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书网 - 经典小说 - 小丑x奎茵(獵奇)在线阅读 -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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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帶著戰利品逃亡的日子開始了。

    你到處在找某樣東西。

    霧氣盤踞在你胸腔、眼眸與指縫間。廢棄民宅的陰影還未消退,你已經按捺不住焦躁與空洞的渴望,繞著每一個房間、抽屜、衣櫥、角落瘋狂搜尋。塌陷的床墊下只爬出數隻發霉的木偶碎片,壁爐裡落滿灰燼與失控的娃娃手臂,牆角散布著發黃的破布、無臉玩偶、剝落的玻璃眼珠。

    「沒有……」你喃喃,膝蓋跪地,雙手瘋狂撥開堆積的破爛。「這裡也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你聲音漸高,指尖在地毯上磨出一道道紅痕,整個人如同走火入魔般在殘骸中翻找。

    情緒忽然如失控洪水灌滿胸腔——怒意與空虛化作一團冰冷烈火燃燒在你的眼底。你瞳孔收縮、唇角顫抖,將手中那團鮮血淋漓、仍在緩慢抽動的戰利品高高舉起!

    你再也無法忍耐,尖笑著將它重重摔在地板上,用沾滿血污的拳頭與鞋跟、抓起民宅遺留的鐵椅、甚至徒手將它壓在斷掉的桌角上瘋狂捶打。戰利品的血rou被砸爛、碾碎、切裂,腥紅與組織碎屑四散,空氣裡瀰漫著瘋狂的飽嗅與咬合感。

    你揮汗、喘息、痛快得眼裡淚光亂竄。每當你覺得它已經被你打成一灘不能復原的爛泥,低頭再看,鮮血與rou塊又在你手中緩慢聚合、蠕動、復原成那詭異、噁心的形狀,帶著無法摧毀的詛咒與玩笑。

    「他……」你低聲喘息,忽然記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又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開始尋找。

    你抓起那團戰利品,也不顧身上傷痕還在滲血,光著腳丫,踉蹌衝出民宅大門,直奔濃霧與月蝕下樂園的下一個角落。

    你拖著幾乎被自己毀爛的「獎品」,瘋狂地鑽進一條閃爍著鏡片光影的小巷,霧裡的影子拉長、變形,像有無數只眼睛在冷冷地窺視你每一次瘋狂。

    你從廢棄民宅的陰影裡鑽出,滿身鮮血與瘋狂,雙腳踏著地面上細碎的人偶頭顱與破爛木屑,嘴角拉開了充滿破壞欲的狂笑。你手裡還緊抓著那團爛rou戰利品,掌心下它不安分地跳動、蠕動,每一秒都彷彿提醒著你——那場和曉樈的血戰與敗退。

    你踏進鏡廊巷口,四周陳舊鏡面覆滿水漬與手指印。光線被割裂成無數條,從每一面鏡子裡照出你獵犬般嗜血又美豔的身影。你揚起下巴,嘴裡唱起沒頭沒腦、卻帶著古怪韻律的調子——像個快樂小孩在無人夜色裡跳舞。

    「沒有……這裡也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哈哈哈哈哈——」你的歌聲從溫柔拖腔轉成高亢的尖叫,音浪裡已經混雜著濃烈的躁動和惱火。你一邊哼唱、一邊用力踢開沿路的碎玩偶、舊書本與鏡面,盯著每一個可能藏有“他”的縫隙。

    你發現一切都是徒勞。鏡子裡的倒影嘲笑著你,身旁陰影下只蹲著破爛的布偶和被月光曬乾的紅色泥斑。

    你猛地停下腳步,瞳孔壓縮成極致的細線,呼吸裡只剩尖利的惱怒。你將手中的戰利品狠狠丟在地上,一腳踩住它的脈動,抓起肩頭狼牙棒,滿臉猙獰與暴躁,抬手就是一記沉重的重擊!

