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表白
第一章：表白
第一章：表白 "Is this the real life…" "Is this just fantasy…" Queen的《Bohemian Rhapsody》在耳机里嘶吼到高潮，夜泉却已经趴在课桌上睡得昏天黑地。 梦里，她站在一片血色荒原上，天空像被泼了红墨水，月亮却漆黑如炭，远处传来野兽般的低吼，可她心里没有一丝恐惧，甚至有一丝亲近感—— “醒醒！！！” 一阵剧烈的摇晃猛地将她拽回现实。耳机线“啪”地绷断，MP3摔在地上，夜泉一个激灵，嘴角还挂着干涸的口水渍。她茫然抬头，正对上一双阴沉的褐色眼睛——南褚站在她面前，脸色黑得像要杀人，身后是写着“距离高考还有七天”的黑板。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身形修长，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在炽烈的阳光下甚至能看清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此刻，他正死死盯着自己那本被夜泉当枕头、还沾了口水的数学作业本，指节捏得发白。 夜泉这才想起来——这作业本是她早自习从南褚桌上顺来“借鉴”的，结果抄着抄着睡着了，还流了一滩口水在上面。 “诶呀……你看这事闹的，南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吧～” 她立刻双手合十，趴在桌上装可怜，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活像只做错事的流浪狗。南褚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想骂人，但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抓起作业本转身就走。 “诶？怪哉怪哉，这小子怎么没骂我？换蛋期了啊？” 夜泉挠了挠后颈，不爽地把腿架到课桌上，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乐队印花T恤和惹火的身材曲线。 六月的阳光毒辣，从窗外斜照进来，勾勒出她小麦色的肌肤和略显凌乱的黑发。她今天只化了淡妆——这几天她一直在做怪梦，睡眠不足，起得晚，没时间在脸上折腾，只能草草涂个粉底液、画个简单的眼线，灰棕色的美瞳让原本的死鱼眼显得格外明亮，右耳垂上的小痣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诶——小男友生气了？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一道甜腻腻的声音插了进来。夜泉不用抬头，就知道她的辣妹姐妹团围了过来。带头的是金发黑眼烟熏妆的林夏，穿着豹纹背心，胸前的曲线几乎要撑破布料，一屁股坐在她前面的课桌上，晃着两条长腿。 林夏（金发辣妹）——姐妹团中的老四，染着一头嚣张的金发，扎成低双马尾，涩谷辣妹风的忠实信徒，每天的妆容都精致到能直接去走秀，说话时总爱拖莫名其妙的长尾音。 苏昭昭（哥特辣妹）——姐妹团中的老三，娇小的个子，公主切长发配哥特风洛丽塔裙，活像个会呼吸的哥特式人偶，可惜这个人偶长了张嘴，性格高傲又毒舌，一张娃娃脸却满嘴跑火车。 周雅文（混血辣妹）——姐妹团中的老二，混血儿面孔，头发烫成慵懒的欧美大波浪，此刻正装模作样地蹲在课桌边，活像只被抛弃的宠物狗。 “哈～你怎么还没有跟那个nerd分手？他下半身那玩意儿难道很好使吗？？？”苏昭昭一边说着和她那张天使面孔形成鲜明对比的虎狼之词，一边顺手帮夜泉整理她毛糙的头发，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讨论天气。 “蛙趣！你们搞什么飞机？bro都说过了，我们是兄弟啊！”夜泉立刻炸毛，“不要污染我们纯洁的兄弟感情啊……还有你nerd音标发音不太对哦～” 众人齐刷刷翻了个白眼。 “抱歉小姐～”林夏夹着嗓子阴阳怪气，“我们这里不把会手挽手散步、节假日睡对方家里的异性称为&039;兄弟&039;呢～” 夜泉张了张嘴，平时巧舌如簧的嘴突然卡壳，只能干巴巴地辩解：“这里面的门道可多了……总之就是革命友谊！” 夜泉和南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同时他们也是Z市一中里全校师生都公认的……小情侣……虽然他们实际上是非常纯洁？的“好兄弟”关系，但学校里的人可不买账。 （我和南褚肯定是纯纯的兄弟关系啊，恋人什么的……） 夜泉发散思维想象了一下自己和南褚亲嘴的画面…… （好怪啊……） 她打了个寒颤，表情仿佛跟吃了苍蝇屎一样，但心跳莫名加快。 “诶～你们暑假要去干嘛？我应该跟我姐和姐夫他们出去旅游，可能去热带海岛吧？是的孩子们，我又去当电灯泡了……”林夏百无聊赖地说道，一边欣赏自己美甲上的钻石。 “孩子们，我要打一整个暑假的暑假工，我之前签约的那家经纪公司给我安排了好多拍摄活动～感觉要被压榨成人干了……”周雅文一脸欲哭无泪。 “咳咳，哼哼，我要学习，我准备出国留学。”苏昭昭双手叉腰，语出惊人。 “握草，老三你这狗王八蛋的，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偷偷准备地出国留学……”林夏疯狂地揉着苏昭昭的脑袋，把她完美的发型摧毁得一干二净。 “啊！老娘的发型，我要杀了你，你这非主流熊猫眼！”苏昭昭一个上勾拳，被林夏随意躲开。 “平角裤平角裤（日语通贫弱贫弱）～”林夏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苏昭昭气喘吁吁地追在后面大骂"Fuck you!" “诶——你们都有计划了啊……”夜泉双手手指交叉，把下巴放在上面，做碇源堂沉思状。 在课间几乎所有人都在埋头刷题、备战高考的时候，这群辣妹似乎完全不在乎一个星期后的那场大考。 不过，她们也确实没有在意的必要——Z市一中，三年A班火箭班，里面一半是学校从各地抢过来的高考状元备选，一半是学校从各地抢过来的金主，而这群辣妹们就是来火箭班镀金的。当然，除了夜泉，夜泉只是普通家庭，她当辣妹纯属兴趣使然。 教室前排，南褚面无表情地盯着试卷，所有选择题的答案清一色都是B。 （高中毕业……不同的大学……分道扬镳……） 后排四格漫画般的喧闹声不断传来，他握笔的手微微发紧。 （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他喜欢夜泉——这个事实像根刺，扎在心脏里，疼痛几乎伴随他整个青春。可那个蠢货呢？她大概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南褚不想让这份感情不明不白地埋藏在内心，又不想冒让夜泉厌恶他的风险……因为，夜泉不仅是他喜欢的人，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这种懦弱的想法……在她眼里一定很可笑吧。） 他猛地站起来，抓起保温杯走向茶水间。 茶水间 热水注入杯中，茶叶的清香缓缓散开。南褚盯着蒸腾的热气，思绪飘远—— “好机会！” 突然，一双温热的手狠狠拍在他屁股上，力道大得让他差点把保温杯扔出去。 南褚僵在原地，耳尖瞬间烧得通红，等他回头，罪魁祸首已经像阵风一样溜了，只在走廊留下一串嚣张的笑声。 南褚：“…………” （…为什么我会喜欢上这种蠢货……）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 ——毛姆《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