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篇 生意
第十一篇 生意
第五十三章 翌日中午，玉城被带到了碑林旁的安居巷，在一个小院儿前停下了，青砖门楼低矮，檐下悬一盏未点亮的羊皮灯。进来是个一进院落布局，方砖墁地，西北角植了一株海棠。正房三间打通做了书斋，多宝阁内藏书颇丰。东厢房为寝居，檀木透雕灵芝纹架子床，悬月白纱帐；西厢房为下人房，榆木架子床悬靛蓝染布帐。明面布置不繁复，却是雅致整洁，而且看样子并非久无人居住，一应摆设用具都是仍在使用的样子。 玉城坐在书斋里等，田嬷嬷泡了茶便到院外了，不多久，郡主到了。 郡主喝了口茶，“觉得如何？” 玉城想来，郡主问的应该是这个小院儿，就回道：“甚好！清静雅致。” 郡主嗯了一声，“平时在府里呆的烦了闷了，也会偶尔过来喝喝茶、翻翻书。” 玉城心里想着，不会还有顺便会会情郎之类的吧，但嘴上却说道：“所以郡主今日邀我过来，就是陪着喝茶看书的？” 郡主放下了茶，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今日叫你过来是要跟你谈桩生意！” 玉城心里咯噔一下，今天就要服侍她了吗？还是说打算要个长久情缘，在这里金屋藏娇了？ 郡主慢悠悠地说道：“我非常欣赏你的生意头脑和才华，尤其是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又好玩儿的想法，刚巧这些其实我也有。” 玉城稍微松了口气，原来是真的来谈生意的。 郡主又接着慢悠悠地说：“可我是个女人，治国打仗这些的干不了，但也想着做些事情。。。只不过我是个寡妇，又是这么个身份，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也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刚好你又有点野心，一个百花荟的区区些许股份，肯定是装不下你的。” “那郡主是想做个什么买卖呢？” “这个我暂时还没想好，但肯定不是百花荟这种只赚女人钱的，我要赚的是所有人的钱，体面的钱，你不妨考虑一下？至于本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出资，你出力，你出面，给你四成股份，够吗？” 玉城其实之前有想过把兰姨的栖凤楼拿下，让兰姨和爹都歇歇，过点清闲日子。可后来转念一想，以兰姨那种风风火火、忙忙活活的性格，一旦真的闲下来，不把爹给吵死，也把爹给榨干了，所以也就作罢了。 “嗯，那我需要点时间，回去细想想。” “应该的，三日之后，同样时间，我们还是在这里见面，说说你的想法。”说完，郡主撂下了一串钥匙。 玉城一看是钥匙，没有房契地契之类的，所以自己就只是拥有一个使用权，不是窃以为的金屋藏娇，那么这里就只是二人暂时幽会、谈生意的僻静地方了。 玉城收了钥匙应了。 郡主问还有别的事情吗？玉城不知道她指的什么事情，而且自己也不想再去追问郡主过去的什么事儿了，就摇了摇头。 郡主便干脆利落地起身走了，留下玉城一人继续坐着喝茶。 要做个什么生意呢？寻常的酒楼、会馆肯定是不行的，百花荟这种靠卖艺卖笑卖身赚女人钱的也明说了不行了，那寻常的赌坊、青楼、男风馆也都可以否了。凭着郡主的身份和人脉，做些盐铁马的生意或许可以，但这些都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自己也都不懂，上不了手，这可犯了难了！ 茶喝了不少，一点头绪也没有，玉城望着窗外发呆，忽地看到了那棵海棠树，便想起了海棠池，一下思路就打开了，有了方向！赶紧出了院儿锁了门，叫了个车回了百花荟。 一进门，便叫人把白蘅和福保都找来，要布置任务了： “接下来的几天，也有可能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这边暂时顾不上，所以今天有几件事给你俩安排一下！” 玉城望向白蘅：“现在是二月底，四月初的时候我打算办一场牡丹花会，具体时间现在定不了，要看下牡丹开花的情况，但是有一点你记住，只能提早，必须赶在全城牡丹盛放之前，否则就失去了意义。” 