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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云暮的手长得很漂亮,骨节分明,纤细修长,像是一件艺术品一样,但现在这件艺术品上被残忍的扎进了一把小刀。

    鲜血还在从伤口里滴落出来,纪清有一点眩晕,仿佛正在失血的人是她一样。

    但握着小刀的手又把这把小刀往里面扎进去了一点,手掌被贯穿,刀尖从掌心里穿出来,带着一层薄薄的血色。

    握着小刀的手也是隋云暮的。他在她面前自残。

    纪清觉得他疯了。不、不是她觉得,而是隋云暮真的疯了。

    她虽然也会用小刀割破自己的手腕,但她是为了放血救人。

    她害怕疼痛,恐惧死亡,就算她的自愈能力再好,她也绝对不会自残。

    “害怕吗?”隋云暮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正在用小刀扎穿自己手掌的人不是他。

    纪清怕的都有点生理性反胃了。

    “……你别这样。”纪清这个毫发无伤的人的声音反而在微微颤抖。因为隋云暮在用扎着小刀的手轻轻抚摸她。

    这次他的手指是温热的,因为上面都是血。

    他的手指像是在她的身上画什么符咒一样缓缓游走,扎在他掌心的刀尖时不时会轻轻碰到她,她总会在这时克制不住的颤抖一下。

    隋云暮还在不断的流血。他的自愈能力并不比普通人好多少,而他现在并没有要用她的体液愈合伤口的意思,反而在故意让伤口不断流出血来。

    血已经流到了她的私处。原本干燥柔软的毛发被鲜血浸润成一缕缕的贴在皮肤上,有一种古怪的令人战栗的不适感。

    这个疯子。纪清都快被吓哭了。

    “隋云暮,你别这样……”

    “我不这样……”隋云暮的语气近乎无奈,“还能怎样呢?”

    他用原本握着小刀的手握住了纪清的手。纪清的手都在发抖,冰凉的用不上力。

    隋云暮的手心也是凉的,他在失血,不凉才奇怪。

    但他的手很稳,裹着纪清的手让她握住了小刀的刀柄。

    “不要……”纪清还是没忍住哭了。她第一次在隋云暮的指导下杀丧尸的时候,可能也就只有这么害怕。

    “别怕。”隋云暮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在纪清握着刀柄发抖,让伤口流出更多血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然后隋云暮松开了手,把刀柄留在了纪清的手里。

    “你可以把它拔出来,也可以更深的扎进去。”隋云暮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像是在教她如何更好的用刀叉切割一块牛排。

    但是纪清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什么了。她只觉得自己满身都是隋云暮的血了。

    为什么要这样?这个疯子!疯子!

    纪清没有湿透,但是这里全是血。

    被撑开的细微疼痛让纪清原本就在发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血也流的更厉害了。

    另一种湿黏的液体不断滴落在纪清的小腹上,然后滑进正慢慢连接到一起的地方。

    疼痛是双向的。纪清也在让隋云暮疼痛。

    纪清这时候终于下定决心的把手里的小刀拔出来。

    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黏在小刀上,拔出去的时候有种细微的令人头皮麻烦的阻塞感。

    堵住伤口的小刀完全拔出去的时候,鲜血也淅淅沥沥的流出来,像是某种邪恶又恐怖的宗教仪式一样滴落在纪清的身上。

    “叮—”小刀被纪清远远的扔到了旁边,在地毯上留下了一串凶杀案现场一样的血迹。

    伤口在愈合,但纪清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进去的时候像是在把刀插进进化程度很高的丧尸的头骨里一样困难。

    但在丧尸的头颅里藏着珍贵而漂亮的晶核。在纪清的身体里也藏着他想要独占的瑰宝。

    就像使用晶核的时候总是伴随着沦为狂化者的风险,每一次沉沦在纪清的身体里,都让他变得更加难以自控。

    他在变成一个怪物。

    是纪清在把他变成一个怪物。

    隋云暮脑海中的杂音在慢慢安静下来。

    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正一点点消失在纪清的身体里,但是消失的这部分的感官却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纪清从刚才开始就在不停的打颤,只不过颤抖的原因和刚才不一样了。

    刚才是害怕,而现在是难忍。杀意和性欲的切换对她来说太突兀了。

    隋云暮的手上都还满是没有干涸的鲜血,他握住纪清的腰的时候,鲜血变成了红墨水,把他的指痕印在她的身上。

    纪清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明明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却偏偏要自虐一样的让伤口裂开。

