不是独生女，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靳博序大她一岁，他们两个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 “在楼道跟张阿姨说话，屋子里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 刚从学校回来的靳博序，手里提着一件蓝白的校服外套，随手挂好背包，一手撑着墙壁，专注地换鞋，乌黑的碎发垂在额头上，白皙的肌肤衬托着他高挺的鼻梁，薄而修长的唇线微微上扬，五官线条干净利落，侧面看去，淡漠感蛮重。 “停电了。”黎桢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递给他。 “我就说你那么怕热，空调怎么关着。”靳博序说话时声音很好听，不过分地低沉中带着点温润感，跟他表面看起来有点相反。 在黎桢看来，靳博序并不冷，是个可以说是温柔的人，但好友说，她哥靳博序是个挺冷酷的性格，要不是因为人长得太过于帅，就只剩下冷了，她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说长大后她也感到靳博序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爱跟她肢体接触，搂搂抱抱的。但她觉得自己哥哥不是个特别冷酷的人，充其量就是慢热，或者说话少？ 反正不是冷酷。 而且黎桢认为冷酷的人很难对人好，但靳博序对她一直都很好。 他记她生日，生理期还有过敏的食物这些东西比她自己都清楚。 特别是她生理期的时候，盯她不能吃冷的东西那是盯得真的很严格。 在靳博序是个好哥哥这件事上，她周围的朋友没有一个不同意。 他了解她的一切喜好。 黎桢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你们不是今晚有晚自习吗，才不到七点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该做的题我都做完了留着也没意思，怎么了，不欢迎我会回家。” 别人这么说兴许是在装，但靳博序不是，谁让他是学霸。 好学生就是可以随心所欲。 “哪有，我不就是问问而已。” 黎桢的话靳博序听了很高兴。 他走到冰箱前取了瓶可乐出来，逆着光线看过去靳博序比冰箱还要高，身形也好看，身高腿长，瘦而不弱。 普通的夏季校服也能被他穿得有型又好看，加上过于好看的眉眼走哪儿都出众。 要说在长得高这一方面，他们家似乎是遗传，黎桢都快一米七。 “对了……” 靳博序扯开拉环，气泡声跟着冒了出来，他视线落在黎桢身上，“给你买了曲奇饼，在我包里，你不是一直想吃。” “真的吗？谢谢哥哥。”黎桢兴奋地跑向玄关，去拿属于自己的零食。她从小就喜欢吃抹茶味的甜品，而家里只有靳博序会经常给她买 从上初中开始，靳博序就奖学金不断，母亲黎萍都给他存在了卡上。 他是个不需要家里给零花钱的人，甚至他还给黎桢发零花钱。 仰头喝水的靳博序，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黎桢活蹦乱跳的背影。 扫过她露出雪白光滑的小腿，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讳莫不清。 好细，好像盈盈一握就会断掉。 就像，她的腰一样。 黎桢高兴地拿出蛋糕，“啪嗒”一声，一封信顺带着掉了出来。 “什么东西？”靳博序离得远，没看清地上的信封。 “你的信。”黎桢弯腰捡起地板上的信，信封上写着“TO靳博序”，画了颗爱心，还带着股淡淡的香水味儿。 这怎么看都是封情书，从小到大特别是初中开始，靳博序收到的情书不是一般多。 光是让黎桢转交给他的就多不胜数。 捡起信后，黎桢提着蛋糕走向靳博序，将信递给他：“不知道是哪个同学给你的，哥你收到这么多情书，难道就没一个喜欢的吗？” 黎桢真的觉得靳博序是不是眼光太高，之前有个女孩儿她觉得好看得不得了，性格还好。她说了不少撮合人的话，但靳博序一直拒绝得很彻底。 他甚至第一次对黎桢冷了脸，极为少数地叫了她全名：“黎桢，你就这么想让我跟别人恋爱？” 冷脸的靳博序说实话，挺让人害怕，至此黎桢再没敢多管他感情上的事。 当时黎桢心里还有点受伤，不明白靳博序生气的原因，她也是好意。 后来她朋友告诉她，人都是有自己的红线，兴许靳博序的红线就是不爱让人插手感情上的事，让黎桢换个角度思考一下。 要是靳博序一直撮合她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恐怕她也会生气。 这么一想，黎桢瞬间明白自己确实不对，后来给靳博序道了歉。 但靳博序告诉她，他从她嘴里最想听到的，并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一如既往，拿过封情书后靳博序没有看。 这封信的命运和之前的那些没有区别，最后都化为了灰烬。 深夜。 电是来了，但黎桢房间的空调又出了问题。 