白蘅一边记录，一边点着头。 “牡丹花会怎么办，你先想个对策出来，要细，要有新意，有噱头。但有一点需注意，花在牡丹上的钱要省着点，既要名贵又要好看，但也不能一味瞎花钱，否则赚不到钱还白忙活一场。四日之后，我们商量一次。还有就是很快春暖花开了，类似的花会你也不妨都考虑着。” 玉城又转过头，对着福保安排：“牡丹花会必须给我弄两个新面孔出来，没的商量。另外，那个暹罗奴还没有出手吧？先给我按下，好好养着，我要让他在牡丹花会上大放异彩，但具体怎么放，先看白蘅的方案。另外，他太瘦了，你把他养壮一点，但不是像你这种死胖！” 福保苦瓜着一张脸，“那你想要啥样的新面孔嘛！” 玉城想了一下，“这得要看白蘅那边的方案，你必须无条件配合，不允许讨价还价，仗势欺人！”说完狠狠瞪了福保一眼。 福保是被吃的死死的，不敢回嘴。 玉城又接着说：“另外，从现有的花童里挑一到两个好的，擢升为花奴，月钱、衣服什么的都赶紧跟上去，也可以让其他花童们看到希望。” 玉城停顿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其它要吩咐的了，就跟福保说：“你先去忙吧，晚上来我家一趟，一起吃个饭，我有事儿再跟你商量。” 看着福保出去了，玉城又问白蘅，“有件事情你考虑一下，接下来我可能会有另外的事情要忙，你看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留在这边打理百花荟的生意？” 白蘅很醒目，毫不犹豫地回答：“小的能有今日，全靠城哥一手提拔，我听城哥的。” 玉城想了一下，“你要是跟我走了，这边是真的没有什么人能顶的上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先留在这边儿，把牡丹花会做的漂漂亮亮的，别让我后悔！” “那以后谁伺候你？” 玉城沉思了一会儿，“我交代你一件事儿，你悄悄地办！给我再找两个好用的，不需要像你这么聪明伶俐的，嘴严实的、一门心思闷头干活儿的就好，像三雄那样性格的就最好。” “都干些什么活儿啊？” “就是寻常的这些起居饮食就行，还有就是要能驾车的，我接下来可能要经常跑，两个人可以换着干。年纪不要太小，干干净净，勤快的。。。” “那要不要像三雄那么大的？” 玉城愣了一下，方才明白白蘅指的是三雄的鸡吧，方才明白白蘅问的是需不需要在床上伺候的，“这个。。。倒还在其次，关键是先把面儿上的活干好了最重要！” 白蘅领了命去忙活了，玉城早早地回了家，晚上打算跟爹、兰姨和福保商量大事。 第五十四章 平时都是各忙各的，难得能一家团聚吃个消停饭，兰姨弄了几个菜，热了壶酒，马金阳、玉城、福保三个人等到兰姨忙完了坐下来，才开始动筷举杯。每个人都知道玉城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必定有大事儿，就都很有默契地等着玉城先开口。 玉城举了杯，对着马金阳敬酒，“爹，恭喜你做爷爷了！” 马金阳愣了一下，迅即明白玉城说的是借他的种，生下的郡主的儿子，默默地碰了个杯，把酒干了。 “问过了，是个儿子，不过我也没看到，总觉得自己才刚长大，没想到就已经做了爹了。”玉城喝了酒，吃了块牛rou，平静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今天郡主来找我了，说是想要跟我合伙做生意，至于是什么生意，她先让我去看看。她出钱，我出力，我出面，然后给我四成的股份。你们觉得如何？” 马金阳和兰姨面面相觑，福保默不作声，只顾着吃喝。 玉城见大家都不说话，就给定了个调，“做什么生意你们暂且不用管，只说这事儿应不应？” 最后还是兰姨先开了口：“郡主她对你咋样？” 为了帮助大家群策群力，玉城把他能感受到的关于郡主的线索都分享了出来：“她对我挺好的，挺客气，从来没有仗势欺人，也没有对我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和举动，就是那个。。。当初她能选中我，也只是因为我跟她去世的夫君有两分神似而已，孩子生出来不会有人质疑吧！