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收網
第二十五章 收網
作者的話:既然王爺也能等,讀者也能等!!別打我,下一章就是3P了!在寫了,在寫了…… **** 雅竹居內室燭光微弱,檀香淡淡。 江若寧正獨坐榻邊,手中一卷書未翻幾頁,便又輕輕放下。她眼下泛青,神情疲倦,卻仍掩不住清麗之姿。 昨日於書房低頭跪在燭光之下時,心中便已有了結論:這是王爺的羞辱。 她自認不是個脆弱之人,可那一夜,她回到雅竹居時,手是涼的,心是亂的。 她從未想過,他會提出那等要求。 他從來沒有明說過愛,卻步步緊逼,要她承認那份愛慕,要她俯首認命,還要她…… 忽聞門扉輕啟。 她一驚,回首望去,只見湘陽王踏入內室。 他身著深墨色常服,裡襟未全繫,鎖骨微現,髮絲微濕,似是剛沐過。 與昨日書房內那冷峻如刃的身影不同,此刻的他,神情淡靜,氣息沉穩,竟隱約帶著一絲……溫意。那不是尋常的寵愛,更像是一種放下怒意後的——從容收網。 江若寧心中一凜,莫名覺得喉間發緊。這樣的湘陽王,太危險。因為他並未發怒,也未高聲責難,那目光太靜了。 那不是來寬恕的神色。那是來討帳的。 她按下心緒,福身行禮:「見過王爺。」 「免禮。」 他審視了她片刻,信步至她身前停下。指節撫過她臉側,觸碰帶著某種強勢的親暱:「怎麼累成這樣了?」 她垂眸道:「妾無礙。」忽而盯著他右臂肩頭,「倒是王爺,傷可好了?」 他略凝神,大掌覆上她的纖手,輕引至右肩處,語氣似真似假:「今早縫線崩了些,出了不少血。」 江若寧神色驟變,眸中原有的冷靜霎時被擔憂取代:「怎會如此?」 玉手正欲揭開他的衣襟細看,卻忽覺他唇角那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她連忙將手收回,臉頰泛紅:「王爺怎能開這般玩笑。」 他低聲一笑,帶著幾分輕哄似的譏誚:「妳還是一如往常,一緊張便想躲。」 語落之時,他已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他們已近一月未曾如此相貼。縱然心中仍有防備,她卻還是輕輕側過身,臉側緩緩靠上他胸前。 他未再說話,就如此輕輕抱著她。 半响,江若寧終開口:「王爺此番來,只是來坐坐?」 他依舊抱著她,語聲輕描淡寫:「妳知本王為何來。」 她身形一僵,欲自他懷中退出,卻被他雙臂緊緊箝住。 她只得仰頭望他,眸中浮上一層隱隱的委屈:「王爺便當真如此惱怒?非要妾等……效法雙姝,方肯罷休?」 他低下頭,望進她的眼睛,聲音低得近乎呢喃,卻字字如鐵: 「妳自問——那日本王不在府中,妳容宋娘子與妳同榻而眠,可是逾了妾室之禮,越了主君之規?可曾將本王的顏面放在心上?」 她睫毛輕顫,幾乎羞愧得無法直視他。 「妳們都是本王的心尖rou,打不得,棄不了,那讓本王如何是好?」 江若寧垂首,聲音微顫卻依舊沉穩:「是妾失了分寸。宋娘子不熟府規,妾更無推辭之責。請王爺明鑑,妾從未有一絲一毫不敬之意。」 他只淡淡道了一句:「本王知道。」 她再度抬眼時,眸中多了一分傷色,顫聲道:「妾入府多年,向來循規蹈矩,鮮有差錯……王爺當真為妾一時之失,便要如此折辱妾?」 湘陽王眉心頓時一緊,眼底微動。 ——折辱? 懷中人身子微顫,淚意盈眶,那淚來得急,來得重,咬唇強忍,卻仍一滴滴滑落。 他沉默片刻,才抬手輕捧住她的面頰,指腹拭淚,語聲低而穩:「妳入府八載,若至今仍看不清——本王待妳,是折辱,還是沉淪,那可真是,辜負了妳一貫的冰雪聰明。」 江若寧聞言,神情微動,低聲道:「可王爺當年……不是這樣的。」 「不是哪樣?」 她聲音清冷,坦然道:「王爺一向強勢,妾早已習慣。如今倒像是……偏執成癮,似要將妾困入掌心,連一息喘息都得經王爺允許。」 他望著她,目光深沉,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笑意:「那便困住吧。本王求之不得。」 她怔了一瞬,似沒料到他會這樣回,下意識欲動身子,卻仍被他緊緊圈在懷中,眼神不由透出一絲說不清的陌生。 他瞧在眼底,輕聲問道:「妳當本王變了?」 她垂下睫羽,並未出聲。 他忽而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那妳說——本王,是從何時開始變了?」 她沉吟片刻,低聲道:「自宋娘子入府。」 「不。」他卻淡淡糾正,「是自妳首次主動靠近本王,以口事君那夜。」 江若寧怔怔地望他,雙頰緩緩泛起一層紅霞。 他低聲道:「妳的情和欲,總是如此,進一步,退三步。