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 ，只是资源

    联邦最高军部会议厅，巨幅战略星图在投影台上旋转，红蓝两色标记代表着仍未稳定的前线。

    金曦站在屏幕下方，一身军装挺括，脸色冷静。她刚汇报完帝国内部的变动，包括二皇子展森三个月前分化为S级Alpha的情报。空气安静得令人窒息。

    正当她准备退场时，坐在长桌首端的赫斯·欧罗倚了倚椅背，语气慢条斯理：

    “既然帝国的皇子才刚分化，精神状态尚不稳定，他们宫廷结构又复杂……”

    ?他目光轻飘飘落在金曦身上：“若能建立某种‘关系’，或许是一个突破。”

    旁边的莫思接话，声音沉稳：“她有S级信息素，又有战争资历，身份干净。如果能设法……接近那位二殿下，不必深入，探得些有用信息，也足以换来半年谈判的回旋。”

    “你们在说什么？”杰克倚在会议桌末端的椅子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欧罗笑了一下：“说的是战略资源的合理调动。”

    “调动个屁。”杰克站起身时，椅子砰然一声撞上大理石地砖，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他。

    “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她是军人，不是筹码！”杰克嗓音低沉，像是咬着每一个字，“她在战场上杀敌的次数比你们在会议桌前点咖啡还多，七年任务，五次敌后渗透，带着伤口爬回来你们都不记得了？”

    欧罗不动声色：“可她也是Omega。”

    “你们到底是想谈条件，还是想卖人？”杰克盯着他，一步一步走近，“想让她去送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莫思皱眉道：“冷静点，杰克，我们并没有说要牺牲谁。”

    “是吗？”杰克低声笑了。

    他咬紧牙关，像是把积压了许久的愤怒掀翻，“‘第七区外交使节’，还记得吧？被送去和敌方谈条件，三个月后精神力彻底崩坏，在狱里死得连尸体都没带回来。”

    “‘诺因实验体03’，你们亲口说他是‘为联盟而牺牲的典范’，可你们明知道那是个陷阱，还是把他送了过去，连后援都没派。”

    “你们要的是诱饵，就别披着战术资源的外皮！”

    整间会议室鸦雀无声。

    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声音震得会议灯一颤：“金曦不是他们。”

    “她是金曦。你们要真看过她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根本不会提出这种建议。”

    “她不是去投怀送抱的，也不是去给Alpha暖床的！”

    他嗓音哑了，最后一句几乎是咬出来的：“她是要活着回来，带军队赢仗的。”

    一言落地。

    他像一头护着领地的黑犬，气息森冷，杀气透骨。

    莫思面色难看，正要说话，却被一道清冷声音打断：

    “杰克。”是祁栖白的声音。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会议室门口，一身黑色军服未脱，风尘未洗，金属肩章在冷光下折出淡银色的光。神情克制，眼神却比会议室里任何人都冷得多。

    “坐下，杰克。”

    祁栖白语声不高，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压迫力，如军刀入鞘，轻却沉。

    杰克像头即将扑杀的猎犬，死死盯着他，牙关绷紧，胸膛剧烈起伏，指节抵着金属会议桌边沿，指尖泛白。

    几秒后，他终于咬牙低咒一声，猛地砰地一声坐下，军靴刮过地砖，仿佛忍耐到了极限的野兽仍蜷伏在黑暗之中。

    祁栖白没有多看他，目光投向会议桌的全景，双手自然交叠在桌面上，军衣笔挺、徽章肃穆。他声音沉稳、毫无情绪波动：

    “我理解各位的顾虑。但战争，从来不是靠个人意气来维持的。”

    空气仿佛冷了一分。

    “帝国确实释放了合作信号。”他微顿，“据边境情报组推测，他们可能派遣皇子亲自出使——是那位刚刚分化、手握实际军权的二殿下展森，也可能是帝国名义上的权力继承人——大殿下展渊。”

