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训斥
十、训斥
一周后。 于曼洗漱后下楼,惊讶发现,自己的丈夫正坐在桌旁,边吃着粥,边翻阅新闻。 “过来,”白渊明放下手机,将妻子拉到腿上坐着,“几天没见,好像瘦了点,饭菜不合胃口?” 她乖顺地将双手搭在他颈间,倚着他撒娇,“天气热,吃不下。” 他知道她苦夏,亲了亲她额头,带着怜惜“训”她,“那也不能不吃,我听李姨说你这一周都没吃晚饭,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你本来就……” 他的话被于曼突如其来的吻打断,她捧起他的脸亲了几下,直勾勾盯着他,“那你陪我,你不在,我吃不下。” 白渊明失笑,宠溺地刮了刮她鼻子,“你啊……” 佣人端来粥,白渊明主动接过,喂她吃。 于曼不爱吃粥,吃了一半后便推拒,“吃不下了。” 他也不强求,放下碗,使唤佣人,“把药端来。” “药?” 她疑惑,“什么药?” 话音落下的瞬间,于曼好似就嗅到了药味,那股熟悉的、清苦的气味,她口中一阵发涩——没一会儿,一碗黑糊糊的药汤摆到了她面前。 “找人给你开的方子,早晚两次,要喝半年。” 她捧起药碗,看着里面,面露难色。 “为什么要喝药?” “调理身体,”白渊明盯着她喝完,满意地笑了,“上次去检查,医生说你不易怀孕,这方子能帮你调理。” 他抚摸她的小腹,“曼曼,我们该有个孩子了。” 孩子…… 她还能有孩子吗? 于曼罕见地没有回应,药汤在胃中翻涌,她想吐,面色比方才更加苍白。 而白渊明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将她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后,他起身整理衣服。 “你好好休息,礼物我放在你梳妆台上,等下记得去拆了,我晚上再回来陪你吃饭。” “好。” 她环顾四周,这才想起,“承业呢,还没起来吗?” “别提这个不孝子。” 他一脸怒气,“他对你那样,如果李姨不和我说,你就打算咽下这份气是吧?没关系,现在我知道了,我就要为你做主。” 后院,小屋。 “得罪了,少爷。” 黑衣男挥起手中的鞭子,从空中掠过的时候发出吱呀声响,可见是用了十足的力气——一鞭下来,身前人的背上霎时显现一道红痕,细看之下皮rou绽开,可见有多痛,然而白承业咬紧牙关,一声不叫,生生承受下了这一切。 黑衣男停顿片刻,犹豫着要不要减小力度的时候,明爷的警告又在耳边响起,“要是他明天还可以下床,你这双腿也就别要了。” 他深吸口气,小声念着“抱歉”,手一挥,鞭子高高扬起。 “啪-啪-” 二十鞭。 惩罚刚到一半,白承业整个背上已经没一块好rou,钻心刺骨的疼让他无法挺直脊梁,佝偻着靠最后一点力气抵在墙上,呼吸急促,眼前霎时一白,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黑衣男见他摇摇晃晃,十分焦急,“少爷,你和明爷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再打二十鞭你……你会死的!” “不…我不认错。” 过去一周,白承业趁父亲不在,靠着母亲留下来的那点势力,深入集团内部,查探到新消息—— 白渊明表面是为了给于曼出气,实际上,却是在罚他滥用权力,企图通过白家势力,查清母亲死亡的真相。 他不想让自己查到真相。 他在害怕什么? “呵。” 太荒谬了。 白承业强撑着站直身子,恢复受罚的姿势,气息虚浮,但态度坚决,“……继续。” 无论他怎么说,黑衣男都不肯再继续,放下鞭子,拳头紧握,神情严肃,“我去找明爷求情。” 他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白承业最后那点力气也随之消散,人沿着墙壁滑落,最终倒在地上。 “哈…” 他试着动了动手臂,不行,一动就钻心地疼。 这是第几次了? 数不清了。 从前mama在,即使他惹了爸爸生气,最多也只是挨几下棍子,从没有一次,会被拉到这暗无天日的小屋中,和“背叛者”一样受刑。 “好累……” 眼皮重得像有石头压着,白承业认命般闭眼,沉进黑暗,安静趴在冰凉的地板上,鼻腔内满是难闻的水渍味,感受意识渐渐消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没有人来,那道熟悉的急促脚步声再也无法响起,惦记他、愿意不顾一切来救他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承业。” 他好似听到了mama的呼唤,追寻声音抬手,“不要走…等等我…mama。” 于曼废了好大的力,才将他从地上艰难扶起,他倚在她怀中,眼睛紧闭,唇色全无,一直在小声嘟囔,不像是完全昏过去的样子,她拍了拍他的脸,焦急万分,“承业,白承业,醒醒!” 别真死了。 眼睛睁开一条缝,他意识模糊,分辨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看见人的轮廓被白光笼罩,像是身处天堂,但,“……好冷。” 天堂会这么冷吗? 她搂紧了他—— 暖意从肩膀传递到他心里,白承业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寒冷的冬季被mama抱着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无意识蹭了蹭她脖颈,呢喃,“mama。” 于曼看着,他的手缓缓抬起,在触碰到她肩膀时,轰然倒下。 “白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