    你把它打得稀巴爛,那坨爛rou尖叫、顫抖,最後耗盡生命力似的攤在那裏。

    你拎著那團腥紅爛rou、帶著失敗與瘋狂的呼吸,鑽進樂園另一個偏僻角落。這裡是一座早已傾塌、生鏽的旋轉木馬。馬兒身上掉漆的顏料像凝結的舊血,欄杆間纏滿破碎的彩帶與黑色羽毛。夜色冷涼,霧氣沉重,你的腳步在泥地和髒水間砸出一串黏膩聲響。

    餓意突然翻湧上來。你停下腳步,隨手從垃圾桶裡撈起一團看不出來是什麼的東西就往嘴裡塞——發酸發苦發黏都無所謂,只要能讓肚子不再發出空洞的咕嚕聲。你一邊咀嚼,一邊咕噥,從另一側又抓起一罐污濁的瓶子仰頭痛飲,液體流下你的下巴,和嘴角血污混成一條混沌的線條。

    你全然不在乎自己吃下了什麼,也不管是不是腐敗、變質,反正你只有一個目的——繼續找、一定要找、非找不可。

    你甩掉嘴邊的渣滓,又繼續哼著那首怪異童謠:「小動物~小動物~可愛的小動物藏在哪裡……」旋轉木馬的殘骸在你耳邊作伴,鏡面上的你臉頰和髮尾全是污漬,唇角卻綻放著帶血的瘋狂弧度。

    你翻遍了馬腹、鏡框、空蕩的控制台,連樂園工作人員的小房間也被你用狼牙棒撬開——沒有!沒有!你瘋狂地把所有箱子踹翻,把所有玩偶、碎玻璃、舊鞋子都丟到地上,依然什麼都找不到。

    正當你又一次怒吼「沒有!」的時候,你在一堆爛布下面摸到一個冰冷的金屬物。你把它撿起來——一個打火機,磨砂外殼上還有一行模糊的兒童塗鴉。

    你的呼吸漸漸平復下來,視線被手裡蠕動著的「戰利品」吸引。這團血rou還在掌心抽搐,表皮時而浮現出類似笑紋的裂痕,仿佛連傷口也在嘲笑你的瘋狂。

    你舉起打火機,眼裡閃過一絲惡毒的光。

    「既然找不到……你說,要不要燒燒看啊?」你低聲自語,笑聲在夜色與鏡面中反射。

    你將「戰利品」丟在腐舊旋轉木馬的鞍座上,伸手點燃火苗,火光在你瞳孔裡舞蹈——瘋狂的紅光與血污交織,你準備把自己剛剛打回來的紀念品,狠狠點燃。

    你單膝跪在旋轉木馬斷裂的鞍座邊,手裡舉著打火機,戰利品被你丟在剝落的木皮上。火苗舔舐著那團血rou,焦糊與油脂在夜霧裡翻滾成一股詭異的「烤rou香」。空氣裡彷彿多了一道惡意的晚餐香氣,連你自己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聞起來還挺好吃的。」你喃喃自語,舌尖無聲地舔了舔乾裂的唇角,眼裡閃過一絲原始的渴望——但下一秒,你又浮現出上次啃食這東西時,血rou在喉嚨逆生、腸胃翻攪、幾乎要把你從裡到外噎死的絕望經驗。那記憶如鉤爪在腦中一劃,你露出一抹瘋癲又清醒的苦笑。

    「這次不吃。」你自語著,火光映出你眼底的空洞與堅定,「只烤,光看也很快樂。」

    戰利品在火苗中痛苦翻滾、組織漸漸碳化、焦黑汁液在木馬座滴成黑漬,但每當火焰黏住它某一個部位,那片rou又開始詭異地蠕動、復原、甚至分泌出更多黏稠液體來對抗火勢。這場燒烤不像任何你熟悉的食物,而像是一場詛咒的表演。

