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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天狐家族

    

第二十二章:天狐家族



    千里之外,冀州城侯府。

    冀州侯苏护忧心忡忡的望着床榻上昏迷的长子苏全忠,心头仿佛压着千斤巨石。

    他已经大半年无心处理政务了。

    三年前,苏全忠作为副将追随闻太师征讨北海。

    半年前,他为救主帅,身中毒箭,更被北海侯袁福通以一柄幽蓝妖刀贯穿胸腹,被人救回营寨后,便再未醒来。

    苏全忠被送回了冀州城。

    起初,尚有名医与炼气士称此伤可治。

    然而半年过去,苏全忠非但未见好转,身体反而日渐枯槁、

    更诡异的是,一股刺骨寒意自他心脉处不断蔓延,如今已凝霜结冰,将他周身覆盖。

    连带着整间卧房都如同冰窖,烛火难燃,呵气成霜。凡靠近者,无不血液凝滞,须臾便须退开。

    冀州侯广发名帖,求遍九州名医,甚至访谒海外仙岛,所得却唯有摇头叹息。

    “妖刀之咒,蚀魂腐骨,非药石能解,侯爷还是早做打算吧。”

    这样的话,苏护已听得麻木,心中仅存的希望却不肯熄灭。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冀州苏氏血脉深处,藏着一段湮灭于时光的秘辛。

    上古之时,苏氏乃是禹王之妻女娇的族裔,本就是九尾天狐一脉。

    只是这千百年来与凡人通婚,神血早已稀薄,归于平凡。

    而今,苏全忠能吊住最后一口气,全赖祖宗传下的一件神器“禹镜”。

    那是一面形制古拙的青铜镜,镜背刻有九尾狐图腾与玄奥符文。

    此刻,这面古镜被苏护小心翼翼的安置于长子冰封的心口处。

    镜面不可思议的漾着一层温润微光,坚定的抵抗着那不断侵蚀的森寒妖气,护住苏全忠一丝心脉不绝。

    然而,近日来,苏护惊恐地发现,镜身的光华正逐渐变得黯淡,镜背上甚至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裂痕。

    “难道连先祖之灵,也终要放弃我儿了吗?”

    苏护握着长子冰冷僵硬的手,绝望的悲叹。

    苏护正对镜长叹,心中凄惶难以自抑,忽闻下人来报,称府外有昆仑山尊者来访。

    他心头顿时一凛。

    昆仑阐教与朝歌关系微妙,和本朝国教截教更是隐隐对立。

    他身为大邑商诸侯,私下接见阐教之人,若传扬出去,恐惹来非议。

    他想推辞,奈何来人态度坚决,再三求见。

    苏护思考片刻,终究不愿失了礼数,更不愿放过任何一丝渺茫的希望,便整肃衣冠,于前厅会见来客。来者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身着素白道袍,面容清癯,目光温润澄澈,自称云中子。

    他见到苏护含笑拱手道:“贫道云游四方,久闻冀州侯仁政爱民,治下民生富庶,路经宝地,特来拜会,结一善缘。”

    苏护虽心中戒备,仍以礼相待。

    只是期间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悲戚与焦虑,如何能瞒过真修之士?

    云中子关切问道:“侯爷面有重忧,悲戚之色萦绕堂室,可是府上遇有难事?若蒙不弃,贫道可聆听一二。”

    苏护见对方语气真诚,加之连日压抑,心中苦楚再也按捺不住,便将长子苏全忠重伤昏迷、寒气蚀体、群医束手之事粗略道出。

    云中子听罢,面色凝重,沉吟道:“原来如此。,妖刀咒力,蚀魂腐骨,确非凡俗能解。贫道虽修为浅薄,于医道一途略知皮毛,不知侯爷可否允我一观公子状况?若束手无策,侯爷再治我妄言之罪不迟。”

    苏护见这道人气度不凡,言辞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死寂的心竟不由得泛起一丝微澜。

    他不再犹豫,当即引云中子步入那间冰窖般的卧房。

    一入室内,刺骨奇寒扑面而来,云中子却恍若未觉。

    他行至榻前,仔细察看苏全忠冰封的身躯与其心口处那面光华黯淡、已现裂痕的“禹镜”。

    良久,方缓缓开口:“公子心脉被妖寒死气纠缠,已是油尽灯枯之象,这古镜虽神异,亦恐难支撑过三日。”

    苏护闻言,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却听云中子话锋一转:“但天无绝人之路。贫道或有一法,可暂保公子性命,以待良药。”

    言罢,他自宽大袖袍中取出一截苍翠欲滴、隐隐有光华流动的松枝,递与苏护。

    “南斗与北斗两位星君时常在昆仑山巅一颗松树下对弈,那颗松树受了灵气滋养,蕴有出生生不息之意。请侯爷将这根松树枝置于公子心口,可暂时抵御寒毒,护住他最后一点灵识不灭。”

    苏护依言将那松枝轻触苏全忠心口,那松枝竟如活物般微微一颤,一丝温润暖意随即缓缓散开,虽未能化解坚冰,却让室内寒意稍减,苏全忠那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似乎也恢复了。

    苏护大喜过望,就要大礼拜谢。

    云中子却抬手虚扶,神色依旧凝重:“侯爷且慢。此物仅能延命,而非根治。若要彻底拔除妖刀咒力,唤醒公子,非集齐三样至宝不可。”

    “敢问仙长,是哪三样宝物?”苏护急问。

    “其一,是   ‘玄鸟之遗’。简狄吞玄鸟卵而生商祖契,契降生时手中紧握着一块金色宝石,乃玄鸟精华所凝。此物点石成金,更蕴含生之本源,有起死回生的大能。

    他见苏护瞪大眼睛,继续道:

    “其二,是   ‘成汤圣血’   。成汤为万民祈雨于桑林,几乎流尽全身血液,其至诚感动上苍。后人收集了遗存的圣血,以玉髓秘器珍藏。此血虽历经百载,仍蕴磅礴生机,一滴便可祛除百病,rou白骨而活死人。”

    接着,云中子说出最后一件圣物:

    “其三,就是   ‘盘庚之盂’了   。盘庚迁都时,途中军民饥馑困顿,几欲溃散。盘庚王祷于天忽得神赐,以二鱼五饼置于一盂之中,取之不竭,竟喂饱全城之人,终定新都殷地。那陶盂看似寻常,却能滋养万物血rou。   ”

    言罢,他的目光转向榻上昏迷不醒的苏全忠:“公子所中之咒,需天命、圣血、愿力这三样方可解。”

    可苏护心头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却熄灭了,他回道:“道长有所不知,此三物乃大商镇国神器,关乎社稷天命。‘玄鸟之遗’嵌于当今女君冕冠之上,是王室正统的象征;‘成汤圣血’供奉在殷商太庙中,由甲士守护,宗室亦不可靠近;而那‘盘庚之盂’,更是被收于朝歌内库秘藏之中,非王命不可启啊!”

    “七日。这截松枝仅能为公子争得七日之期。七日之后,心脉彻底枯竭,灵识涣散,纵使三宝齐聚,也回天乏术。”

    苏护踉跄一步,手扶冰冷彻骨的床柱,目光死死盯着儿子苍白的面容。

    我的儿,我的儿……我要怎么救你。

    他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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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盘庚之盂后来流落民间,辗转到了海外,被一个叫yesu的人拾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