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B-大学2

    几乎是半强制的，涂清芸把她俩的头像换成了情头，并在朋友圈发两人约会时放着两只杯子的餐桌，以及假他人之手的自拍。

    这种明目张胆的秀恩爱让祝寒天不太适应，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他不知道女生是不是都会迫不及待想与人分享幸福。渐渐地，他又觉得有些受用，宣誓主权让他安心，他正被她所需要。

    寝室的夜谈把他开除了。嘴上最没把门的那个曾打听他和涂清芸的性生活，被他按在桌板上揍了一顿，差点记过，全靠其他人帮他说好话。

    但事后想来，涂清芸更像在用他挡烂桃花。

    他的第一次也是涂清芸主动的，稀里糊涂的，他连酒店钱是谁付的都忘了。

    披着雪白浴袍的女人坐在床边，单手把玩他高高耸起的玉笋，俯身与他接吻。

    “没事，”她语气如哄小孩子，“熟练后就让你来……”

    他在漩涡中茫然抚摸她的发丝，失去了以往对生活的掌控力。

    “我不会怀孕，所以不用戴套。”

    她还在低笑。

    “这会不会让你养成坏习惯？”

    她骑着他，芦苇般摇动腰肢，xue口吞吞吐吐，唇瓣滚出忘情的吟哦。在他试图与她十指相扣时，她笑得更开心了，却避开了他的手，爱抚他的胸肌与rutou。

    事后她依在他身上，像野狐盘踞于灌木花丛，陷入浅眠。

    祝寒天手指绕着她最近烫过微卷的发丝，酸意漫过鼻腔：“……你和多少人做过？”

    “需要我的体检报告吗？”涂清芸的指尖点着他的鼻头，“或者，分手？”

    他抱紧了她。

    无法思考。

    *

    白日会唤回理智，祝寒天想过很多次要不要分手，也真的拿到了涂清芸的体检报告。她身体健康，而且与他交往后没有再与其他人上床——这是她说的，但祝寒天决定相信他。

    毕竟他才是这段感情的下位者，骗他有什么好处？

    不管深夜如何辗转难眠琢磨涂清芸的心思，表面上他们还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眷侣。室友不时会酸他有个体贴又温柔的女友，每天上课都亲亲密密地挨着他坐，连专业教授都会调侃他们。而且她还是Z城本地人，这么好的脾气多半是被宠着长大的。

    涂清芸很好，非常好，而他和她在一起后也在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她会拉着自己的商场试衣服，捧着他的脸用修眉刀雕琢，还轻声笑他脸太僵了，迟早要面瘫，然后用吻安抚他绷得更紧的唇角。

    但涂清芸从不说她家里的事，祝寒天也不想提起自己寒酸的家境，他们如泡在一杯酒里的两块冰，一同沉醉于漫天闲谈。

    大四的时候祝寒天的母亲因为肝硬化住院。在这之前他本和涂清芸商量了保研的事，名额只有一个，他们都决定放弃彼此竞争而是考研去更好的学校。

    那是两人少有的心意相通的日子，他们从暑假开始就泡在自习室里，为共同构思好的未来努力。

    但回去照顾了母亲两天，祝寒天睁着眼在火车上熬了一晚，到校便开始写求职简历。

    他换上租来的西装去校招会先约了她在食堂吃饭，见他这样打扮涂清芸微露诧异：“寒天？不去图书馆了吗？”

    此时距离研究生入学考试只有两个月了。

    “对不起。”祝寒天下巴僵硬，手指也难以弯曲，“我家里需要用钱，我……得先找工作。”

    闸门一旦打开就合不上了，他将家中困境和盘托出。母亲打工的黑心工地没给她交保险，她自己也没注意。父亲在四处筹钱为她治病，已经成婚的大哥却不管她们，他在别家寄养到八岁，回来后与他们就不再亲近了。

    他得扛起这一切。

    涂清芸静静听完，揽住他，头靠在他的肩上：“抱歉……我好像帮不上忙。”

    说出这些事也不是为了寻求帮助，他的自尊还不允许他拿女朋友的钱。祝寒天感觉自己好多了，贴着怀里女人的额头亲吻：“你好好准备考试，等你考完我们再说别的。”

    这样安静的依偎里，他好像听到了一句低语。

    “你很爱你的mama啊……”

    责任？或是爱？祝寒天也说不清，他有段时间被父母带到工地与她们共度了更长的时间。但父母也愿意为了大哥榨干钱包，她们对三个孩子的爱大概份量是一样的，能否感知到爱以及是否愿意回报，还是取决于个人。

    祝寒天一头扎进了秋招里，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对镜模仿涂清芸，练习最不擅长的微笑。等到邮箱里塞满offer，他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准备接几个日活攒钱为女朋友买对珍珠耳环，庆祝她考完研。

    她一定能考上。祝寒天如此坚信。

    但在不久之后，他听说了一个惊天八卦，而八卦的主角，就是他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