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书网 - 经典小说 - 被拐到深山后在线阅读 - 难缠

难缠

    

难缠



    “赵春生,你之前缝的还有好几条我没穿呢,你怎么又开始做了?”

    林柔嘉忍着脸颊的烫热,压低了嗓音,使语调尽量平和。

    赵春生抬头,视线灼灼,似有绚烂星光悄然划过他水润的瞳孔,凝她,望她,再也承受不住般跑过去,把小嘉揽在怀里,指骨挑起她馨香柔软的发丝,疯了一样的亲她。

    【小嘉,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为什么才回来?】

    少年清冽好闻的气息和温热的体温就要把林柔嘉淹没了,她磕磕盼盼地仰起脸,费了一番功夫才勉强辨清他的口型。

    说得快,词序混乱,焦躁的,惊慌的,甚至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眼眸微垂,压不下去的委屈和难受都化为晕红的眼尾和欲坠难坠的晶莹。

    怎么又哭了?

    是水做的吗?

    林柔嘉无声叹了口气,手指抚上他的脸,不轻不重拍了两下,逗猫似的,“我去洗澡了,你不是知道吗?”

    赵春生不知道被哪个字眼刺激到了,湿漉漉的雾眼骤然睁大,瞳孔翕翕颤抖,脖颈上青筋隐隐暴凸,一涌一涌地勃勃跳动。

    【你要洗澡,你不要我!】

    双眼一眨,眼泪便争先恐后夺眶而出。

    【你不要我】

    【你不能这么混蛋。】

    林柔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看到了什么字眼,闭了闭眼,忍耐着怒意问他,“你说什么?”

    【小嘉是混蛋!】

    【小嘉只爱洗澡,不爱我,不抱我,不亲我。】

    【我讨厌洗澡......小嘉是混蛋!】

    林柔嘉:?

    林柔嘉:。

    林柔嘉:......

    紧绷的神经猛地断裂,她脸色难看,气得想笑,“赵春生,刚才吃火锅把脑子也一起吃了吗?你再骂一句我混蛋试试。”

    【小嘉,我难受。】

    【小嘉,你不要我。】

    【小嘉,那里有一只好大好大的船,我划船带你去摘荷花,你别只要洗澡,不要我好吗?】

    【小嘉,你不准看荷花,你只准看我!】

    林柔嘉:......

    哪来的船?哪来的荷花?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少年眼眸迷离,双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咬着唇瓣,星点血珠将皓白的齿段染上朱砂,他一会儿皱着眉哭泣,一会儿含着泪笑出声。

    口中絮絮叨叨的,手上的力度愈收愈紧,仿若唯有勒断她的脊骨,把他整个完完全全塞进她的身体里,被她含着裹着,才能安定下来。

    喝醉了?可是也没酒啊......?

    不会是吃菌子中毒了吧......

    林柔嘉一边哄着,一边推着他出去找阿妈。

    他仗着意识不清,格外过分。

    掐着她的下颌,迫她抬首承受他铺天盖地的吻。额头相抵,唇齿相接,重重地碾压嘬吮,舔到深处,再咬着香软舌尖含到他嘴里大口吞吸。

    唾液交换声啧啧黏腻,昏暗的烛火搅乱了一室的阒静,朦朦胧胧间,偶尔能听见三两声被欺负狠了的,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娇声,含混着汁液,急促,怯弱,像婉转多情的钩子,颤颤巍巍地让人脸红心跳,酥麻到骨子里。

    这根本不是吻。

    赵春生是想把她咬得破碎,再拆吞入腹吧。

    林柔嘉心慌意乱,失氧的前一秒,举起手,毫无章法地甩了赵春生一巴掌。

    左边原先有一个,右边再来一个。

    也算是对称了。

    混乱得不知从何开始的吻,赵春生忍着脸颊的刺痛,却迟迟不舍得结束这份绵缠。

    他的确没再深入,却也含着不离开。

    林柔嘉稍微往后撤出一点,他便焦躁不安地慌促把舌喂进去,就这样连着勾着相贴相合,缓缓挪到门口。

    口中被死死堵着,林柔嘉撑得难受且难耐,等会儿出门,他们两总不能这般交融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赵春生,你再不松口,我就划着那只大船走了。”

    【我不准你走!小嘉,不要走,求你......】

    赵春生陷入惊惶挣扎的淤泥之中,眼球中的血丝被他的泪一遍遍折磨摧残,痛苦地分裂伸延,林柔嘉趁他吐字的间隙,用力推开他,再拖着他往外走。

    小弟小妹在里屋写作业,赵阿爹躺在堂屋的竹制摇椅上,扇着蒲扇悠闲小憩,阿妈刚压好井水,准备洗衣服。

    “阿妈,赵春生吃坏了东西,我带他去杨癫子那看看。”

    阿妈慌忙跑过来,鞋底子掉了都没管,花白的头发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震惊无措,细细密密地战栗。

    “生娃子这是怎么了?哎呦......”赵春生是她第一个孩子,从小带到大的,再加上他前几年得了哑症,对他比荞生,麦生还有疼惜爱怜,“老头子,你赶紧骑三轮把大娃送到杨癫子那儿去!”