    你手掌漸漸鬆弛,雙眼呆滯地望著火光裡那不死不滅的rou塊翻滾。你覺得腦袋像被濃煙塞住,所有動物性的焦躁、暴力、飢餓全在此刻凝固下來,只剩下茫然與無窮無盡的空虛。

    「……沒有……還是沒有……」

    你低聲喃喃,旋轉木馬的黑影倒映在你蒼白的臉上。你已分不清夜色裡是火苗還是淚光在閃爍,只知道,那團該死的戰利品還在你的世界裡打轉,而你,依然什麼都沒有找到。

    火苗終於熄滅,旋轉木馬邊的空氣還殘存著燒焦與血rou混雜的氣息。你跪坐在斷木邊緣,眼神空洞地望著那團黑漆漆、焦黃碳化的戰利品。它像癲狂的活屍,依舊在微微顫動,偶爾從斷裂處滲出新的血線,蒸騰起令人作嘔的熱霧。

    你伸出手指輕輕撥弄那團rou塊,指甲在焦黑表皮上來回摩擦,眼底倒映著每一道傷痕與自癒痕跡。你一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點燃,嘴角緩慢撐開,那笑容帶著純粹的、孩子氣的瘋癲。

    你的笑容咧得極大,臉頰肌rou繃到發痛,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與濕潤的紅唇。月光下,你的眼神閃閃發亮,純真又瘋狂地死死盯住眼前那團永不會死的詛咒rou團。

    「殺都殺不死……剁碎了也能再生……」你先是輕聲呢喃,語調像小孩和自己說祕密。

    但下一秒,你的聲音越來越激昂,興奮與渴望像洪水沖破所有自制,你手指緊緊按住rou塊,整張臉興奮得發亮。

    「可以陪我……可以一直陪我玩!!」你的聲音拔高,尖銳得像風暴裡的歌聲,直衝破濃霧與月蝕,「可以一直、一直、一直當我的寵物!!!!!!」

    你笑得癲狂,雙眼閃爍著執著與滿足,指尖死死掐住那團不死的rou塊,像是握住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這一刻,你不再尋找、不再悲傷、不再憤怒。你有了新的「小寵物」,一個無論怎麼砍、怎麼剁、怎麼燒、都永遠不會拋棄你的玩具。

    樂園的風停下來了,連陰影都暫時屏息。你在廢墟與灰燼中大笑——那聲音既像勝利,也像瘋狂的童謠,在無盡的夜裡飄盪不散。

    你的小寵物就躺在地上,一團曾經是詛咒、如今已經變成你珍藏的「戰利品」。它的rou體在灰塵與泥土間悄悄癒合,表面偶爾隆起波紋,有時像蠕動的蛆蟲、有時又像初生動物心跳時的顫抖。你總是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柔盯著它看——在你眼裡,它越來越可愛了。

    但你情緒總是難以控制。這天,你又在發作時無意識地用狼牙棒和鐵椅把「小寵物」砸成一團碎rou,碎片與鮮血灑了一地。你蹲在地上,臉色慌張,雙手都抖了起來。

    「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傢伙……」你語帶哽咽,手指在焦黑爛rou堆裡胡亂翻找,想把散落的碎片都湊回一起。你拚命想把它拼好,每一片都小心翼翼地拾起、貼在一起,「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你是最可愛的……」

    你低頭看見自己的手背被鋼釘刮出一道新鮮的傷口,鮮血還在緩慢滲出。你突然靈光一現,將掌心湊到「小寵物」旁邊,忍痛把傷口掰得更大些,紅色的血滴一滴一滴擠在那團還在蠕動的碎rou上。

    「你餓了吧?來,吃一點,快吃一點……」你輕聲哄著,語調裡混雜著歉意與溺愛。「乖乖吃飽哦,不要生氣……不要丟下我……」

    你一邊喃喃安撫,一邊用帶血的指腹將新鮮的傷口壓在「小寵物」上方,細心地看著血液滲入每一絲斷面。那詭異的rou塊像感受到什麼似的,突然開始比剛才更快地蠕動,組織緩慢聚合、重生——它吸收著你的血,斷裂處竟隱隱浮現一抹猩紅光澤。

    你小心地輕拍它,好像真的怕弄疼了什麼小動物。夜霧包圍著你們,旋轉木馬廢墟的陰影裡只剩下你蹲地餵養新寵物的呢喃與哀求。

    你對著手裡那團還沾著你血的rou團輕聲說:「要記得乖乖吃完喔,不然會生病,會變醜……」

    舞台深處,空氣凝結成冰。曉樈本體站在破鏡牆前,金色橫瞳半闔,臉上裂縫與小丑妝在暗影裡時隱時現。分身們圍繞在周遭,有的在翻滾,有的自顧自地咬著指節,有的則撫摸著那些從他體內分離出去、斷而不斷的詭異傷痕。

