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不要害怕我

    宁渊尘问她为什么哭，她立刻哭得更凶了。

    各种情绪实在有些复杂，让她只能捂着脸摇头。

    “不要哭。”宁渊尘有些强硬地去把她的手拉开，露出她哭得乱七八糟的脸。

    “害怕吗？”他抬头盯着她，不错过她任何情绪。

    宁亦荼又委屈了，扁了扁嘴，泪珠子继续往下滚，轻轻点头：“嗯……”

    “害怕那条龙？”

    宁渊尘擦拭眼泪的动作像羽毛一样轻拂而过，温柔得不像话。

    她那颗受惊又委屈的心，突然就找到了落点。

    “宁渊尘……”她吸着鼻子，扑到了面前人的怀里。

    他是蹲在她面前的，她的动作很突然，按常理他是会被她扑倒在地的。

    可是他仿佛力气出奇的大，接住她的时候那么稳，将她抱了个满怀。

    直到宁渊尘身上的气息把她包裹起来，她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不怕，龙。”她的脸还埋在他的肩上，声音闷闷的，“但是你呢，你没有要和我说的吗？”

    毕竟但凡是一个正常人，看到一条龙的反应怎么都不会像宁渊尘这样。

    宁渊尘抱着她站起来，托着她的屁股，将她举到和自己视线平行的高度，回答她：“先洗干净。你想知道的一会儿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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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渊尘像照顾小宝宝一样，抱着她洗澡吹头穿衣服，几乎没给她脚落地的机会。

    直到把她再次抱进卧室，才把她放在了她房间里的懒人沙发上。

    赫昭还和她离开房间时一样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他……”她看着赫昭，还是没忍住有些担心。

    “他没事，睡着了。”宁渊尘淡淡地答道。

    他走到床边，手再次轻轻一挥，赫昭居然好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抓起来一样，然后……

    被扔到了旁边的地板上。

    “……”宁亦荼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点同情起龙崽了。

    “所以你……”她有些迟疑，即使笃定宁渊尘不会伤害自己，但还是有些害怕的情绪在，“你也不是人吗？”

    “嗯。”宁渊尘没有迟疑就承认了，手上动作不停——在帮她换床单被罩。

    不知道是不是有赫昭这个“珠玉在前”，她竟然没有觉得太惊讶，很容易就接受了。

    她咽了咽口水，继续问：“那你，你是什么？”

    “……”他罕见地顿了顿，那双淡漠的眸子也抬起看向她。

    “不能说吗？”看他这样，她更加忍不住好奇心。

    宁渊尘松开手上的干净床单站直身体，继续直视她的眼睛：“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可以给你看看。”

    “你想看吗？”他问她。

    “想！”宁亦荼简直被宁渊尘吊足了胃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害怕。

    “好。”他应下了。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宁渊尘，深怕错过任何细节。

    房间里无端拂过一阵风，微凉的空气流动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明明刚才在眼前清晰可见的人逐渐模糊了，那种影影绰绰的感觉，让她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了。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刚才宁渊尘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团……对，一团，看不出轮廓和形状的灰黑色雾气。

    是和宁渊尘头发一样的颜色。

    明明身处她熟悉的空间里，周围的一切都和往常无异，可面前惊悚诡异的一幕却让她有些悚然。

    所以，那团，雾，是宁渊尘吗？

    “宁，宁渊尘？”她的声音无法自控地带着颤抖。

    “嗯。”

    伴随着他回答的声音，那团雾也在飘渺的过程中逐渐向她靠近。

    宁亦荼立刻站起身，随着雾气的逼近不自觉地后退，直至靠在了墙上。

    避无可避。

    “你害怕我吗？”还是宁渊尘的声音，却已经近在耳边，并且比往常还要冷淡几分……

    怎么说呢，有一种非人的冰冷质感。

    那团雾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腿边，明明应该是没有实感的气体，却密密麻麻地覆满了她的皮肤，把她包裹了起来。

    “不要害怕我。”

    “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话语在继续，包裹她的雾气也越来越多。

    宁亦荼就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侵占了一般，全身都被覆盖住，鼻息间萦绕的全是宁渊尘身上那种潮湿的混杂了香灰味道的木香。

    香灰……

    这明明在寺庙才能闻到的味道，为什么会一直出现在宁渊尘身上呢？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稳住声音问他：“你是……鬼怪，还是……什么神吗？”

    一阵悉悉簌簌地触感顺着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是宁渊尘在亲她。

    “神？”宁渊尘好像被这个字触动了一般，重复了一遍之后，声音罕见地带着轻嘲。

    “神怎么会是我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