她很聪明，很博学，对做生意也有很多好的想法和手段，这一点我很佩服她，也算的上是知音了。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没办法抛头露面做生意，所以才找我合作。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 兰姨又接着问：“那你对郡主咋样？” 玉城不太明白兰姨这么问的意思，“我对她当然很客气啊！人家是郡主嘛！” “我是说有没有那方面儿的意思？” 玉城明白了兰姨指的是什么，“此刻来说是没有的，毕竟身份有别，咱们高攀不起！” 兰姨马上接了一句：“那如果人家郡主不介意你高攀呢？” 玉城很坦诚，“这事儿就不用去想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我跟她也不可能有什么婚姻之事，绝无这种可能！” 一句话就断了兰姨的念头，她不说话了。一直在沉默的马金阳开口了，“这些事儿我也不懂，你自己决定好了！爹绝不扯你的后腿，反正实在没有退路了，咱就回老家的庄子，饿不死！” 福保啪地一声撂了酒杯，“回什么庄子？回庄子的？出都出来了，为啥要回去？我是觉得郡主心里是一直有城哥儿的，不至于往死路上逼！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人家郡主从来没打算过要逼玉城就犯，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她比咱们都懂，人家也犯不上。所以最关键的，还是要看城哥儿自己怎么想！” 福保这个糙人的话此刻得到了一致的认可，所以众人也都盯着玉城，让他自己拿主意。 “就像保哥说的，郡主确实从来没有逼过我就犯，这是真的。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如果郡主纯粹就是想着做生意，交个朋友，我求之不得，我愿意干！而且四成的股份确实不少了，我相信只要凭着我的努力，加上我的天分，准保能挣回来咱们一家的安乐！” 众人皆点头同意。 “如果郡主最终还是想让我就犯，或者说就犯两个字不太合适，她就是想得到我，我觉得我也不委屈！我愿意！名分啊、入赘啊那些的我压根也不稀罕，我就图个咱们一家人平安喜乐，其它我不在乎，就怕你们在乎，你们嫌弃。。。” 马金阳起身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被众人看到。过了一会儿，兰姨出去找他了。 福保舔着个脸，笑道：“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要不然我早去了！” 玉城白了他一眼，“看你那点儿出息！” 过了一会儿，马金阳和兰姨都回来了。马金阳表态了，“你的事儿你自己做主，还是那句话，爹绝不扯你的后腿。要嫌弃，也是该嫌弃你爹没本事。。。” 一切尽在不言中，玉城举起了酒杯。 第五十五章 现如今，西安城墙内的地热与温泉资源已远不如汉唐时期丰富，甚至已经到了几近枯竭的地步。 想要洗温泉的话，远一点儿的可以去三十里地之外，骊山华清池周边，那里是唐朝皇家温泉遗址，现在还保留了一部分汤池，但基本都只提供给官家或公用，又或者要去更远的终南山附近的富人私宅；近一点儿的，就像是秦王府这种有钱有势的，可以花重金凿深井取温泉水自用；再有就是城内的混堂、香水堂、热水浴这些地方，不过那大都是各家烧出来的热水而已。 所以，玉城的念头是要做温泉洗浴，那就必然得先找一个真正的温泉所在。所以，第二天玉城便雇了个车，满世界看、满世界找、满世界问，终于听得有人说起小雁塔的东南侧，有一处唐代遗留下来的地热泉脉，只是眼下水已减弱，或许经人工深掘仍可出温汤？ 玉城便赶紧驾了车，直出南门奔小雁塔而来。 此时的小雁塔历经多次地震，塔顶损毁，塔身也几经修葺，早已不及唐代鼎盛；荐福寺仅存的僧人也不足十人，主要依靠信众供养。仅保留了“雁塔晨钟”的传统，每日拂晓击钟报时，据称可声闻三十里；塔周多古柏，寺前两株唐槐犹存；周边淤塞为沼泽，雨季时会积水，俗称“雁塔洼”，野生芦苇丛生，多栖雁鸭。 