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誤殺他人
第21章 誤殺他人
有道是,“亂世兵多,盛世妓多。”妓女是太平景象的點綴,少了她們就不和諧了。妓女並不是誰都能做的,至少得有一點才藝。吹拉彈唱只是基本技能,有的還會吟詩作賦,其風雅不亞於真正的文人。 這就讓赤裸裸的皮rou交易,有了幾分文藝氣息。酒席宴上叫幾個唱上一曲,那個檔次馬上就提高了。這就是所謂的“花酒”,既有情調又有情意。 別看西門慶文化不高,但卻喜歡附庸風雅。無論是朋友聚會,還是親戚上門,都要整出一點動靜。今天除了韓金釧,還特地叫了鄭愛香。這就叫“投桃報李”! 上回鄭愛香幫了個大忙,不然他怎麼會知道何九作弊呢。現在好了,何九已經逃走了,僅有的證據也被毀掉了。至於官司他並不怎麼擔心,沒有真憑實據,武松拿他也沒辦法。 叫妓女不是請妓女,今天的主賓是李皂隸。西門慶可不是小氣人,凡是出過力的,他都會給錢給物。錢這東西看似庸俗,但對窮人來說卻是寶物。 按照李皂隸的身份,本來他不用出面的。可他不但給了五兩銀子,還在獅子街擺了一桌酒。李皂隸果然受寵若驚,席間一再表示,說願效犬馬之勞。就這樣推杯換盞,那叫一個快活啊,根本不知道大禍臨頭了。 武松從縣衙出來後,便去買了一把牛耳尖刀,然後徑直去了西門。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哥哥報仇雪恨,而西門慶則是必須手刃的仇人。包括潘金蓮和王婆等人,一個都不能留。 他剛到大門口,就被大黑狗擋住了。那惡物又撲又咬,掙得鐵鏈子“嘩嘩”直響。來永一聽立即奔了出來,瞪著眼問他找誰。武松假裝有事相求:“敢問大官人在府上嗎?” 來永也沒有撒謊:“爹不在,爹去獅子街大酒樓了。”武松一聽撩衣就走,倉促間將刀把露了出來。來永見了大驚失色,連忙問老婆那人是誰。蕙全盯著背影念道:“該不是武松來尋仇的吧?” 來永一下子想了起來:“壞了,他就是武松,我得趕緊過去報信。”可武松就在前面走著,他只能從小巷子裏繞。一路上火急火燎的,跑得滿頭滿臉都是熱汗。 與此同時,蕙全也向上房奔去,說武松帶著刀找上門了。當時幾個老婆正在閒聊,聽到這個臉都嚇白了。吳月娘朝潘金蓮掃了一眼,心裏是無限怨恨。現在已經顧不上抱怨了,只能先安排下人過去報信。 蕙全連忙邀功:“娘,俺家來永已經跑去了。”吳月娘一拍大腿叫道:“跑有什麼用,等他到了人都沒有了。”說完讓來保騎上黃驃馬火速趕過去。 西門慶對此一無所知,依舊在推杯換盞。此前他和李皂隸並無來往,也不屑與這種小癟三來往。倒是李皂隸非常興奮,覺得攀上了一棵大樹。席間是百般討好,懇求帶他一起混。 兩個妓女也很賣力,邊唱邊拋媚眼。妓女的最高境界就是從良,做大老婆可能性不大,做小妾的比比皆是。哪怕是被長期包養,也比整天拋頭露面強多了。 想要打動某人並不容易,必須色藝俱佳才行。這二位色是有點,藝就不怎麼出眾了。也許是唱得不夠動聽,西門慶便把頭轉向了窗外。這一眼差點沒把他嚇死,武松正大步流星朝酒樓奔來。 很顯然,這是沖著他來的,不然不會如此兇神惡煞。此時他也顧不上別人安危了,說聲解手就悄悄溜掉了。可他既不能走前門,也不能走後門,只好從側面窗戶跳了出去。 慌亂中他也沒有細看,結果便掉進了茅坑裏。這茅坑有一丈見方,七八尺深。茅坑大多比較簡陋,一般就是圈個籬笆。只有大戶人家,才會砌牆造屋。他正在茅坑裏掙扎,有個女人提著褲子沖了出去,大喊大叫說有賊。 不一會兒,有個老頭提著木棍趕了過來,對著他就是一通亂戳。西門慶一邊躲一邊解釋,那老頭就是不信,非說他是采花大盜,目的是偷看他女兒解手。 西門慶聽了也很無奈,這女人五大三粗的,屁股跟磨盤似的。他就是口味再重,也不會喜歡這種貨色。眼看著就要漫過下巴了,應伯爵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這下不用廢話了,兩人合力把他拉了上來。之後又幫他沖洗,還給他換上乾淨衣服。就這樣還是臭氣沖天,熏得人都沒法呼吸。西門慶也無暇打聽什麼了,招呼一聲就從後門溜了。 李皂隸沒有覺出危險,還認為是個絕佳機會。他剛把韓金釧摟進懷裏,武松便沖到了樓上:“你這狗東西!我說他怎麼會知道呢,原來是你通的風報的信。” 李皂隸已經嚇傻了,連句整話都說不出。武松上去就是一腳:“快說,西門慶那廝藏哪兒了?”李皂隸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武,武都頭饒饒命啊!他,他去樓下解解手了。” 武松最討厭這種軟骨頭,他伸手抓住腰帶,手一揚扔到了樓下,然後朝茅房沖了過去。茅房裏自然沒有,他只好再到樓上去找。這家酒樓有點規模,大小包間十幾個。 他前後找了一大圈,結果連個鬼影都沒有,於是又轉身奔到樓下。李皂隸已經起不來了,張著嘴狂呼救命。武松看了更加惱火,上去兜襠就是兩腳。這下李皂隸不叫了,翻翻白眼便咽了氣。 掌櫃的一看打死人了,心裏非常憤怒。但又不敢上去拿人,只好讓酒保先去報官,自己在後面遠遠跟著。武松根本沒想逃跑,跟著地保去了縣衙。 這下西門慶不用躲了,立即回家準備錢物。他選了一副黃金酒器,讓來保送給李知縣。又給縣丞、主簿幾個,一人送了十兩銀子,要他們務必整死武松。“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回他想活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