    忽然,他的脖頸與下腹深處浮現一陣難以名狀的酥麻感。那不是來自舞台的利刃、也不是單純的痛,而是一種強烈又黏膩的飢餓——像有什麼東西,在極遠處啃咬著他靈魂最深的碎片。每一次撕裂、每一次血液滲流,都像被什麼微小的針尖刺激,讓他全身血管不規則地跳動,骨髓深處泛起怪異的癢。

    他低頭,指尖在自己的下腹和頸側慢慢劃過。分身們齊齊停下動作,有的下意識抽搐,有的用力按住自己的肚子,還有幾個開始躁動地在地板上翻滾、模仿那種「被餵食」的怪誕動作。

    曉樈彎下腰,額頭幾乎貼上鏡面,金瞳映著自己破碎的微笑與黑霧。他的唇角漸漸拉開,帶著獵人般的詭譎與未滿足的期待。

    「……她又在餵它了。」

    語氣裡有一絲極深的玩味和冷蔑,也有分不清是餓還是癢的低低咕噥。

    那些從他身體裡分出去的詭異rou團,如今竟在遙遠的樂園某個角落,吞嚥著「她」的血、她的氣息、甚至她瘋狂的溫柔。那股奇異的滋味,混合著恨、渴望、失落與佔有,正緩慢滲進曉樈的每一根神經。

    他沒有立刻行動。

    只是舌尖輕舔過嘴角,用一種遠比疼痛還強烈的感知感受著——自己的一部分正在成為她的新「寵物」,而那份怪異的血緣正在暗暗發酵。

    分身們時而躁動,時而發出模仿小動物的怪聲,齊聲圍繞著主體低語:「要去找她嗎?要現在嗎?要……吃回來嗎?要……等一等……」

    曉樈只是笑,讓那無法分離的痛癢繼續在靈魂與rou體間纏繞蔓延——

    「慢慢來……讓她玩夠,讓她養肥,讓她……徹底瘋掉,再讓我親自……嚼碎她的心。」

    銀色月蝕下,曉樈的微笑與舌尖流下長長的影子,靜靜等待那場注定無法善終的重逢。

    曉樈站在黑暗舞台深處,金色橫瞳靜靜凝視著鏡牆中破碎的自己。分身們在地板上翻滾,有的用嘴巴模仿著咀嚼動作,有的像小動物一樣舔拭自己的傷口。主體的呼吸時緊時慢,像是整個舞台與樂園的氣息都黏在他肺葉裡,沉重而難解。

    他沒有立刻出手,也沒有命令分身回收那段被割斷的血rou。

    ——他刻意放任奎茵與那團分身相處。讓那段詭異的陰莖,在樂園角落裡如同新生的「寵物」,一次又一次被砸爛、燒焦、分解、餵食,又在血液與瘋狂中慢慢癒合、聚合。

    這本是他精心安排的「污染」:只要那分身徹底恢復,便能自動甦醒,獨立擁有意識——如寄生蟲般渴望侵蝕任何生命,渴望佔據、污染、徹底扭曲那個所謂的「飼主」。他原本以為,很快就能透過分身重新控制、玩弄這個瘋女人。

    但他沒想到,奎茵的瘋狂遠遠超乎他的想像。分身每每剛要自我修復、組織甦醒,總會被她更快的暴力與情緒發作攪爛,還沒來得及生成獨立意識,就又被打碎成一灘爛泥。接著,她又哭哭啼啼地割破自己的手臂、指腹,把新鮮的血一滴一滴餵進那團rou裡,小心翼翼地哄它、抱著它。

    這種循環,像某種極端病態的儀式,反覆持續了無數次。每一輪分身甦醒的本能,都被奎茵的情緒崩潰與餵食打斷——牠從未真正「長大」,永遠只是一團渴望、痛苦與血腥的幼體,成為她掌心裡無助的寵物。