小雁塔向北延伸约两百步，有个荐福市，平日里有些寺户家属和退役兵卒摆的零星茶摊、香烛铺，逢初一、十五、佛诞则人声鼎沸、川流不息。 小雁塔的东南侧就处于沼泽之中，多沼气，据说夜间常有磷火，民间传“夜过雁塔，鬼扯衣角”。 玉城此刻单枪匹马、赤手空拳，根本无法找到传说中的温泉眼，这需要找专门的师傅过来勘探，以及报出相应的费用，但是他周边转了几圈之后，大概想象出了一个成功的样子——也就是说真的能深挖出温泉水，那么要建一个什么样的温泉汤苑，配置什么样的服务、设施等等。 第二日一整日，玉城没出门，就在家里写写画画：在能挖出温泉水的前提下，雁塔汤苑——这是玉城初定的名字，该是个什么目标客群、什么建筑风格、如何布局、设什么温泉池、什么高端服务、什么特色餐饮等等。如果挖不出温泉水，则另寻一块宝地，同样的设置，不过就是换个名字，再将温泉水换成自己烧的热水而已。 第三日一整日，玉城还是没出门，今天需要考虑的问题是费用和人工，也就是刨除挖温泉的费用、建筑的费用之外，实现其精心策划的服务所需的人工以及费用等等。 晚间，白蘅带了两个人回来，正赶上玉城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样子。白蘅便安排了一个去买菜做饭，另一个去准备热水，伺候玉城沐浴梳洗。 白蘅先说那个去做饭的，名叫阿寿，二十左右的年纪，瘦高个，面容清秀，眼睛明亮，嘴角总挂着温和的笑意，透着灵光。穿着灰褐色麻布衣，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只见他做事麻利，且爱干净，眼到手到，随做随擦随收拾，不留水渍垃圾。当下熬了一锅小米粥，米粒煮得开花时撒了一把枸杞。另外炒了两样时蔬：清炒白菜嫩心和醋溜藕片，又清炖了一只鸡，加了野生的香菇和山药。清淡、水灵、有营养，非常贴合cao劳疲惫之后的玉城。 白蘅再说那个去烧水和伺候洗浴的，名叫阿福，二十五六岁，身材敦实，圆脸宽额，眉毛粗黑，憨厚稳重。手掌粗糙，指节粗大，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一身靛蓝色粗布短打，腰间系一条灰麻汗巾，裤腿卷到小腿肚，露出结实的脚踝，脚踩一双半旧的草鞋。 看起来沉默寡言，但做事极为细致，水烧开后，先兑入井水调温，再撒一把干艾叶舒筋活血，还准备了丝瓜瓤搓澡巾、新裁的细葛布浴巾。试了水温，确保不烫不凉，才请玉城入浴。洗浴时，他守在外间，随时添热水，绝不偷看或打扰。 玉城梳洗完毕，神清气爽、人比花娇，坐下与白蘅一起吃饭。白蘅则先安排了阿寿再去做点rou菜和主食，务必与阿福一起吃饱，阿福则去收拾玉城洗过的浴桶，完事儿还顺手把院落打扫了一遍。 白蘅说这两个都是大户人家干过的，精挑细选又对比出来的，眼里有活儿、心里有数儿，而且也都提前验过货了，白瘦的阿寿，下面也是细长白净的；黑壮的阿福，下面则是短粗黑rou的，不过都还没试用过。因为白蘅承诺给他们的工钱很慷慨，所以明着问了，床上伺候也是可以的——阿寿前后都可以；阿福乡下有老婆孩子，前面可以，后面不太行。 玉城对两个人都很满意，至于忠心与否，这得日后干了才知道。白蘅问要不要当晚就试试？玉城想了想，觉得这两天虽辛苦，但总算完成了件大事儿，心情不错，试试就试试吧！ 两人先商量着一些百花荟的事儿，那边阿福和阿寿先各自去洗澡了。前后脚回来了，阿寿先给玉城做了个全身的推拿，那边白蘅已直接上嘴给阿福好一顿舔吮，硬的如捣蒜杵一般的时候，就坐了上去折腾了。 这边阿寿推拿了完了背面，又翻过来按玉城的前面，腿脚捏完了便俯下身去含住玉城的玉杵和卵袋，弄的玉城是身心舒泰、血脉贯通，然后阿寿便粘了些口水坐了上去摇摇蹭蹭。 两对各自戏耍的大汗淋漓，又交换了两次组合，直到玉城和白蘅两个人都心满意足、酣畅淋漓为止。然后留下阿寿打扫战场，阿福又伺候玉城和白蘅洗浴了。 第五十六章 玉城早早就来了海棠小院儿，烧了水沏了茶，等待郡主过来好好聊一番。玉城知道郡主是个厉害角色，看问题有她自己独特的角度和狠辣的眼光，所以必须提前预备着郡主一切可能提出的问题。 晌午之前，郡主在田嬷嬷的陪同下来了。