到了半夜，黎桢直接被热醒，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 她打开卧室门，准备去开客厅的空调，想往自己的房间渡点凉风。 出了房门，路过洗手间，黎桢看见浴室的灯还亮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由于学校有事黎萍晚上回了学校，她知道里面的人是靳博序，但很意外这么晚他怎么还在洗澡。 黎桢正这么想着，忽然，一声压抑的喘息声传进她的耳朵。 一时间，她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第三声清晰地响起，瞬间猜想到什么的黎桢顿时没了睡意，耳朵也跟着爆红。 黎桢想起初中老师讲健康生理知识课的时候，说进入青春期的男生女生都会对某种东西有好奇心，这是很正常的事。 十六岁的黎桢并非什么都不懂，她只是很惊讶，她无法把平常正经稳重和发出那样喘息声的哥哥联系起来。 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水声慢慢停了下来，第一次遇见这种事，黎桢没了方向尴尬又跑得太急，手里的手机没拿稳摔出去老远。 等她捡起手机再想回房间，转身就跟围着浴巾出来的靳博序目光撞在了一起。 他头发很湿，裸着的上身水没有完全擦干，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很清晰。 靳博序也不想察觉到什么，但黎桢的表情太慌乱。 他顺手带了下浴室的门，仿佛想要遮掩住什么东西。 “桢桢，你怎么在这儿？” 面对他的坦然自若，黎桢动作表情语气都谈不上自然，“呃昂……那个我房间空调坏了，就准备洗个澡。” 她一撒谎就会语无伦次。 靳博序一双眼睛沉沉望着她惊惶失措的样子，甚至没等他再开口。 黎桢就急急慌慌摆手：“哥我什么都没听见真的，我不是故意听到的。” 得，一说话全露了馅。 这一刻黎桢追悔莫及，怪不得她老妈让她少说话。 原来不只是因为她话太多。 黎桢只能找补：“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那个我不洗澡了，你赶紧吹头发吧，我睡觉去了。” 在靳博序的注视下黎桢跑得很快。 走廊里传来关门的声响，靳博序敛了下眸，微微推开卫生间的门，眼神落在那条放在粉色小盆里的纯棉少女内裤上。 他以为，她是睡着了的。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黎桢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早上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不到六点半就起来收拾。 早的甚至她把盆里昨晚忘掉要洗的内裤都清洗干净挂在了外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条内裤怎么皱了一些。 不过为了早收拾完避开靳博序，自己一个人去上学，免得尴尬黎桢没多想。 但谁知道靳博序起得也早，趁她换衣服的时候还下楼给她买了早饭。 黎桢收拾好出来的时候，靳博序已经把早餐摆好放在了桌子上。 和往常一样，又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早餐。 他们的母亲黎萍周内很少在家，自从学校搬了新校区，因为家里离得太远，只有周末她才一直在。 作为父亲的靳明生常年各地到处跑，做工程的，基本是项目在哪儿他在哪儿，一年到头在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从初中开始，黎桢基本是靳博序这个当哥的在照顾。 买早餐，做晚饭都是靳博序来弄。 餐桌上，黎桢破天荒话少了很多，吃饭吃得也快了起来。 端起装着豆浆的碗恨不得一口气喝完。 靳博序看不下去，伸手从她手里拿过碗，拿出一个包子递给黎桢。 “才七点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往常你比谁都爱赖床，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黎桢从小脑子就没靳博序转得快，一时压根没意识到他这属于明知故问。 她干笑了下，“我和静静约好准备早餐去南街吃那个米粉，离得远我不得起来早点，不然去学校就迟到了。” 说完，黎桢立马埋头吃包子。 这顿早餐过得异常煎熬，虽然靳博序也没多说什么，但黎桢总觉得他肯定知道自己昨晚偷听到了。 遇见这种事无论谁都尴尬，早上第二节课间，黎桢头枕在课桌上看着窗外。 看她蔫不拉几的样子，冯静跑过来问她是不是例假来了。 黎桢一副已经看淡红尘的模样，有气无力回答，“你才例假来了，我遇见的事比这还头痛。” 冯静坐在黎桢前桌的椅子上，八卦之心瞬间熊熊燃起。 “怎么了怎么了，说说呗，是不是之前那个追你的祁峥，伤好了又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