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晚上十点,江舒蕴洗完澡回卧室,发现房间里就开了盏幽幽的台灯,苏柳正一声不吭地坐在床边,手头正翻看的是她们俩几年前拍的结婚纪念册。 他的头压得很低,脸上的表情藏得很深。 不用江舒蕴花心思去猜,她的阿柳肯定是在哭,现在的脸蛋肯定比情动时还要漂亮些。 为何伤心,江舒蕴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的老公正在吃一个陌生“小女孩”的醋,只是因为楚生生有几分像她的旧恋人。 江舒韵打开灯,扯开头上的毛巾,湿发滴着水将她的衣领打湿了些许,她带着溢满了眼底的笑意坐到了他身侧。 两人的手臂暧昧地贴在一起,她身上冒着热气,故意想要把热量传给对方,另一只手罩在男人的眼睛上方,帮他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强光。 江舒蕴眼底里的光亮比那晚上的星子还要亮:“阿柳,可以帮我擦一下头发吗?” 柔和声音顺着被她从浴室里带出来的热气缠绕在他的耳边,像月光一样朦胧,却霸道地逗弄着他慌张不安的心绪,他的耳朵热得快要融化了。 “好。” 声音嘶哑,原先的清润的质感被心头的郁闷委屈小消解干净。 江舒蕴脸上的笑更深了。 苏柳和江舒蕴结婚几年来,没吵过架,一直都是苏柳一个人生她的闷气。很多时候不用等江舒蕴来哄,他自己就能宽慰调理好了,而对方简单的一句话,他就像条没有记忆的鱼自愿靠近那片氧气食物充裕的危险地带,只为换取那一刻的欢欣。 毕竟在他眼里阿蕴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怪他小心眼,也只恨外面那群男人虎视眈眈,也怨自己对阿蕴的吸引力在消逝。 但这次性质有些不同,苏柳的心头那丝不安的心思总在叫嚣,扰乱他的心智,像把悬在头顶上方的利剑,恐吓着他:他的老婆仍旧忘不了那个七年前临阵逃跑的胆小鬼,找了个替代品,对方甚至是个女孩子。 苏柳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病入膏肓了,他这一整天都在吃一个可能还没二十岁的女孩子的醋,说出来怕是会被其他男人笑话死。 可是看清那个女孩子脸的那一刻,那份存在了快九年的忮忌灼烧着他的心口,遂又迅速扩散至全身,酸涩,肿胀,十分痛苦。 他甚至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长得像那个男人,是不是这样阿蕴会忘掉那个人,心里只会有他苏柳一人。 苏柳相信相处了那么多年的阿蕴的取向只有男性,但她提出要收养那个女孩时,本想过这几天就可以让那个女孩子离开的苏柳慌了神,在想她是不是想透过那张脸看向远洋之外的那个人呢。 如果那个男人回国了,阿蕴会去找他吗?会和他结婚吗?他已经提前知晓了答案,毕竟她的心底还有那个男人。 江舒蕴假装没看见男人眼中闪烁的泪花,把毛巾交给苏柳后又顺手将结婚纪念册拿了过来,手指轻轻地勾了一下他的指节后不看对方的脸,感受着对方身体的膨胀的热意,仔细看起了那些有些年头的照片。 苏柳跪坐在她的身后,手头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尽心擦干头发上的水珠,眼泪因女人的亲近消失得干干净净,白皙的脸上浮出些许害羞的红晕。 江舒蕴指着图册上穿着白色西服的他,清丽俊美,脸上满是胶原蛋白,笑得十分开心:“阿柳,我们那时候好小哦。” “你脸上甚至还有些婴儿肥。” 苏柳苦笑着,忍不住戳了一下对方柔软的脸颊:“对啊,时间过得好快。” “我都变老了,现在的阿蕴还和六年前没什么区别。” 江舒韵嗔笑,抬手抓住男人的手腕,眼神还是放在六年前苏柳的那张脸上。 说话还是柔柔的,像水一样,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怎么就说自己老了,我们两年纪差不多,都年轻着。” 男人的29岁和女人的28岁比不得的。29岁的男人的身体正在快速消散活力,容貌和精力相比之前逊色了太多。 但听到阿蕴温柔的宽慰,苏柳那琥珀色的眼瞳明亮了许多,心口的积郁也短暂地隐去了些。 见头发擦得已经差不多了,江舒韵侧身抱住了他,两人就像交颈亲昵的两只白天鹅,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好想要一个吻,一个亲昵黏热的吻,一个能够彻底安抚他不安的吻, 江舒蕴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臆想,她坐到了他的腿上,她的脸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苏柳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着那片柔软,颤动的睫毛暴露了他内心的渴望。 可是过了很久,他还是没能够如愿吻上那浅粉色的唇瓣,不可置信地睁开了双眼,他看见她们俩的嘴唇之间就隔了不到三厘米,下一秒那张他所渴求嘴唇就轻飘飘的地将他心底那份羞耻难受的醋意给揭示出来。 “阿柳我今天做的菜是不好吃吗?你看起来没有胃口就吃了一点点。” 没有生气,倒是有了几分撒娇的感情在里边。 阿蕴的厨艺很好,比他还要好很多。 “是不是我太久没做饭,手艺生疏了?” 苏柳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敛着眼:“好吃的。” “阿柳是心情不好吗?” 苏柳没有回答,怕他一开口,眼泪就不争气掉下来。 下一瞬间,江舒蕴把他扑倒在床上,轻轻啄了他一口。 苏柳听见她笑着说:“阿柳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阿柳不要吃醋,好不好? “我爱的人是你。” 在一阵嗡嗡的耳鸣声里,咸湿的眼泪卷进舌尖,苏柳挺身,探出舌尖,主动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 应该会修文,感觉写得不是很通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