玉城将自己准备的写的、画的仔仔细细讲了一遍，郡主默默在听，却一句都不插话，直到玉城全部讲完了，咕咚咕咚喝茶之后，郡主冷静地开口了： “看的出来，你已经很用心了，听你讲下来之后，明显就有几处致命的硬伤，你难道没想到？” 玉城就知道郡主一定会提出疑议，请讲！ “做生意首先讲究的就是人流和人气，你选了这么个偏远的地方，又鬼里鬼气的，谁会去？” 玉城想这个题我会，很有自信地解释道：“选这个地方的根源就是因为这里有温泉，那么怎么提升人流和人气呢？我想了几个办法： 第一，先把荐福寺做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一个得道的高僧前来坐镇，再捐一些香火钱将庙宇翻新，这样既可以请高僧驱魔祛疫，又可以带动周边摊贩生意。 第二，文人雅士自古便有怀古题诗和拓碑之风，我们可以借着翻新庙宇的过程中，有意无意挖掘出一些唐代或前朝的碑石残片，再安排人组织一些诗会，形成风气，这样便可吸引文人雅士们趋之若鹜。 第三，小雁塔素来由塔影求子的民间习俗，时常有妇女于午时立于塔影尖端处投铜钱，钱立则兆生男，所以我们可以传播出消息去，荐福寺求子极为灵验。。。” 说到求子这件事，郡主虽然没插话，但是瞪大眼睛盯着玉城。 玉城猜到了郡主的疑问，“只是传播消息而已，并不安排所谓的求子秘技之类的，不瞒郡主说，就连百花荟也早早就拒了这个营生了!” 郡主听了，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玉城继续往下讲：“这样一来，消灾去病的、求子许愿的、吟诗拓碑的人多了起来，自然就会带动周边的餐饮、商贩，人气和人流就这么上去了。另外，为了保障客源，我也打算在城内的钟楼、京兆尹、贡院等地每日安排免费接送的车马，早中晚各一次。” 郡主点了点，表示这个问题算是过了，下一个又来了：“此刻已是三月底，按照你的规划，全部建成、营业，起码都是六七月了，正是盛夏酷暑的时候，谁会大热天儿的跑去泡温泉呢？” 玉城笑了笑，“自古以来，做生意讲究的无非是两件事——故事，以及，造势。 所谓的故事，就是得有典故，得有底蕴！比如说温泉哪里都有，但华清池托的就是杨贵妃的独一无二；再比如东坡rou，就是借的苏东坡的名声在外。所以有故事当然最好，如果没有，那么我们就编个故事出来。 现成的故事我这里就有一个，当年玄奘法师前往天竺拜佛求经，终于贞观十九年携带六百余部佛经、佛像及佛舍利抵达长安。在入城觐见唐太宗李世民之前，玄奘法师便是于此处温泉中沐浴净身。后唐睿宗敕令建造小雁塔和荐福寺选址时，看中的便也就是此块宝地！” 郡主一脸质疑地看着玉城，玉城非常有把握的一笑，“是的，就是这样！你必须相信，这就是真的！” 那么所谓的造势，简单来说就是跟风，人们的从众心理。文人雅士们爱来这里，城中的贵人名媛爱来这里，所以管它是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这风都是一定要跟的！ 所以，说到这里，还有事情拜托郡主娘娘——届时约上几个贵女姐妹夫人太太前来饮茶、赏花、庆贺生辰，随便什么都可以，自然就带动起了这股风！” 郡主不屑道：“呦！你这做点生意，把本郡主都使唤上喽！” 玉城呵呵一笑，“郡主错了，不是我做点生意，这明明就是郡主您自己的生意，您身先士卒、身体力行有什么错？” 郡主白了他一眼，“说这么热闹，敢情你就这么嘴巴动一动，就得要我大把地往里投银子，你除了会花钱之外，还有什么本事？说起来，不过就是拿钱砸嘛，而且砸进去还不一定有响儿。。。” “我最看重的除了这块温泉宝地之外，更重要的是宝地可赋予的使命！城中官员、贵人、商贾那么多，有需要商谈甚至是密谈的时候，能去什么地方？酒楼？青楼？人多眼杂、尔虞我诈的，其实都不如咱们这儿！大家彼此裸裎相见，没有什么信任和诚意建立不起来的！” 郡主皱眉道：“可这得投多少钱啊？我哪有那么多钱？卖嫁妆吗？还是说。。。我再找两个合伙人。。。” 玉城赶忙道：“如果郡主再找两个合伙人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大股东了？小人何德何能啊？” 