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已经上钩了
鱼儿,已经上钩了
那扇厚重的合金伸缩门,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缓缓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一条通往庄园主建筑的、灯火通明的道路。 劳斯莱斯重新启动,平稳地驶入了这座戒备森严的“堡垒”。 阿纳托利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正式踏入了“猎场”。 他看似无聊地将目光转向窗外,实际上,他那双经过特殊训练的眼睛,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快地扫描和记忆着周围的一切。 道路两旁,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隐藏在雪松树丛中的高清摄像头。草坪的下方,他能感觉到有微弱的电磁波动,那应该是压力传感器。远处的树林里,他甚至捕捉到了几个一闪而过的、狙击步枪瞄准镜的反光。 这里的安保,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密。 他不由得为卢米那个需要从悬崖上攀爬进来的小家伙,捏了一把冷汗。但他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相信卢米。那个小鬼,就像一只能在最严密的蛛网上自由穿行的、白色的蜘蛛,这些凡人设置的陷阱,对他来说,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可笑的障碍。 他现在需要担心的,只有他自己。 他必须演好自己的角色,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地吸引到自己这个虚假的“太阳”身上,为卢米那真正的“月亮”,创造出足够多的、可以让他自由行动的“阴影”。 劳斯莱斯在一栋充满了新古典主义风格的、三层高的白色别墅前停了下来。别墅灯火通明,门口铺着长长的红地毯,已经有不少穿着华服的宾客,三三两两地端着香槟,在门口的门廊下低声交谈。悠扬的、古典的弦乐四重奏,从敞开的大门里飘了出来,与门外冰冷的空气混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温暖而奢华的氛围。 一名穿着燕尾服的门童,快步上前,为阿纳托利拉开了车门。 “晚上好,伯爵阁下。” 阿纳托利没有理会他。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然后才迈开长腿,走下了车。 在他踏上红地毯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至少有十几道来自不同方向的、充满了好奇、审视、嫉妒和欲望的目光,同时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他知道,他的“演出”,已经正式开始了。 他挺直了背脊,脸上挂起了那个练习了无数次的、属于“亚历山大·冯·埃里克森伯爵”的、傲慢而迷人的微笑。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像两颗最顶级的蓝宝石,在晚宴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心醉神迷的光芒。他那身午夜蓝色的丝绒礼服,将他那完美得如同模特般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他就像一个突然闯入了凡人宴会的、堕落的黑暗王子,英俊、邪魅,且充满了致命的危险气息。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男女,都被他那强大的、充满了侵略性的气场所震慑,一时间都忘记了交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阿纳托利非常享受这种成为世界中心的感觉。他迈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向着别墅的大门走去。他那根sao包的乌木手杖,随着他的步伐,有节奏地、轻轻地敲击着红地毯,发出“笃、笃、笃”的、充满了存在感的声音。 就在他即将走进大门的时候,一个穿着银灰色长裙、气质雍容华贵的妇人,端着一杯香槟,主动迎了上来。 她的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但保养得极好,脸上只有几丝淡淡的鱼尾纹,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特有的、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的丰腴风韵。她的金发高高地盘起,脖子上戴着一串硕大的、在灯光下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钻石项链。 阿纳托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就是这次晚宴的女主人,克劳斯·海基宁的妻子——安娜·海基宁。 也是他今晚需要“狩猎”的、第一个“猎物”。 “晚上好,想必您就是瑞典来的埃里克森伯爵吧?”安娜·海基宁的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热情而不失身份的微笑。她的声音,像一杯醇厚的、年份久远的红酒,柔和、甜美,且带着一丝能让男人骨头发酥的微醺感。她的那双蓝色的眼睛,毫不掩饰地、大胆地在他的身上来回逡巡,充满了欣赏和……某种更深层次的、原始的欲望。 阿纳托利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他停下脚步,微微欠身,用一种古典而优雅的、几乎已经绝迹的贵族礼仪,轻轻地执起了安娜·海基宁那只戴着白丝手套的、保养得宜的手。 然后,他低下头,用他那薄而性感的嘴唇,在那光洁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般的、若有若无的吻。 “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美丽的海基宁夫人。”他抬起头,用他那双仿佛蕴含着一整片星空的灰蓝色眼眸,深情地注视着她,声音沙哑而充满磁性,“您的美丽,比传说中的更加耀眼。赫尔辛基的冰雪,在您的面前,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这番话说得rou麻至极,油腻得简直可以用来煎鸡蛋。 但对于安娜·海基宁这种常年生活在虚伪的客套和恭维之中的贵妇人来说,这种直接的、充满了侵略性的、毫不掩饰的赞美和挑逗,却像是一剂最强效的毒品,瞬间就击中了她那颗早已因为枯燥的婚姻生活而变得麻木和空虚的心。 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飞上了一抹少女般的红晕。她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不受控制地加速。 “伯爵阁下,您……您真会说话。”她有些娇羞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但眼神却依旧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无法从阿纳托利那张英俊得令人窒息的脸上移开。 阿纳托利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知道,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将这场“sao乱”,不断地升级。 他要让整个庄园,都因为他这个“伯爵”的到来,而彻底地、陷入一片混乱的、充满了情欲和嫉妒的“火海”之中。 而就在他与安娜·海基宁“深情对视”的时候,他耳朵里那个rou色的微型耳机,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电流声。 随即,卢米那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已就位。‘演出’可以开始了,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