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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是難得的平靜之夜,五妃與魔玥幽皆睡得安穩,身體也終於得以真正休息。 然而早晨用餐時,五人已然發現——魔玥幽並不在場。 「……姊姊們,你們覺得……淺淺會被教訓多久?」 栩兒一邊拿著吐司,一邊緊張兮兮地問出所有人心中的疑問,語氣裡透著濃濃的不安。 惜雪淡淡抬眸,語氣冷靜得像在報數據: 「以陛下昨天那聲冷笑為分析依據……我判斷,至少三天下不了床。」 幻嵐甩了甩尾巴,神色從容,語氣卻不容質疑: 「……我猜七天。」 「──噗!」 艾芮絲剛咬下的吐司掉在盤中,整張臉頓時變得蒼白:「我……我一天就受不了了……」 黎曦低聲補上:「……我也是……」 她輕咬著湯匙,眼神飄遠,彷彿已經回想起某個自己不想記起的夜晚。 「還好我們當初沒記憶的時候,都沒什麼未婚夫之類的東西……」黎曦低聲感歎。 「呼……還好……」栩兒用力點頭,一臉餘悸猶存地大口咬下吐司。 但下一秒,幻嵐忽地勾起唇角,語氣慵懶中藏著惡意: 「不過……栩兒,本妃記得妳以前不是拍過擁抱戲?」 「!!」栩兒整個人彈了起來,椅子幾乎翻倒,雙手揮舞著大叫: 「姊姊!!你別說了!!那是工作!!工作!!」 惜雪也笑意浮現,語氣中帶著一絲含蓄的調侃: 「哦?我倒是記得前世,有一次妳被白瞳一族那位抱在懷裡,結果被陛下處罰了整整七天。」 「雪兒姊姊!!!!」栩兒炸毛,雙頰瞬間燒紅,整個人幾乎在桌上打滾求饒。 黎曦也撲哧一笑,語氣溫柔卻毫不留情地補刀: 「還害我們也一起被罰……因為沒看好妳。」 艾芮絲微微笑著,舉起咖啡杯,一臉平靜地說: 「看來,是時候報復了。」 「小精靈!!妳變了!!!」栩兒震驚地望著艾芮絲,然後可憐兮兮地摀臉低呼: 「嗚嗚嗚嗚……姊姊們饒過栩兒……栩兒真的知錯了啦……」 五妃圍坐餐桌,笑聲不斷,陽光灑落在她們交錯的影子上,那份熟悉與親暱的情誼,如春日清晨一般,溫暖而真實。 - 另一邊,校園的清晨空氣微涼,陽光透過樹葉灑落在教學樓前的石磚道上。 白淺一身乾淨的白色長裙,外披實驗室教師專屬的白袍,銀白長髮在陽光下泛著柔光。她剛從副駕駛下車,眉心微蹙。 然而下一秒,駕駛座的車門也打開,一名高挑俊朗的男子走下來,快步上前走到白淺身邊,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絲。 他是白淺的未婚夫,亦是這所大學的資助者之一。 雖外表優雅端正,但此刻舉動過分親昵,白淺下意識側了下頭,微退半步。 「……我來就好,謝謝你。」她語氣輕冷,禮貌而疏離。 男人苦笑一聲,語氣溫柔卻隱含不滿與無奈:「淺淺……我們都要結婚了,妳還是那麼冷淡嗎?」 白淺抿了抿唇,低下頭。那一瞬,她的白瞳中閃過一絲迷惘與糾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過於疏離。 男人察覺她的動搖,試圖溫柔進一步,主動牽起她的手。 白淺指尖一顫,下意識想甩開,卻又忍住,只是別開眼,沒有說話。 —— 此刻校門外,一輛黑色豪車緩緩停下。魔玥幽坐在車內,紫髮披散,彩眸直直落在這一幕上。 那冷淡的笑容逐漸染上一絲危險。車內氣壓驟降,部下們戰戰兢兢,沒人敢多說一句。 「呵……」魔玥幽低聲冷笑,語調裡全是即將掀風駭浪的預兆。 部下們頭皮發麻,直覺今天可能要見血。 車門打開,魔玥幽率先下車,身後二三十名黑衣人步伐整齊跟隨。她腳步不急不緩,卻帶著強勢的壓迫感,現場所有目光無不被她吸引。 走近兩人,魔玥幽一把將白淺扯進自己懷裡,力道既強硬又不容抗拒。 