事情确实如此，玉城此刻持四成股份，如果郡主将手头的六成分与其他合伙人，必将低于四成了。所以，玉城指了个方向：“郡主可以考虑一下官方渠道的借贷，或者是以此地契抵押借款，具体的事宜我不太懂。。。” 郡主又问了几个玉城问题，有的是提前准备了的，有的是完全没想到，但却被郡主慧眼毒辣想到了的。看不出郡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觉得她皱着眉、苦着脸，感觉戏不大的样子。。。 郡主沉默了半晌，“我明日便安排人去打听地的事儿，还有就是着人去探泉眼。十日后，你来听我回复。” 玉城听了一愣，原来郡主居然是已经被打动了的，却还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但还有一顶级要事郡主却没有开口问的，“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打不出温泉水来，我们就白白浪费了这许多心思和时间啦！玄奘的故事也用不上啦！” 郡主呵呵一笑，“这你放心，温泉一定打的出来！” 玉城不解。 郡主笑着坚定地说：“你说玄奘在这里洗过澡，他就是洗过。我说这水是温泉，它就是温泉！不是你刚才讲的吗？故事！造势！” 玉城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要说这温泉，除了硫磺泉有明显的硫磺臭味之外，其余的温泉水都是无色无味，只要是热的，你说他是温泉，他就是温泉！大不了，我在热水里加一些药材、加一些噱头，泡完之后同样都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第五十七章 接下来的十日，玉城又回到了百花荟，生意如常，但心始终处于忐忑状态中。没有一丝消息或者风声来自郡主，或者田嬷嬷，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到了晚上，白蘅则不再跟玉城回家了，因为阿福和阿寿已经陆续收拾好了搬了过来。 要说这二人，各有特点，互补相承。论做饭，阿寿擅长精致小炒，阿福更擅可口的面食；论家务，阿寿擅长屋里收纳整理，阿福则擅长屋外忙活，种花种草，搭马厩垒鸡窝；论床上，阿寿最拿手吹箫品玉、舌灿莲花，阿福则是烧火棍儿般金枪不倒、持久不泄，不过二人陪睡的机会很少，玉城心里有事儿，自顾不暇。 这一日，是白蘅的生日，晚上请了玉城、福保、三雄，还有两三个处的好的兄弟一起吃酒，酒菜尽性之后便各回各家。白蘅搂了玉城的脖子悄悄地问：“咱们去第二场！你是想找两个大鸡吧郎君爽玩儿一下，还是想找个sao娘们开开荤？” 玉城脑子里快速过了一下，“须得隐秘些才好？” 白蘅神秘地拍胸脯保证绝对可以放心。 “郎君就算了。。。”玉城有点心虚，不明说，但意思很明显，他想试试。。。 白蘅坏笑了笑，领着玉城左拐右拐，进了一个玉城也根本不知道哪里的小巷子，在一个小院儿门口啪啪拍门。 不多时，便出来了一个妇人，奇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儿过来了？” 白蘅大爷般笑道：“今日我生辰，想着好久没见，特带我的好兄弟过来坐坐！” 那妇人便领了白蘅二人进了里屋，灯光下见那妇人看不太出年纪，大约三十以内，一袭藕荷色绣缠枝莲的褙子，内衬月白抹胸，下系湖蓝撒花罗裙，发间只簪一支银丝累珠的茉莉花钗，耳畔两粒小小的珍珠坠子，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目含情。 白蘅引见了一下：“这位是小小姐，我的扬州同乡！这位是城哥！” 互相见了礼坐下，白蘅又大包大揽地安排了起来：“我与城哥刚刚吃过一轮酒过来，你去拿你那压箱底儿的扬州好酒，再随便准备两样儿点心果子即可。” 小小姐与那白蘅是同乡，自是熟络，只是第一次见这个城哥，姿容绝世的大美男子，心下怎能不喜欢，便左右忙活起来。 白蘅说这位秦小小，早年也是扬州的名妓，后来跟了一个西北的富商从良上岸，来到了西安过活。不成想，富商出去做生意便一去不回了，死活也不知，就留的小小一个人在此干靠。