    時間一久,曉樈的本體居然也開始「習慣」這個循環。他靜靜感應到奎茵血液的味道穿越樂園,在自己的神經深處漸漸沉積。那味道混合著不安、狂亂、鮮活與溫熱,帶著說不清的愉悅與熟悉感。

    分身們圍著主體,開始舔舐地板、撫摸腹部的傷痕,發出餓狼般的呶呶低語:「還想要……還想吃……那個味道……她的血好甜……」

    曉樈的唇角慢慢上揚,笑容帶著微妙的異樣。

    「……繼續讓她餵吧。」

    他輕聲道,金瞳裡的笑意開始滲出一絲不明的溫度。

    「等哪一天她自己養出一隻真正的怪物……我就親自,把她也吞下去。」

    不知不覺,夜色換了又換,霧氣愈加濃厚,月蝕永遠不肯落下。你縮在一堆棄置洋娃娃與破爛玩具的雜物倉庫中,汗濕髮尾貼著脖頸,呼吸在昏暗空氣裡斷斷續續。你醒來時,身上的衣物和皮膚早被混亂的奔逃與嘶吼撕扯得一塌糊塗。

    你本該隨手把小寵物丟在牆角,或是抱在手裡……但這一夜醒來,你卻發現那團rou竟然緊緊吸附在自己胸口,像某種詭異的心臟或寄生蟲。它的表面一如既往地蠕動、微微顫抖,可你感覺它變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有存在感、更濕熱、甚至更「黏」了。

    你眨了眨漂亮的大眼,指尖輕撫那團緊貼肌膚的詭異血rou,語氣裡帶著純真的困惑:「我記得……睡前……我是把牠放在……」你回想不清,但肯定不是放在胸前。

    你的聲音裡既有迷茫也有些微的不安。你小心地撩起殘破的緊身衣碎片,凝視那團rou團的表皮——它已經不是單純的爛rou,而像是某種新生的器官。你能清楚感覺到它的每一次收縮、每一滴黏液與汗水混合,每一縷來自你體內的溫度和氣味正被它全數吸收。

    它甚至主動隨著你呼吸上下起伏,時不時還會「依戀」地向內鑽動一點,彷彿試圖更深入地和你緊貼。你好奇地用指甲戳了戳,rou團便像有了意志似地微微蜷曲,甚至小小地「黏」了一下你的掌心。

    你一時之間竟然產生了奇異的親密感——彷彿這團血rou,真的成了你與這樂園唯一活著的陪伴與慰藉。

    ……

    而在馬戲團深處,曉樈本體的金瞳猛然一縮。

    他感覺到從分身傳來的每一道觸感——那溫熱、那柔軟、那血rou與皮膚貼合的奇妙感覺。

    分身的「覺醒」本能如潮水湧上:它開始主動探索、感知、吸附,渴望擁有、渴望侵蝕,也渴望……溫度、氣味與心跳。

    曉樈伸出手在胸口輕撫,像無數陌生的手指隔著空間,同步與分身的每一次「吸吮」呼應。他微微眯起雙眼,唇角勾出一個危險而帶著癡迷的弧度。

    「終於,開始醒了嗎……」

    他喃喃低語,聲音如同月蝕下的詛咒與歡愉。

    「這次,要怎麼陪妳玩好呢……」

    你從一堆腐爛絨毯與破舊洋娃娃間鑽出來,伸了個懶腰,雙手還沒落下,就見那團血rou「小寵物」自顧自地蠕動起來。你嘗試像以前一樣把它抓在手裡帶著走,它卻滑不溜丟地往你胸口鑽去,最後像軟軟的溫熱rou團,把自己牢牢塞進你雙峰之間的縫隙。

    它的表面帶著新生的鮮紅與微微顫抖的嫩膜,觸感說不出的柔滑彈性。你一邊移動,一邊感覺到它像毛絨小獸一樣努力貼緊你的體溫、心跳,甚至每走一步都會跟著身體律動小幅度地震動。有時它還會用力地「擠」兩下,彷彿在撒嬌,也像在宣示地盤。