兩人齊齊一愣,白淺還未反應過來,便已被緊緊擁住,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幾乎失語。 那男子一怔,下一秒怒火中燒,厲聲喝道:「你誰啊?!放開她!!」 然而魔玥幽連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她只是低下頭,目光落在懷中那白髮白瞳的少女身上。她的語氣輕柔得像是輕撫耳畔的風,卻壓抑得如同萬年玄冰之下的怒火。 「……小公主,記憶還沒回來,膽子倒是不小了?」 白淺一怔,怔在那句「小公主」之中,眉頭皺得更緊。 男人怒吼著衝上來想奪回白淺,但下一瞬,十幾個黑衣人如潮水般將他團團圍住。 「這位先生,我們老大有重要的事要處理,請你稍等。」 語氣聽似禮貌,動作卻毫無餘地。每個人都眼神凌厲,氣息壓迫,那架勢明明就是:敢動一下,就讓你消失。 男人腳下一軟,冷汗瞬間淌下,身體顫了顫,根本不敢再開口。 魔玥幽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就這樣?」聲音裡盡是輕蔑,仿佛殺他連動手的興致都沒有。 這時白淺終於回過神來,驚覺自己正被一位陌生女子強硬擁著,頓時羞憤又惱怒,掙扎起來:「放開我!」 魔玥幽非但沒有放手,反而一把將她橫抱而起。 「呵?放開?」她瞇起眼,語氣低啞,「妳想得倒美。」 那雙彩瞳浮現瘋狂怒意,「本尊現在可是氣得想把那男人就地碎屍萬段。」 白淺眼瞳震動,整個人一時失語。 從那雙彩瞳中,她感受到一種可怕的既視感,一種不屬於現代的、來自更深層記憶的壓力。 「白淺怔怔地望著她,眼神裡掀起從未有過的震盪:「妳??我不認識妳。妳為何要這樣對我?」 魔玥幽腳步不停,聲音卻低了下來,幾乎貼在她耳邊:「因為妳,是本尊的。」 車門「砰」然關上,將外頭的喧囂隔絕於無形。 白淺被緊緊抱在魔玥幽懷裡,掙不開。她的雙手下意識抵著對方的胸口,卻被更加用力地扣緊。 魔玥幽低下頭,紫髮滑落,濕潤的髮尾貼著白淺的頸側,帶著沐浴後的氣息,幽冽誘人。 她抬起白淺的下巴,聲音壓抑得幾近低吼:「小公主,本尊現在可是——很生氣。」 「說吧,妳要怎麼安撫本尊?嗯?」 那雙彩瞳明滅不定,仿若能吞噬一切的深淵。白淺對上這視線,只覺心臟被一把抓住,連呼吸都開始不穩。 她下意識地垂下眼睫,咬著唇,仍努力維持冷靜:「我不是什麼小公主……妳認錯人了。放我下去。」 魔玥幽眸色瞬間冷了下來。 「呵。」 她冷哼一聲,失去了剛才的逗弄興致,指尖無聲地點上白淺的額頭。 一道柔和卻無可違逆的魔氣湧入。 白淺瞳孔劇震—— 記憶,像潮水般洶湧襲來。 她是墟界皇女。高高在上,冷傲孤絕。卻在墟界背叛她的那一刻,被魔玥幽俘虜。她恨過,怒過,卻也在一次次被魔玥幽征服、馴服、擁抱的夜裡,沉淪。 她曾絕望過,最後竟甘願為魔玥幽而死。 她死在親生父皇手中,卻是魔玥幽燃盡生命,把她從虛無中硬生生拉回來。 她回來後,與魔玥幽、與姊姊們共同生活了萬年。 那些日子裡,多少次她是在魔玥幽懷裡被寵愛至清晨,多少次被那聲「小公主」哄得眼眶發紅。 她哭過、笑過、賭氣過,最後卻再也無法離開那人一步。 直到栩兒提議——「我們轉世去人界玩吧~」 那場萬年來難得的遊戲,便開始了這一世。 白淺怔怔望著眼前的魔玥幽,眼神從迷茫,到清明,再到慌張地發顫。 她張了張口,聲音終於顫抖著喚出: 「……陛下?」 魔玥幽的手指緩緩滑下,從白淺額心落至她下巴,語氣低沉冷戾,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想起來了,小公主?」 她的笑聽來溫柔,卻壓得白淺全身一顫。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