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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第七回



    姜秋丹欣然應下邀約,臉上的喜悅藏也藏不住。他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孩子氣,怕被笑話,連忙轉身回了房間。

    原本還想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卻想起根本沒像樣的衣服。

    他嘆了口氣,把衣櫃輕輕闔上。

    房裡雖然備有床、衣櫃、書桌,樣樣都是高級配置,卻能看出主人對客房並不上心——房間裡甚至沒有附設衛浴。

    才剛回房沒多久,想到早點休息明天氣色會好些,他便打開房門,打算去洗漱。

    客廳裡,崔東湁正一邊舉著啞鈴,一邊做著某些姜秋丹看不太懂的訓練動作。

    他從沒做過這類運動,一時好奇,目光不自覺地多停留了幾秒。

    那目光太熾熱了,就算崔東湁想裝作沒注意也不可能。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問:「你要試試看嗎?」

    「不用了,我沒練過……看起來好像很難。」姜秋丹連忙擺手拒絕,語氣裡帶著一點慌亂,但眼神仍黏在啞鈴上。

    「不會的,我可以教你。」崔東湁語氣溫和,說話的同時還順手撩起衣擺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姜秋丹眼角餘光瞥見他腹肌線條分明,暗自心跳加快,怕自己再做出什麼丟臉的舉動,加上本就有些疲憊,便趕緊再度婉拒:「謝謝……下次吧,我想先休息了。」

    「嗯,沒關係。你去休息吧。」見他臉上掛著些許抱歉的神情,崔東湁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重新握起了啞鈴。

    兩人不再多話,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雖然崔東湁給人的感覺十分可靠,但姜秋丹總在他面前緊張得不像話,心裡總有種難以言喻的騷動——像是被什麼牽動著,每個舉止都小心翼翼。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裡不停浮現崔東湁運動時肌rou鼓脹的線條,以及之前樓上看到的飽滿胸肌……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這樣腦子都要壞掉了。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輾轉反側好一會兒,才終於沉沉睡去。

    ?

    崔東湁運動完後沒有立刻回房,而是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平時他會看新聞或財經頻道,不過今天只是心不在焉地盯著螢幕發呆。

    「是不是太著急了??」他自言自語,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沙發扶手。

    這時,手機震動了兩下。

    螢幕亮起,是劉勇浚傳來的訊息:

    【睡了嗎?】

    『還沒』

    【是不是想我想到睡不著】

    【別已讀啊   TT】

    訊息才剛回完,電話便打了進來。

    「你好狠心啊,我們那麼久不見,都不想我。」劉勇浚裝模作樣地抱怨,語氣浮誇。

    「不是一起下班的嗎?」腦中浮現他那身腱子rou與曬得黝黑的皮膚,還擠眉弄眼地說這些話,崔東湁不禁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那也是過很久了耶!好了,說正事。」劉勇浚語氣一轉,「剛剛長官打給你沒接,他就聯絡我了。他問你這次昏倒,是不是跟你那能力有關。」

    能夠看見詛咒的事,崔東湁從沒特別隱瞞。這事不稀奇,就像有些人能看到陰間的東西一樣。

    許多詛咒如同陰影中潛伏的猛獸,隨時會找機會撲向無辜之人。

    他利用這種能力工作,辨識過不少未爆彈。這種猶如預知的行為也不好隱瞞,不如大大方方承認才是上上策。

    「應該是,但還不能確定。」他壓低了聲音,怕吵到房內的人。

    劉勇浚察覺出他的異樣:「你今天聲音怎麼那麼小,是不是有人在旁邊啊?哎唷,不會是有小情人吧?」

    崔東湁沒接這句,只淡淡地回了一聲:「不是什麼大事。」

    「是嗎?那就好。早點睡,晚安啦~要不要給你一個晚安吻?」

    崔東湁懶得理他,回了句「再見」就掛了電話。

    他剛準備起身回房,卻聽見姜秋丹的房內傳來壓抑的呻吟聲。

    他輕敲了敲門,裡頭沒有回應,反倒傳出更加痛苦的低鳴。

    猶豫片刻,他決定退開一步——但腳步才剛移動,房內又傳來一聲更清晰的呢喃。

    他停住,最終還是轉動了門把。

    門沒鎖,他輕易就打開了房門。客廳投射進來的微光不足,但已足以看清床上那不得安穩之人。

    崔東湁本想退出,不過床上的人似乎陷入深深的夢魘,痛苦的呼聲讓他難以離開。

    他走近床邊,看見姜秋丹眉頭緊鎖,額上滲著細汗,手緊抓著床單,像是在尋求救命繩索。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他顫抖著呢喃,聲音滿是恐懼與掙扎。

    崔東湁遲疑片刻,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後只是輕輕用手背點了一下他的臉頰。

    見他並未閃躲,他也沒有多做觸碰,只是坐在一旁,低聲地說:「沒事??你現在很安全。」

    他就這樣靜靜地陪著,直到對方的神情逐漸舒展、睫毛不再顫抖,呼吸也慢慢平穩下來。

    「願你未來都是好夢。」崔東湁輕聲呢喃,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

    ?

    隔日清晨,姜秋丹醒來時,並不知道昨夜發生過什麼。

    他只覺得昨晚的夢比以往短得多,也溫和得多。

    那是這幾年來,他難得能稱得上「睡得好」的一夜——彷彿從惡夢的泥沼中被人拉了一把般,精神異常地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