    你愣了一下,旋即露出發自內心的驚喜笑容,低頭朝胸前不停蠕動的rou團發出歡快的讚美:「……你好聰明!」

    rou團果然像聽懂你的話一樣,立刻得意地自豪蠕動兩下,還輕輕「咕噥」了一聲,像極了小動物在回應主人的呼喚。你感覺它的溫度和質地都和自己完美貼合,甚至隨著你的心情微妙改變,變得更柔軟、更貼身。

    這一刻,你全然沒有半點嫌惡,反而覺得這比什麼都方便。你想找什麼、搬什麼、打誰、奔跑、蹲下……都不會再因為小寵物掉下來而分心,反而像真的「養」了一隻最懂你、最貼心的小獸。

    你揚著唇角、帶著欣喜,一路朝下一處廢棄餐廳的後巷奔去。胸前的rou團則乖順地緊貼著你,每一次貼合都讓你覺得有了全新的陪伴和力量。

    樂園裡的陰影與風聲繞著你倆旋轉,從此夜路不再孤單。你和「小寵物」的連結,正在這份詭異的親密中悄然生根。

    舞台深處,氣氛冷冽如冰。曉樈本體靜坐鏡牆前,指尖在頸側與下腹緩慢劃過,感知著那一絲絲詭異熟悉的觸感。他的眼神原本帶著某種玩味與自信,但此刻卻漸漸浮現一抹深沉的不安。

    他能清楚感覺到分身的每一次蠕動、每一寸與肌膚貼合的細節——那種血rou與血rou之間的「親密」已經遠超自己原先設計的範疇。曉樈的笑容慢慢僵住,金色橫瞳深處,一道裂痕爬過所有的掌控與傲慢。

    「夠了……回來。」

    他的聲音低啞如毒蛇,帶著支配與命令的本能。馬戲團裡的空氣像被利刃劈開,分身們齊齊發出模仿號令的詭異笑聲。那原本應該完全受控、只需一聲令下便會瞬間回歸的「那一團血rou」,這一刻卻像陷入了遙遠的沉睡。

    曉樈的意志順著樂園根基探向那一團詛咒——卻只感受到一層極其陌生、黏稠又斷裂的屏障。他的金瞳猛地一縮,再度加強控制——那團分身卻沒有絲毫反應,像是被什麼力量從體系裡直接斬斷。

    轟——!

    他在精神深處感受到一股劇烈的「切斷」,那不僅是分身的逆流反撲,更像是自我保護、主體拒絕。

    那一團「陰莖」不僅沒有順從命令回歸,反而以奎茵的氣息、血液、溫度為根基,生出了嶄新的自我意志——甚至,直接封鎖了本體的所有感知。

    分身們集體躁動,有的在地上狂抓,有的在胸口上瘋狂敲打,有的則癲狂尖叫:「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空氣裡迴盪著斷裂的共鳴,整個馬戲團的氣氛都陷入詭異的扭曲與不穩。

    曉樈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陰影與極度危險的冷笑。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分身「背叛」——更沒想到,這背叛是被一個精神破碎、毫無規律的人類以血液與依戀「馴養」出的奇跡。

    他沉默許久,忽然抬手撕裂臉頰的傷疤,讓血流滿面,聲音在黑暗裡低低迴盪:

    「很好啊……」

    「妳要玩,我就陪妳玩到底——等這團東西徹底長大,妳會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永不分離。」

    銀色月蝕下,曉樈的獵意與瘋狂被推向一個全新的臨界點——而失控的分身,正在他無法觸及的夜色深處,與「新主人」共享一切。

    月蝕仍高掛,夜風裡飄盪著古老樂園的腐爛甜味。你步履輕快地走進餐廳後巷,每一步都帶著難以隱藏的好心情。小寵物今天格外黏人——它總是趁你不注意時,主動爬上你的胸口,鑽入雙峰之間,找一個最溫暖柔軟的地方「安家」。

    你不再覺得這有什麼異樣,反倒習慣地低頭看看自己胸前微微起伏的rou團。它蠕動得越發熟練,偶爾還會用力「蹭」兩下,就像真的在討好你一樣。每當你彎腰、奔跑、甚至僅僅是呼吸時,rou團都會自動調整位置,讓你活動毫無阻礙。