好在那富商出手阔绰，银钱生计方面倒是也不用cao心。 这边小小已经摆好了酒菜，白蘅替玉城介绍： 这酒是扬州老字号“春和坊”的秘酿，以瘦西湖畔琼花入曲，故而得名琼花露。酒色如琥珀，入口绵甜，后劲却隐有花刺般的微辣。 这菜分别是透明如琥珀的水晶肴rou、咸鲜的糟鸭舌、糟毛豆，以及甜香如蜜的桂花糯米糖藕。 互敬了两杯酒敬贺白蘅生辰之后，与之前喝的酒混了一起，越发是头晕耳热、满面绯红，白蘅道：“小小姐的琵琶那可是一绝啊，快给城哥来一首！” 秦小小便娇羞着起身，取了琵琶过来坐定，指尖一划，琵琶轮指如雨，启唇时嗓音糯中带沙，似笑非嗔： “廿四桥边月，玉人教吹箫…… 郎呀郎，你可听得出，这弦外调？ 广陵潮水夜夜涨，怎及你眼波一荡惹心焦~” 扬州方言的招牌软糯韵脚，末尾带个小转音，像羽毛挠过耳洞，酥痒到了心里；眉眼间的婉转旖旎，诉不尽的扬州花月风情，玉城看了听了，不禁对扬州心生向往不已。 一曲唱罢，白蘅便搂着小小脖子敬了一杯酒，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小看着玉城的脸，不可思议又心领神会地甜甜一笑，玉城便猜到了白蘅跟她说了些什么。 白蘅道：“这么斋喝没意思，不如小小姐行个酒令吧！” 小小甜笑，举起一杯琼花露敬寿星，行的是扬州话的酒令：“第一杯谢天，第二杯谢地……第三杯嘛……”便将这第三杯含住半口，俯身渡给白蘅，剩余的酒液顺着下颌滑入了抹胸之内：“谢的是相逢嘴对嘴~” 白蘅并不含糊、也不扭捏，便嘴对嘴地接了酒咽了，接着又一路舔那小小姐脖颈下流淌的残酒。。。玉城何曾见过这个，脸红耳热又心跳不止，不知道小小会不会也来敬一杯？自己当然也不能露怯，也得有样学样。 接着秦小小却是不敬酒，执银箸夹起了一条糟鸭舌，也不放入玉城盘中，而是悬在两人之间：“这鸭舌啊乃是奴家亲手所制……得趁糟香未散时吃。”待玉城倾身去夹，谁知她手腕一转，鸭舌便叼在自己唇边，贝齿咬住半片，眼尾斜挑。 玉城呵呵一笑，也学着白蘅的样子用嘴去接，却没成想，小小嘴唇一松，鸭舌掉在了桌上，刚好赶上了玉城凑过来的双唇，贴和在了一起片刻。 白蘅大笑，小小姐媚笑，玉城嫩脸儿稍微一红，赶紧夹起了掉落的鸭舌，脆骨裹着糟冻，咬下时“咯吱”一声，咸鲜中透着醇厚的酒香，最是佐酒，也助性。 正所谓酒是色媒人，茶是情博士，白蘅喝的七情上面、性致盎然，便一把抱起小小姐丢在了床上，解开了抹胸，露出一对粉嫩莹润的小白兔儿，伸手轻轻把玩，“好久没见小小姐，都想死了呢！” 小小姐半推半就、欲拒还迎，脸上满是春色桃花。 白蘅使眼神让玉城过来，坐在小小姐的另一边，拿了他的手摸了上去。 玉城第一次见、第一次摸女人的双乳，软弹弹而不是软绵绵，古人说的温香软玉诚不欺我。那两点嫩豆盈盈挺立，粉红如樱，便义无反顾地用口噙住，沉迷如醉地吸吮起来。 玉城很小时母亲便去世了，关于母亲与吃奶这件事儿是没有一丝一毫印象的，仿佛此刻的吸吮和揉搓，便是弥补了幼童时期的缺失。小小姐躺下媚眼如丝，口中不住地咿咿呀呀起来，仍是扬州女人特有的软糯香甜，雪乳被玉城蹂躏得通红指印成片。 白蘅又解开了小小姐的裙子褪下，引玉城细观：雪白饱满如馒头一般，层层叠叠中的一个小花骨朵儿，用手指轻捏轻抚，小小姐便如白蛇一般扭动，口中更是糯声不止。 玉城脑子轰的一下，既是空白，又乱的很，曾经想象过，也看过此前白蘅画过的样子，但此刻细看，却又不尽相同。就好似男人的鸡吧，虽然大差不差都是一个样子，但具体到每一个人，长短粗细黑白弯直，却又是百家争鸣、各有不同。 玉城忍不住又噙住了那个小骨朵儿，手指轻轻在馒头的缝隙中上下撩弄。玉城终于明白了白蘅之前说的那种rou香是什么意思了，独属于女人的，却非花草香料之香，而是人心底的欲望之香，或者是能撩动人内心深处的欲望之香，果然就不争气地硬了。 白蘅起身伺候玉城把衣服脱了，眼神示意可以上了！玉城便一如白蘅之前教的，长驱直入，腰带臀、臀带胯、胯带鸡，横冲直撞，完全顾不上小小姐的各种反应，就是一门心思把感觉专注在rou与rou的摩擦中。 白蘅也是看的性起，脱了衣服，一会儿轻轻啮咬玉城的奶头儿，一会儿去舔舐玉城和小小姐的交合之处汁水淋漓，一会儿又将自己的小嫩鸡插入小小姐的口中翻江倒海，好不忙活。。。 