    但她很快就无暇思考这些事情了。

    隋云暮一只手按着她的腰,一只手搂着她,几乎是把她桎梏在自己的怀里。

    纪清的喘息声已经像是在哭一样了。

    她无意识的抓住了隋云暮搂着她的手,很用力的抓着,用力到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它们在白皙的皮肤下面舒展,像是一件精美的白色瓷器上烧出来的青色冰裂纹一样。

    让人想要把她打碎了,只为了听她破碎的声音。

    隋云暮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反握住纪清的手,把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里,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紧紧握住。

    这样对情侣来说稀疏平常的动作对他们这对未婚夫妻来说并不常有。他们总是很生疏,生疏的像是短暂共事的同事一样。

    她会叫他隋先生。连同事都不会这么叫。

    但是她刚才叫他的名字了。隋云暮握紧了纪清的手。

    他搂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放到了她的小腹上。

    这里还留着很多他刚才流出来的血,现在已经有点干涸了,摸起来更加粘稠,不看颜色不闻味道,会让他想到另一种液体。

    “太深了……”她明知道这些都是无用的挣扎,却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隋云暮也意料之中的没有因此而怜惜她。

    “还没到底。”他的手在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

    纪清都还没有说话,隋云暮的手又扣着她的腰往下压。

    纪清不受控制的呜咽出声,她徒劳的抓紧了隋云暮的手又松开。

    隋云暮在心里想象着更过分的举动,身体却极尽克制的停下,等纪清缓过神来。

    纪清觉得自己已经快不行了。

    她热的像是钻木取火里在起火星子的木头一样,但这明明是块浸满水的湿木头。

    腰臀往下都是湿的,但是腰臀往上都是带着鲜明存在感的干结的血迹。

    哪怕是隋云暮在手下留情,纪清还是没忍多久。

    她抓着他的手弓起背,像是要蜷缩起来抵御过于强烈的快感,披散在背上的头发往前面垂下去,露出来她莹润白皙的后背。

    纪清这一年很少出门,在别墅里捂的很白净,却一点都不长rou,中间的脊椎骨都微微凸了起来。

    隋云暮的手从纪清的后颈开始慢慢往下滑。指尖沿着脊椎骨轻而慢的往下,带着一点凉意。

    纪清觉得痒,却没有力气躲,只无端想到了蛇。

    隋云暮的手指停在纪清的腰上,这里有两个很浅的腰窝,不仔细看的话还发现不了。

    纪清被隋云暮钉在他身上动弹不得,但背上的手指实在太痒。

    “痒……”纪清往前躲了躲。

    隋云暮在这种小事上还算好说话,他的手抬起来,重新放到了她的腰胯上。

    但好说话也是有代价的,在隋云暮握住她的腰的手重新开始用力的时候,纪清又觉得痒点也没什么。

    “轻点……”纪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哭,怪可怜的。

    但隋云暮没有回答她,只是俯下身轻轻亲吻她的脊背。

    细密的吻从腰上浅浅的腰窝一直到微微凸起的、像是一只随时会翩飞的蝴蝶一样的肩胛骨上,再拨开她披散在肩上的头发,温柔的亲吻她的耳朵。

    还没完全落下的快感再次潮水般漫过她,但这次隋云暮没有再体贴的等她缓过神来。

    最后纪清都已经不记得隋云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了。

    她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她还在隋云暮的办公室里,依旧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男款外套。

    隋云暮依旧不在办公室里,不过这次茶几上多了一份打包好的盒饭。

    办公室里没有挂时钟,纪清不知道她又睡了多久,但看窗外的天色和还带着一点温度的盒饭,她应该没有睡多久。

    纪清把盒饭的盖子打开,里面是标准的一荤一素一小荤,看得出依旧是食堂出品。

    因为资源匮乏,食堂里不供应一次性餐具,外带都要自备餐具,这个餐盒应该是隋云暮自己用的,她之前都没见过。

    纪清在拿起筷子之前,没忍住先掀起裙子看了看自己身上。

    她身上干干净净的,既没有蜿蜒而下的干涸的血迹,也没有欢爱后乱七八糟的液体。

    看来隋云暮还算有点公德心。纪清整理好裙摆,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完饭,隋云暮还是没有回来。

    纪清盖好餐盒,打算帮他把饭盒洗干净。

    办公室里没有卫生间,来的时候覃倾还特地告诉了她洗手间的位置,在走廊尽头。

    门没有从外面上锁,纪清轻轻一按就开了,这间办公室就像是一个分界线,一侧是摆满工位的办公区域,另一侧都是房门紧闭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