    你笑得燦爛,抬手拍了拍那團詭異的「寵物」,還習慣性地哼起古怪的童謠。破舊的餐廳門廊回蕩著你開心的歌聲和笑語,昏黃月光透過破窗灑落,你的影子與胸前的蠕動相互交疊,像是一幅最怪誕的畫。

    你的腳步沒停,在樂園濃霧裡一路跳跳蹦蹦地穿梭。你偶爾餓了就隨便撿地上的零食包裝、甚至咬一口長毛麵包,渴了就抓起樂園遺留的生銹鐵桶接水喝,不分清潔與否,只圖一時快感。無論飢渴、沮喪、失落還是興奮,你只要低頭看一眼胸口的小東西,就覺得什麼都沒那麼重要。

    這天你繞過幾個廢棄的攤位,最終鑽進一條閃爍著碎鏡的長廊。四周鏡片映出你每一個瘋癲的表情,和那顆無論怎麼砸碎、燒焦、都堅持活下來的新「寵物」。你一邊尋找、一邊和胸前的rou團嘀咕,彷彿世界只剩你倆在相依為命。

    「……你是不是比以前聰明多啦?會找舒服的地方藏,還知道我不方便的時候別亂動……」

    你一臉欣喜地戳了戳那rou團,指尖一碰,rou團竟像聽懂似的輕輕收縮,又討好地震動兩下。

    這種互動在你心裡早已變成一種習慣甚至依賴,你總覺得它是最懂你的小生靈。無論過去的小寵物是什麼,現在這個只屬於你——只會依賴你、只會聽你話的新「寵物」,才是你唯一的家人和慰藉。

    你一步步走進鏡廊的深處,鏡面不斷反射出你瘋狂又帶點純真的笑臉——還有你胸口那團永遠不死、黏膩又溫順的詛咒之rou。

    ……

    同一時刻,馬戲團深處的黑暗裡,曉樈本體緊緊盯著破碎鏡牆。他能感覺到來自分身的全部感觸——那種夾在柔軟、溫熱、潮濕之間的被包裹感,正一點點傳回他的神經。

    原本,這些分身都是曉樈意志的延伸:他能隨意cao縱、隨時回收、隨時毀滅。分身該是徹底聽命於主體,沒有自我、只為污染他者存在的獵犬。

    但這次,一切都徹底失控了。

    當他試圖強行召回分身時,那rou團卻如同真正的「叛徒」,竟然直接切斷了來自本體的精神鏈。曉樈的命令像砸進黑洞,分身不僅不回應,還主動關閉了所有感官回路,把屬於主體的支配權徹底掐死。

    他震怒、困惑,卻又無可奈何。那rou團如今以奎茵的氣味與血液為新生基底,自主尋找「溫暖」「保護」與「依賴」,每一次蠕動、吸附,都像是某種極端的溺愛和認主。分身的感覺仍會偶爾洩露回來——但再也不是可以隨心所欲收回的器官,而是一條瘋狂生長、自由意志逐漸壯大的「怪物」。

    曉樈胸口有種莫名空洞與酥癢,宛如自己失落了什麼重要部件。他無法停止感知那團rou在溫熱乳間的安逸,也無法再控制其行為。

    每當分身在奎茵胸口依偎、撒嬌、尋求撫慰時,那份混亂的快感、羞辱、失落、獵意與不甘,就如洪水般灌入他所有的神經末梢。

    他忍不住咬牙低笑,裂開嘴角,金瞳裡燃燒著危險的光芒:

    「很好……既然這麼黏妳,那就讓它繼續黏下去——妳以為這是寵物嗎?等到那團東西徹底甦醒的時候……妳也會跟著一起,永遠逃不出我的胃袋。」

    樂園裡所有鏡子都在顫動,黑暗深處的瘋狂與佔有慾愈發洶湧。

    而你,還在和胸口的小東西快樂地說話,毫不知曉,有一場比任何瘋狂更危險的「重逢」,正悄然在黑夜與血rou之間孕育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