    赵阿爹意味深长地扫了几眼林柔嘉,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走到赵春生面前,伸手要扶他,鼻子哼出冷气,沙哑苍老的嗓音尖锐刺耳,“哼,败家玩意儿!”

    他是看着赵春生骂的。

    但林柔嘉知道,赵阿爹这个死一百遍都不够的畜生是在骂她。

    林柔嘉怒气只上挑到一半,冷静过后又被那股安心的熨帖抚平了。赵阿爹如此讨厌她,对她来说是好事。他越讨厌,她能逃出的胜算越大。

    倒是旁边的赵春生,神色顿时冷了,弧度流畅的下颌紧绷成一条直线,怒火无法克制蚕食了为剩不多的理智,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着病态的白,他抬手,一拳捣了过去。

    赵老爹苍老瘦弱的身子不堪重击,朝后退了几步,以一种狼狈丑陋的姿态仰倒在摇椅里,他气急败坏,口中更是说着肮脏恶毒的咒骂,“狼心狗肺的畜生,和你的婊子娘一样,都是该死的白眼狼!为了个爹草烂的脏货,娼妇儿,敢打老子!反了天了!”

    赵春生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眸眼空洞,好似古井无波,又好似山洪海啸崩裂前可怖的死寂。

    凝着他的视线一瞬不瞬,就像在看死人一样。

    拳拳砸rou,动作快到所有人反应不及。

    林柔嘉吓懵了,耳边是阿妈和小弟小妹凄厉的哭声,眼里是赵春生毫无理智疯了一般的模样,浑身的低气压令人心惊胆战。

    他甚至在冷笑,如冰川顶端锋利的刃,周围如坠冰窖。

    这么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赵阿爹不能有事。

    她赶忙握住他的手让他环抱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轻抚他的胸口,语气放轻放缓,用蛊惑的语调娇娇柔柔地哄着他,“赵春生,我不喜欢你这么凶,不准打人,听到没有?”

    炸毛愤怒的小狗一下就被哄顺了,方才那副要杀人的架势转瞬间偃旗息鼓,垂着头,贴在她脸上求蹭求摸。

    她朝阿妈使了个眼色,然后抱着怀里狗狗的腰,哄着把他拖出去。

    月牙高高挂于正中,淡淡的银辉是波光粼粼的绸缎,随波缓缓荡漾,泛起的涟漪不小心撞到旁边扑闪的星星,沾卷上静谧的碎芒,清润欲滴。山风吹过满村的光影,树影婆娑,簌簌疏朗。

    村里人睡得都很早,除了零星几家亮着烛火,路上几乎遇不上人。

    林柔嘉什么都没问赵春生。

    没问他为什么生气。

    没问他为什么打人。

    若不是她要靠赵阿爹逃出大山,她大概只会冷眼旁观,抑或是笑着鼓掌。

    在外,种田劳作赚钱养家是赵春生撑着,在内,洗衣做饭照顾孩子有阿妈打理,他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粗劣刁恶,受着阿妈的服侍,却总在赵春生白天出门忙农活时对阿妈动辄打骂。

    除去她和他之间的仇恨,把他当成一个无关男性,她也是厌恶至极的。

    等他哪天把自己再转卖出去换成钱,赵春生会疯吧。

    会杀了他吗?

    也好。

    死了干净。

    想得有些远了,林柔嘉神思不属,揽着少年腰腹的手无知无觉间松了。

    赵春生抿唇,不安得明显,又隐忍着密密麻麻快要窒息的不悦,他拖着她的臀把她举起,大掌分开她纤长白腻的细腿,逼她不留缝隙地勾缠在他腰间。

    修长指骨插入她浓密垂落的发丝,克制力道,让她不得不低头迎上他的吻,又不至于弄疼她。

    手心有多呵护,唇舌就有多用力。

    吃,吞,含,舔。

    扫过口腔的每一处角落,粗蛮又轻柔地留下炙热的烙印。

    推,扯,进入再进入,红润的舌尖被蹂躏太多次,已经微微肿胀了。她攀附在他腰间,酥痒的热度源源不断从他身上渡来,她双眼失焦涣散,被欺负狠了,齿关亦会泄出几分似泣似啜的嘤嘤低.喘。

    抱着他的少年情.动得不行,身躯僵硬绷直,他坏心眼地稍稍退出,随即而来的,是更重更狠地碾.压深吻。

    杨癫子家本就离得有些远,他一路上黏黏腻腻非要边亲边走,不给亲就拗在原地哭,噙着受伤的泪眼直勾勾地瞪她。

    林柔嘉被吻得下颌发麻,合不拢嘴,红肿的舌尖绰绰约约地匿于贝齿间,赵春生眼红心热,又要按着吻。

    “赵春生,你再亲我真得坐那条大船走了。”

    “呵,那只蝴蝶当然是大船变的,她要带我走,你不听话我就让蝴蝶一家吐你满脸口水。”

    “你问我如果你被吐口水了,还会不会亲你?不好意思,本人洁癖,这辈子我们都别再亲嘴了。”

    “荷花成精来抓我了?那你能不能走快一点啊!”

    “咳咳咳,赵.....春生,慢一点慢一点,我咳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