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ba里全是水的秃鹫
jiba里全是水的秃鹫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空气仿佛凝固了。阿纳托利的心跳平稳而有力,像一台精密的节拍器,正在为死亡倒数。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东侧角楼的门被推开,两个叼着烟的守卫懒洋洋地走了出来,手电筒的光柱在草坪上随意地晃动着。 就是现在。 阿纳托利没有发出任何指令,但尼克斯已经动了。他像一滴融入黑夜的墨水,以一种反物理的姿态贴地滑行,瞬间便跨越了近百米的距离,来到了庄园的外墙下。他的手指在墙壁上轻轻一点,那个红外摄像头便无声地黑了屏,三秒后,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信号干扰。 阿纳托利紧随其后。他的动作不像尼克斯那样诡异,却充满了力量与美感。他的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阴影之中,肌rou的每一次起伏都蕴含着致命的动能。他来到墙下,甚至没有助跑,只是双腿微微一屈,整个人便如炮弹般冲天而起。 他的手指在攀上墙头的瞬间,精准地避开了那些高压电网。他能感觉到电流在空气中发出的嘶嘶声,像毒蛇的吐息。就在他翻上墙头的那一刻,他甚至有闲心对着那闪烁着危险蓝光的电网吹了声口哨。“小宝贝,你今晚看起来真性感,可惜我没时间陪你玩了。” 他轻盈地落在墙内的草坪上,落地无声。他立刻转身,伸出双臂。 卵石像一只受过严格训练的小猴子,用同样的方式爬上了墙头。但她毕竟是个孩子,在看到墙内那近三米的高度时,还是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阿纳托利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像一种无声的命令,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卵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纵身一跃。 她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冲击,而是落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阿纳托利稳稳地接住了她,然后将她轻轻放在地上。他的手在她背后停留了零点五秒,那是一种确认,也是一种安抚。 尼克斯已经处理好了他们身后的痕迹。他用一种特制的喷雾,消除了他们留在草地上的微弱气味和脚印。做完这一切,他再次融入了阴影,像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幽灵。 他们成功进入了第一道防线。 庄园的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奢华。一条由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蜿蜒穿过一片精心打理的玫瑰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玫瑰花香,甜腻得让人发晕。小径两旁,立着几尊正在吹奏乐器的天使雕像,但在夜色中,那些天使的笑容显得格外狰狞。 阿纳托利对这些毫无兴趣。他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个喷泉上。喷泉的中央,是一个小男孩模样的丘比特雕像,正光着屁股,对着水池撒尿。水流从那根雕刻得惟妙惟肖的小鸡鸡里喷涌而出,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瞧瞧,”阿纳托利对身边的卵石低声说,语气里充满了戏谑,“这家伙的品味,就跟这尊雕像一样。华丽、昂贵,而且jiba里全是水。” 卵石咯咯地笑了起来,但她立刻用手捂住了嘴,不让笑声传出去。她觉得老大的比喻真是太精辟了。 他们沿着玫瑰园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向主建筑靠近。每走一步,阿纳托利都能感觉到至少有三处隐蔽的火力点可以覆盖到自己。但他不在乎。这些火力点,现在应该都在维斯佩拉的瞄准镜里。任何一个敢轻举妄动的人,都会在扣动扳机之前,被一发来自远山的子弹掀掉天灵盖。 他们来到一扇通往酒窖的侧门前。门是厚重的橡木制成,配着一把黄铜大锁。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难以逾越的障碍,但对于阿纳托利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消遣。 他从袖口取下那枚“瓢虫”发夹,将它尖锐的末端插进了锁芯。他没有去转动它,只是将手指搭在瓢虫的背上,轻轻一按。 一阵人耳无法听见的、极其轻微的“嗡嗡”声响起。不到两秒钟,锁芯内部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门开了。 阿纳托利推开一条缝,一股混合着橡木、尘土和陈年葡萄酒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他侧耳倾听,酒窖里一片寂静。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硬币。他用拇指将硬币弹了进去。硬币落在石质的台阶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酒窖里回荡。 没有警报,没有异动。 他这才拉着卵石,闪身进入了酒窖,尼克斯则像影子一样跟在他们身后,并随手关上了门。 酒窖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阿纳托利从战术眼镜上按下一个按钮,眼前瞬间切换到了夜视模式。绿色的世界里,一排排的酒架整齐地排列着,上面摆满了各种年份的珍贵红酒。 他扫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一瓶1982年的拉菲上。他走过去,拿起酒瓶,对着瓶身哈了口气,然后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动作像是在抚摸情人的皮肤。 “1982年,真是个好年份。”他低声感叹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那一年,我还在克格勃(苏联情报机构 )的训练营里,学着怎么用一根牙签拧断人的脖子。而我们的目标,贝里尼先生,大概正用他老爹的黑钱,喝着这瓶酒,cao着某个可怜的女明星。” 他将酒瓶放回原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他知道,真正的派对,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们穿过酒窖,来到通往楼上的楼梯口。楼梯是旋转式的,由昂贵的铁艺打造。阿纳托利能听到楼上传来的隐约的音乐声,是威尔第的歌剧《茶花女》。 他停下脚步,抬头向上望去。在楼梯的拐角处,他看到了一束微弱的、一闪而过的红光。 是激光绊线。 尼克斯无声地上前,从手指的夹层里弹出一片薄如蝉翼的镜片。他用两根手指夹着镜片,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将那束看不见的激光折射到了墙壁的一个安全点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阿纳托利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喜欢和专业人士一起工作。这让他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思考如何用最艺术的方式折磨他的目标上。 他们悄无声息地走上楼梯,来到了别墅的一楼。这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上挂满了贝里尼家族的肖像画。画中的男人们个个表情倨傲,女人们则珠光宝气。 阿纳托利在一幅唐·卢西亚诺·贝里尼本人的巨幅画像前停下了脚步。画中的男人大约五十多岁,头发梳得油光锃亮,鹰钩鼻,薄嘴唇,眼神阴鸷,正努力做出一种威严的表情。 “看看这张脸,”阿纳托利对着画像低语,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典型的便秘超过三天的表情。我打赌他拉屎的时候,一定需要三个人在旁边给他喊加油。” 卵石再次被逗乐了,她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强忍着笑意。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管家走了出来,他的手里端着一个银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杯威士忌。 三人瞬间贴在了墙壁的阴影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管家哼着小曲,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察觉到墙壁上多了三个“活的雕塑”。他走向走廊另一头的一间书房,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个沙哑而不耐烦的声音:“进来。” 管家推门而入。门开的瞬间,阿纳托利看到了书房内的景象。 唐·卢西亚诺·贝里尼,那个“秃鹫”,正坐在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后。他穿着一件丝绸睡袍,手里夹着一根雪茄,正在对着电话咆哮着什么。 目标,就在眼前。 阿纳托利对着身边的卵石和尼克斯,做了一个极其微小的手势。 ——准备开席。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嗜血的、充满期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