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陆昭曦，他不会迷恋明天的太阳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发出连绵不绝的细碎声响。

    陆昭曦公寓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相拥的两人。

    过了好久，沈晦觉得陆昭曦睡着了，他起身，去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沈晦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将衣衫浸湿大片。

    他蜷缩在沙发旁的地毯上，背影单薄得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枯叶，承载着太多风霜的重量。

    陆昭曦睡着睡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身旁，没感觉到沈晦的体温，她惊得坐起，环顾四周，她没有见到沈晦的身影。

    房间的门没有关拢，陆昭曦一只手撑在墙上去找沈晦。

    膝盖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伤口撕扯的痛比不上她此刻的揪心。

    她挪动身体，忍着脚踝的肿痛，走进客厅，她没有开灯，而是摸着黑走过去的，缓缓滑坐到沈晦身边的地毯上，从背后轻轻环住他颤抖的身体。

    她莫名的就想这样一直抱着沈晦，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沈晦这个人很轻，不似山间的风，更像是随风而去的一粒尘。

    她突然的觉得，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

    细微的颗粒因为光而有了形状，我们称之为丁达尔效应。

    “沈晦，”她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他内心那座即将崩塌的山，“看着我。”

    沈晦的身体僵硬，抗拒着，深陷在自责的泥沼里无法自拔。

    陆昭曦没有强迫他，只是将脸颊贴在他冰凉的后颈，手臂收得更紧些。

    “不是你的错。”她重复着，语气坚定，“选择帮你，走进这个漩涡，是我陆昭曦自己的决定。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让我明明看到不公却转身走开，我做不到。”

    她感觉到沈晦的颤抖稍微平息了一些，但压抑的哽咽仍像困兽的呜咽。

    “而且，”陆昭曦顿了顿，声音里注入一丝力量，“我们不是拿到线索了吗？‘账本在废厂水塔’。林文用命换来的信息，我们不能让它白费。沈晦，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良久，沈晦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泪痕交错，眼底的红血丝让他看起来异常憔悴，但那深不见底的瞳孔里，似乎有微光重新燃起。

    他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陆昭曦膝盖上贴着的纱布。

    “对不起……”他沙哑着嗓音，指腹轻轻抚过纱布边缘，“我不能再让你受伤。”

    陆昭曦没躲，任他触碰，像在确认彼此的温度。

    “那就一起活着走出去。”她反握住他的手，坚定而平静，“把真相撕开，替林文讨回公道，也救你自己。”

    沈晦凝视着她，终于点了点头，指尖不再颤抖。

    “还疼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陆昭曦摇摇头，握住他冰凉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暖他。“不疼了。比起这个，我们得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而且我有信心的。”

    “我相信你。”沈晦说。

    陆昭曦低眉含笑，“为什么又一个人偷偷哭呢，是觉得怕打扰我睡觉吗？”

    沈晦辩解道：“我以前没这么爱哭的。”

    陆昭曦温声说：“嗯，不爱哭，就是眼睛湿湿的。”

    “我......陆昭曦...逗我好玩吗？”沈晦磕磕巴巴的说。

    “好玩，而且我喜欢你。”她说的温柔而坚定。

    沈晦抱住了陆昭曦，忍着泪的趴在她的颈窝处，陆昭曦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沈晦的背。

    沈晦轻微的点头，“谢谢。”

    如果没有陆昭曦，沈晦还是会安静的做着他该做的事情。

    如果没有陆昭曦，他就算现在为了真相死去，他也觉得没有遗憾。

    如果没有陆昭曦，他不会迷恋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