    话音落地，如石入深湖。

    众人神色骤变。

    坐在长桌一侧的赫斯·欧罗身形一动，五十出头的他留着短须，眉骨粗重，嗓音低哑：“这倒是个少见的‘诚意’。”

    对面坐着的塞缪尔·莫思沉默片刻，指腹按在桌边，冷声补充：“若是展渊来谈，那可不只是交易那么简单……那是帝国摆明了要和我们接壤。”

    两人皆是军部的老牌人物。

    赫斯·欧罗，主掌欧北前线，一贯主和，惯用策略。

    塞缪尔·莫思，镇守莫思荒原，鹰派铁血，眼里容不得缓冲。

    两人视线交锋了一瞬——各怀鬼胎。

    祁栖白依旧淡淡坐着，没有表态，只缓缓开口：

    “所以……这是个机会。”

    杰克猛地坐直，一口气顶到嗓子眼，正想再发作，祁栖白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

    那动作不大，却像是军部机关作响时唯一的齿轮暂停了。

    “我不打算制止你们对任何策略的探讨。”祁栖白神色沉静，声音不疾不徐，“但提醒一句——谈判桌上的筹码，不一定非得成为牺牲。”

    他的眼神如冰，扫过会议桌前诸人，声音毫不回避：

    “但如果一定要谈‘牺牲’，那就先问问当事人。”

    他没有点名，没有一字提“金曦”，却像把一把刀横在桌上。

    长桌对侧的赫斯·欧罗轻轻转动手中水晶笔帽，若无其事地笑着：“联邦不是没有和亲史例，只不过……能换来更多，是不是值得？”

    塞缪尔·莫思眯起眼：“Alpha是兵，Omega……是钥匙。钥匙放错位置，才是浪费。”

    杰克手背青筋暴起，刚要怒吼，却见祁栖白只是淡淡看他一眼。

    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怒意，却像钢铁冷压般生生按住了他心头的火。

    “冷静。”祁栖白的声音低而稳，“这是会议，不是情绪战场。”

    他语气如常，却压住了全场的火药味。

    可就算如此，他仍未明确表态。

    他没有站出来说“金曦不能去”，也没有阻止赫斯和莫思将她视作筹码。

    他只是用一贯的方式将刀锋暗藏在缄默之下

    长桌角落，金曦静静地坐着，靠着椅背，金色长发披散着垂至肩头，一身制服松松披着，军大衣敞着，袖口轻拂过掌骨。

    她的眼神并没有落在桌上，而是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仿佛正在听谁讲一个无聊至极的笑话。

    她骨相明艳，五官偏冷，唇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讽刺这一切热切讨论的荒谬。

    那是一张漂亮得过分的脸，美得太具有攻击性，以至于即便在这种被围猎的局势中，她依旧像是个旁观者。

    她是会议中最危险的变量，却也是最不慌张的那一个。

    即便这场会议讨论的主角是她，她也不说话，不表态，甚至不皱眉。

    她的声音在一种男性alpha中，一点都不虚：“按照下官的了解……大殿下也许会亲自来。”

    她的话语像是在湖面上投下一枚石子，激起千层浪，在座众人的脸色她也都尽收眼底。

    祁栖白当然也看到了，众人各种颜色的脸色，他话锋一转，声音缓慢而平静的接话：“帝国的意图我们尚不清晰，必要时，我会亲自接触。”

    一众将军神情陡变。

    赫斯·欧罗眼神微亮，似乎已经开始思索下一步布局。

    塞缪尔·莫思皱起眉头，低声一句：“祁司令亲自接触帝国皇子……怕是风险更高。”

    坐在他身边的副官脸色变了，急忙传音询问是否要上报防卫计划。

    而杰克，却死死盯着桌面，眼神沉沉如深渊。

    帝国的人，要来这里。

    血液里面继承的战斗血统，在滚滚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