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双重人格
艾玛没去打猎。 简单吃完早餐,她和塞汉分开,回房间换了一身园丁服,开始将房间的盆栽搬向已经干净无异味的花园,她的房间已经堆不下了。 此外,她还修理了二楼楼梯的损坏处,之前并未完全修补好,因为她拿这种小技巧对付了一个让她很厌恶的男人,她很擅长这些,毕竟一个人在外生活,总要学会自己解决各种繁琐细事。 庄园人际关系残酷冷漠,但艾玛能在做这些事时从中抽离出去,享受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下午,天边出现太阳轮廓。 艾玛正蹲在花园观赏自己的手艺,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面露微笑。 “是洛尔先生啊,你的伤好点了吗?” 他手臂那些缠上了绷带,好像很害怕与人对视,面对她简单轻描的问候也深感压力,咬着指甲半晌,小声回道。 “涂了药,好点了……谢谢你。” 艾玛起身:“那就好,洛尔先生瞧,我新培育出来的雏菊,很漂亮吧!” 她的语气有些得意。 加里垂眸,因为艾玛挡着那盆栽,他吃力地伸头,仍旧看不清,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侧头低吼道。“我知道,你别管就是了!” 然后他咬紧唇,抬脚走到艾玛旁边,美丽的雏菊终于展现在他面前。 大片的雏菊,颜色不一,白中透黄、粉,橄紫色,玫红色花瓣交错在一起,个个被主人娇养着盛开,微微摇曳的腰身仿佛在向他们问好。 “……很美丽,我很少在庄园看到这样鲜艳的色彩。”加里夸赞道。 艾玛弯眸笑起来,“啊,我就是觉得缺了点颜色,才养的它们。” 加里点头,一时间竟没有话题讲。 他尴尬地站了会儿,打算离开。 这时,艾玛问他:“洛尔先生能跟我说说,你究竟在跟谁说话吗?” 加里身体僵住,看向她。 “我……” 直到这时,艾玛才彻底看清他的脸。 他长得清秀,幼态脸,有些可爱,却带着一股不舒服的怯弱劲,那双棕色瞳眸也不灵光,像是在警惕着什么,不时东看西望。 最让艾玛感到好奇的,还是他为何会自言自语。 加里沉默了会儿:“那是另一个我。” 艾玛歪头:“你的意思是你能看见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样的?” “他……比我更有主意,很多时候的决策都是他在做主。” 理解起来有点深奥呢。 但是怎么可能有两个自己的存在呢,并且还能时刻保持通畅的交流? 艾玛笑了笑,注意到加里的手臂渗血后,她提醒道。 “加里,你该换药了。” “加,加里?!” 加里被这个意外的称呼吓到了,很快他的脸浮起一片红晕。 艾玛有些惊讶他的反应:“嗯……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撇头,让艾玛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当然,你当然可以这么叫,艾玛!” 他的语速急促,语气高昂,欢快中又带着欣喜。 面前的少年在艾玛眼里有些陌生,不论是他的语调,还是诡异的侧脸笑容,明明刚才,他的态度都是小心翼翼的…… 艾玛欲言又止,抿唇沉默看他离去。 算了,这座庄园谁都有秘密,没必要的时候就不要冒犯了。 等人走了,艾玛收回心神,蹲下来继续欣赏雏菊,还不忘拔掉那些杂草,这时,她的感觉怪怪的,却说不上来。 殊不知,本该去换药的加里一直靠着门,那双暗处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喜欢……她好可爱…… 真是漂亮的女孩。 加里收回目光,捂着脸瘫软在地,发出呵呵的恐怖笑声,突然又精神抖擞,将手臂的绷带扯开,伸出手把伤口扭得乱七八糟,他的脸失色得很快,抖动的唇白得吓人。 维萨克房间 房间里来着不少人,维萨克忙得不可开交,他的床柜旁,是他和妻子的双人相片,他叮嘱来的患者饮食清淡,余光瞥过后面一直不语的少年。 “你来干什么。”他平淡说道。 “来干什么?”加里扬起脸重复说道,那张清秀的脸张扬艳丽,他邪笑着,抬起抱臂的手,血渗出得非常多,染红了凌乱的绷带。“当然是来重新包扎的啊~维萨克医生~” 维萨克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了下加里,后者毫不避讳地对着他的眼睛,和记忆中怯懦的男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换了个人格啊。 维萨克平静垂眸,将镇静剂扎入患者体内,声音冷淡。 “你这几天没吃我给你的药?” 加里呵呵笑着:“很意外吗?其实一次都没吃过呢,药一开始就不知道丢哪了,杀死我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维萨克低声笑了笑:“那你要杀了他吗?其实你才是主人格吧?老是把身体控制权让出来,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加里无趣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啊,感觉太无聊了。” 维萨克将其他人赶出了房间,关上房门,低声说道。 “那你应该早就注意到,那个男人盯上你了。” 他似不知:“谁?” “塞汉·霍尔斯!他知道你们的行动了,这样下去你们两个迟早像男人说的那样被砍头丢在主人桌子上。” “这也没办法啊,你主人不就是想要我看着他们吗?”加里。 维萨克无语半晌,开口道。“疯子吗?”他抱手摇头,“也没让你把性命搭进去,给个监视的任务也能做得那么糟糕,你无药可救。” “再说一句,我受命委托的人,跟你侍奉的不是同一个,而且死不死这件事情,用不着你cao心。”加里。 维萨克笑了:“只是提醒你不要越活越愚蠢。” “说他就行了,别带上我。” 加里脸上带上毫不犹豫的嫌弃。 那个蠢货,一点小事就叫苦叫累,要他命令了才敢做,就连接触人都是问题,害他的身体吃了好些苦,加里确实在考虑要不要杀死另一个他,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 加里瞥过那个相框,笑容略深讽刺道:“你还真是大情种呢,人家一句妥善保管妻子的尸体,你就给他当牛做马了。” “你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 加里咀嚼了这句话,笑容满面。“啊,也许我以后就懂了也说不准呢?” “是吗。” 维萨克只是回了一句,利落地给他包扎完后,敞开房门,下达逐客令。 “时间不早了,慢走不送。” 加里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突然猛地扇向自己的脸,他面部表情一僵,随即换成一张怯懦惶恐的脸,像被打老鼠般溜了出去。 目睹一切变化的维萨克低声笑了笑。 加里可是他这里的常客。 真好笑啊,居然放任自己出去到处受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