本王未曾改變,只是自那夜起——不願再藏,也不欲再讓妳退。」 她心頭一震,胸口悸動如波乍起,一時竟語塞,只覺目光無處可落。 她記得那一夜。她記得自己卸下自持的真情奉獻,記得他的克制隱忍,記得他當時眼底的掙扎與那句——「若寧,妳再不退,本王便真不會放過妳了。」 下一瞬,湘陽王忽地俯身,將她整個橫抱起來,輕放在榻上,自己亦隨之俯身而下,身形高大,將她整個籠罩於影中。 他俯視著她,聲音低啞,語中卻不無幾分無奈: 「清流世家的嫡女,父母雙全,教養周正——江家不爭不搶,竟也養得妳這副處處提防的性子。」 他停頓一瞬,眼神更沉了些: 「偏偏防著的,竟是自己的夫君。妳不累嗎?是否覺得,若向本王低頭,若滿足了本王的私欲,就會輸了什麼,失了什麼?」 江若寧唇瓣輕顫,淚意悄然缺堤,自眼角滑落。 他尋到她的指尖,十指緊扣,輕輕引至她鬢側,氣息相織,近得幾乎聽得見彼此心跳。 「本王告訴妳——不會。不論妳以為在本王這裡失去了什麼,本王都會一一還妳,且加倍奉還。不論是地位,是敬重,還是情意。」 他聲線更低,語氣卻更篤定: 「雙姝之寵,不是折辱,是交心。」 她抬眼望著身上的男子,眸中的不甘漸漸褪去,情意如水,正悄然漫上。 湘陽王低下頭,吻去她眼角的淚、臉側的每一道淚痕,再深深地吻上她的紅唇,久久不肯離開。 一吻過後,他輕道:「答應本王——都交付給本王,可好?」 腦海深處僅存的理智告訴她,不—— 她唇瓣微啟,欲言又止,終究是難掩依戀地、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好。」 那聲輕若蚊鳴的字眼落下,彷彿一粒火星落入燎原,瞬間點燃了他心頭壓抑許久的渴望。 湘陽王眸色驟深,俯身便吻住她——不是試探,不是溫柔,而是帶著決堤之勢的吞沒。 唇舌交纏間,他幾近貪婪地吮吻著她,指尖緊扣她的後頸,將她牢牢鎖進自己懷中。 江若寧一時驚愕,呼吸都亂了,可很快,心底的悸動如潮水湧回,讓她回抱住他,輕顫地回應這場狂風驟雨般的深吻。 他吻得太深,幾乎讓她忘了自己曾有過的矜持與掙扎,只記得他低沉的氣息、滾燙的溫度,與唇舌間那種強勢的情感逼迫。 良久,他才稍稍放開她,氣息微喘。指尖輕輕劃過她眼底,像是撫觸,又像是審視。 「都青了……」他喃喃,聲音低沉,「這幾夜,是睡得多不好?」 她怔了一下,剛要回話,他已起身下榻,走到案前,俯身吹熄了燭火。 帳內登時沉入一片昏暗,只剩窗外一抹月光微透。 她尚在錯愕之中——他明明已是情動難抑,下身的灼熱與堅硬,她怎會感受不到? 他卻已重新回到榻上,一手將她攬進懷中,掌心覆在她腰後,安撫似地輕輕拍了拍。 她忍不住低聲問:「王爺……不、不要了嗎?」 他含笑低頭咬她耳垂:「怎麼?妳想要?」 江若寧瞬間紅了臉,整個人幾乎要縮進被中。 他卻不再撩她,只是將她攬得更緊些,低聲道:「這一夜先讓妳睡,本王能等。」 她怔然,心跳得紊亂。那一刻,她甚至不知自己究竟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更惶然失措。 夜色靜沉,她聽著他沉穩的心跳,終於沉沉睡去。 她的呼吸漸漸均勻,手臂仍緊緊抱著他,臉頰貼在他胸前。 懷裡的人輕輕蹭了蹭,長髮微亂地拂過他肌膚,癢得他指尖一緊。江若寧……甚少睡得如此沉。 可此刻,她像是卸下了所有心防,整個人軟軟地倚在他懷中。 他睜著眼,望向帳頂,心思卻早已繞纏千結。 ——她答應了。那句「好」。 他唇角微勾,無聲地笑了笑。 他垂眸看她,那張素來淡漠的臉此刻毫無防備。 湘陽王閉了閉眼,長臂收緊一寸。 若這是她眼中的「折辱」,那便讓她日日折辱於他懷中,夜夜甘心困在他心上,也無妨。 網,已收。 二日後,怡然軒與雅竹居同時收到了來自清風堂的請帖。 素面灑金的綾紋紙張,邊角以朱砂繪雲紋,雅致華貴。封面正中,湘陽王手書二字——「月邀」。字跡如行雲流水,筆力藏鋒,乾淨清絕。 江若寧展開請帖時,眉心微動。 宋楚楚更是盯著那字多看了兩眼:「王爺這字,怎麼連邀人賞月也寫得這麼……正經?」 請帖內文簡短,卻不容推辭: 「月滿南苑,風清夜長。攬月閣,備清酌、設席,邀卿共賞。 ——子衡。」 顧姓皇族,湘陽為其封號,子衡乃其字。 江若寧指腹輕拂過「子衡」二字時,唇角動了動,卻終究未語。 宋楚楚也注意到那親密的落款,心口驟跳,隱隱不安,低聲嘀咕:「又來哄人了……」 這等私字落款,乍看似是情人之邀,而非王命。 可…… 不去?妳敢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