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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曲意奉迎

    

第18章  曲意奉迎



    剛到武大家門口,王婆便大聲通報:“大娘子,我把大官人給你請來了。”潘金蓮連忙奔到樓下:“王乾娘辛苦了。”王婆繼續邀功:“幸虧老身腿腳好,跑了幾條街才把他揪來。”潘金蓮連連萬福:“王乾娘受累了!”

    王婆趁機告狀:“他家門房真不是東西。不肯回話就算了,還放狗出來咬我。”西門慶似乎沒有聽到:“金蓮,你最近添了不少東西啊,床帳好像都是新的。”

    潘金蓮強壓怒火:“這不是為了你嘛,結果卻是空忙一場。你現在夜夜笙歌了,哪還管我的死活。”西門慶立即反駁:“什麼‘夜夜笙歌’?你不要聽人胡說,我是因為女兒出嫁才沒過來。”

    潘金蓮眉毛一挑:“大姐出嫁不是來保送的嗎?後來會親也是來保代表的,你又沒有去東京。”西門慶還不承認:“不去就不忙了?置辦嫁妝,擺酒待客,哪件事不要我cao持?”

    潘金蓮冷笑道:“到現在還在撒謊!你說沒有喜新厭舊,那你敢發毒誓嗎?”西門慶張口就來:“老天在上,要是我有負於金蓮,就讓我生碗大的瘡,讓扁擔長的蛆叮,渾身都化作膿水。”

    潘金蓮恨恨地說:“你這負心的賊!你連小老婆都娶了,還說沒有辜負。”西門慶眼睛一瞪:“你別胡思亂想啊!誰說我娶小老婆了,我是因為最近太忙了。”

    潘金蓮伸手將他金簪子拔了,發現上面還刻了一句詩:“金勒馬嘶芳草地,玉樓人醉杏花天。”潘金蓮一看就爆發了:“你給我老實交代,這是哪個yin婦送的?”

    這下西門慶沒法抵賴了:“你別生氣啊,這是我小妾給的,就是新娶的那個,‘玉樓’是她的名字。”潘金蓮一聽眼淚就下來了:“那你把我的簪子扔哪兒了?不要就還給我。”

    西門慶繼續編瞎話:“你亂想什麼呀。我怎麼捨得扔掉呢?前天我醉酒跌了一跤,把那根玉簪子摔斷了。你放心,斷了我也會好好保存的,絕對不會亂丟亂放。”

    潘金蓮狠狠擰了一把:“你是哄小孩吧?你連人都不要了,還會收藏一根破簪子!”西門慶不耐煩地說:“你這女人真煩!再廢話我就走了。”說完甩了甩紅骨灑金扇,歪歪倒倒站了起來。

    潘金蓮奪過扇子迎光一照,發現上面有幾個牙印。這下她徹底失控了,三把兩把將扇子撕了:“你快說,這又是哪個yin婦送的?”西門慶跺腳叫道:“你看你又發瘋了!這是夏提刑送我的,前後才用了三四天。”

    王婆只好跑過來打圓場:“好了,你鬧也鬧夠了,不要把正事給耽誤了。你不是要給他補做生日嗎?快點把東西拿出來呀。”說完便和潘姥姥讓了出去,以便她施展手段。

    潘金蓮也不敢由著性子胡鬧,那樣會把心上人嚇跑的。對付這種浪蕩子,既要打又要哄。打要打得堅決,哄要哄得心動,這樣才能長長久久地留在身邊。

    想到這裏,她連忙把禮物捧了出來。一件是繡著歲寒三友圖的醬色護膝,一件是繡著鴛鴦戲水的綠紗肚兜,還有一雙黑色繡花緞子鞋,一根刻著四句情詩的並蒂蓮金頭簪。

    她的針線本來就很出色,何況又是精心打造的。西門慶果然高興了:“金蓮,你真是個人精!這鴛鴦繡得活靈活現的。”潘金蓮也不想鬥氣,她雙手摟過脖子,狠狠在唇上咬了一口。

    兩人廝磨一會兒,便有點按捺不住了。她正要關門上炕,王婆跌跌撞撞跑了上來:“大娘子,大事不好了。剛才有個士兵前來下書,說是武松派他過來的。”

    原來是武松遭了連陰雨,把行程給耽誤了。他怕哥哥擔心自己,便讓士兵先回來下書。說路上不太好走,要到中秋前後才能到家,請哥哥不要掛念什麼的。

    潘金蓮一聽就慌了神:“王乾娘,這可怎麼辦啊?如今我和大官人情深似海,一刻也分不開,還請您老人家想個法子。”西門慶酒也醒了:“是啊。要是讓武都頭知道內情,那我們都沒有好下場。”

    王婆聽了又不緊張了:“看把你們愁的。那武松就是再有能耐,也不能不讓你嫁人吧?武大的‘百日’就快到了,你只要請幾個和尚念卷經,再把靈牌一燒,然後就是自由身了。到時候你愛嫁哪個嫁哪個,誰也管不著。”

    “自古是,‘叔嫂不通門戶’,一個小叔子能拿長嫂怎麼樣?日後要是問起來,自有老身和他周旋,保證不會出岔子。”聽她這麼一說,兩個人也就放心了。”

    那天他們一直瘋到半夜,期間是各種承諾各種保證,哄得潘金蓮是心花怒放。臨走他又丟了幾兩銀子,留作請和尚的費用。隨後便讓玳安扶他上馬,“噠噠噠”地往家裏走。

    西門慶本來就沒醒酒,又跟潘金蓮拼了幾場,到家已經渾身癱軟了。具體去了誰的房裏,他都沒有弄清楚。睡到後半夜,他實在渴得不行了,這才迷迷糊糊爬了起來。床邊趴著一個女人,睡得七歪八倒的,半邊身子都快掉地上了。

    這位叫孫雪娥,是先妻陳氏的陪嫁丫環。陳氏在世時,就被他收用了。陳氏死後,便負責各房的飲食。各房要什麼飯菜,都由她來安排。多年來盡心盡責,只盼著能再升一級。

    也許是看她可憐吧,西門慶突然開恩了:“你怎麼趴在床邊?快點上來睡吧。”孫雪娥連忙去打水,又是洗臉又是洗屁股。她被冷落大半年了,巴不得能親近一回。

    西門慶還有點不耐煩:“好了。不要再洗了,趕緊上來吧。”孫雪娥一聽連屁股都沒抹淨,滴著水就爬上了床。然後規規矩矩地躺平身子,順順從從地分開雙腿。

    西門慶只是把腿壓在身上,頭一歪睡得呼聲四起。孫雪娥自然不能亂動,挺著身子硬撐著。床頭的油燈還在亮著,那光焰昏昏黃黃的,就像一只憂傷的眼睛,說不清是感激,還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