玉城又将小小姐翻过来跪下，他站在床下继续摧花，有了想射的冲动时，便按照白蘅教的，紧锁精关、扯松卵袋、屏气凝神片刻，一遍又一遍。初时专注的是rou欲，后来脑中便是空白，浮现出了他爹被女人玩弄、榨干的画面，身体动作间便多了一种撒气、报复般的节奏。 小小姐已经喉咙嘶哑，开始求饶，并试图用手缓冲玉城的冲击时，玉城不再忍了，拔出来喷洒如雨，脑中彻底空白晕眩，失去了片刻意识。 清醒迅即回来，玉城喘着粗气，酒劲儿变成了汗流下来。那一刻，玉城觉得自己完整了，强大了，忽然间懂得了征服的含义，相信自己一定会比爹做的更好！ 第五十八章 十日之后，玉城又是一大早便来到了海棠小院儿，泡好了茶等着郡主过来。 晌午之前，郡主来了，同来的不是田嬷嬷，而是一英武男子。郡主介绍他叫冯英姿，人如其名，英姿飒爽，原来是秦王府的一名普通府兵，因犯了事儿差点被打死，后被郡主救下，便成为了郡主的护卫。平时从不多言却事事周全，逐渐成为郡主最信任的心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崔英姿身量极高，宽肩窄腰，脊背挺拔如松，整个人像一柄未出鞘的利刃，锋芒内敛却不容忽视。眉骨锋利，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冷硬，整个人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他的眼睛最是摄人，漆黑如墨，眸光沉冷锐利，像冬夜里的寒星，不怒自威。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望向郡主时，眼底的寒意会悄然融化，化作深潭般的沉静与忠诚。 在郡主的介绍中，玉城则是她最近的生意伙伴，用的也是得力的左膀右臂一词。看来，此刻左膀和右臂算是凑齐了。 郡主先说了好消息：地已经拿下了，泉眼也已经打出来了，一个是硫磺泉，还有一个涌珠泉——水清温热，时有珠泡自底而升，如星浮碧水、沸水翻滚，乡人谓之“沸珠汤”。 坏消息就是之前写写画画的建筑、布局、泉池的设计等就要重新再来一遍，三人几经讨论，确定了三个人的分工： 郡主主要是肩负“死”的部分，比如建筑、格局、花草、陈设等等； 玉城则主要是肩负“活”的部分，比如人员、服务、菜单、娱戏等等； 冯英姿则主要是肩负“干”的部分，将郡主的设计理念化为现实。 五日后将在海棠小院儿再聚，将各自负责的部分做好第一轮的计划方案和预算，拿出来集体讨论，之后再经若干轮讨论达成一致意见时，方可破土动工、按部就班实施起来。 分配好了工作，郡主又让玉城第二日便搬过来海棠小院儿居住驻守，此后这里就将作为军机要地和中军大帐，日后一应征调、勘合、钱银支用、人员调度之事，以及三人的定期、不定期的进度呈报、商讨研习，皆会和于此。 大事谈定，冯英姿便出去等候了。 郡主喝了几口茶缓了一缓，换了个心情，方才慢慢说道：“听说你们要做一个牡丹花会啊。。。” 玉城心头一紧，没想到脑子还在温泉里打转的时候，郡主突然跳到了牡丹花会的事情，“啊，是有这个打算，已经交给下面人去办了，不过都还没定下来。。。” 郡主垂着眼不说话，玉城打量着郡主挂着牡丹夫人的名号，莫不是也想参加？ 玉城试探道：“届时邀请的名单暂时还没定下来，如果郡主不介意身份的话。。。” 郡主感觉像没事儿人一样开口了：“我就是随便一问，我去抛头露面自是不方便。” 玉城揣摩了一下郡主的心理：她肯定是对牡丹花会感兴趣的，否则她不会突然问起，但她又不能光天化日之下与那些名媛贵妇一起欢愉享宴，有失身份、有失体统，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依着样子，单独给牡丹夫人——也就是郡主娘娘办一场？ 玉城继续试探道：“牡丹花会乃是年度盛事，花开不易，如果只办一场的话，未免可惜了，所以我原本就想着是办两场！这第二场嘛，就为牡丹夫人的独家专场，没有那些凡花俗草的喧嚣嘈杂，可不是一件美事？” 郡主笑了笑，“你这人滑头的很。。。”便美滋滋儿地随冯英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