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真正無價的不是rou體 ★

    場面收拾得差不多了。

    艾倫靠在控棚桌邊，指尖慢慢轉著那顆透明內視鏡殼，神情漫不經心。

    「內視鏡好用吧？」他語氣懶洋洋地開口，「還有避孕膠。」

    紀洛坐在旁邊，還在回味剛才的畫面，聽到這話，一下子坐直了。

    「別收回去。」紀洛立刻說，「這兩樣……我買下來。」

    艾倫挑眉，笑得有點像哄小孩：

    「捨不得了？」

    「cao，這種畫質，這種真實感，連我自己都忍不住……」紀洛壓低聲音，眼裡閃著興奮，「你知道那個瞬間多炸嗎？外面那些掛著倫理標籤的正規片，根本拍不出來。」

    艾倫輕輕敲了敲桌面，懶散地說：

    「但你知道這片真正值錢的，不是內視鏡。」

    紀洛皺眉，眼神一動。

    「是什麼？」

    艾倫笑了，低聲像是告訴秘密：

    「是真心。」

    「你也看到了。」艾倫語氣平靜卻有股說不出的力量，「任何演出來的亂倫片，都演不出這種……發自心底的愛慾。那種壓不住、藏不了、連呼吸都在顫抖的感覺。」

    他頓了頓，指尖轉動內視鏡，輕輕推回自己的口袋。

    「所以我建議你——這片，不要當普通貨丟出去。」

    「要當高價片，只賣給認證過的VIP。設定超高單次觀看費，並且……」

    艾倫抬眼，慢慢勾起嘴角：

    「花點錢，把影片做防盜錄加密。」

    紀洛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後低低罵了一句：

    「cao。你才是最毒的那個。」

    艾倫笑了，無聲地點了支煙。

    「黑市裡，真心比rou體還難得。當然要賣貴一點。」

    紀洛揉了揉額頭，正要鬆口，艾倫又慢慢補了一刀：

    「還有。」

    「這麼賺錢的片子，我可不會只賣你器材。」

    紀洛停下動作，臉色微微一變。

    艾倫吐出一口煙，語氣輕描淡寫：

    「我提供人、提供技術、提供方向。」

    「從這支片的所有毛收入裡，我要35%的分成。」

    紀洛眼角抽了一下，剛想罵人，又咬住了。

    他知道，這要求一點也不過分。

    甚至說，這片能拍成，能賣成，八成都是艾倫一手推上來的。

    最後，他咬牙，點了點頭。

    「行。35%。你狠。才19歲就跟個老狐狸似的。」

    艾倫輕輕笑了，像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切。

    控棚裡瀰漫著煙味和一種壓抑而躁動的興奮。

    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一支足以改寫地下市場行情的片子，悄悄誕生了。

    而艾倫，只是靜靜看著，像是早就知道，

    真正無價的——

    從來不是rou體。

    是心。

    ＊

    LOWLIGHT的霓虹標誌半壞不亮，隱在尖沙咀一條髒亂巷子盡頭。

    裡面煙霧繚繞，音樂不算大聲，但鼓點節奏讓空氣也微微震動。

    艾倫坐在吧台角落，穿著黑色風衣，頭髮有些亂，神情懶散地轉著冰塊。

    這時，一個影子走了過來，帶著不太友好的氣場。

    「……艾倫？」

    聲音又酸又涼。

    他抬起頭，看見阿茵。

    阿茵一身隨性的短裙外套，抱著酒杯，嘴角勾著笑，但眼底藏著一點想翻白眼的意思。

    「真巧啊。」她冷笑了一下，「你不是通常只在床上出現，然後消失得比鬼還快？」

    艾倫挑眉，舉杯對她輕輕晃了一下，笑得無辜：

    「沒辦法，這世界不允許美好的事停留太久。」

    阿茵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在他旁邊重重一屁股坐下。

    「別一副你是受害者的樣子，艾倫。」她喝了一口酒，哼笑，「從我朋友，到我同事，你換得比我換衣服還快。」

    艾倫無辜地攤手，懶洋洋地笑：

    「我只是提倡資源共享，妳們自己願意，怪我？」

    阿茵哼了一聲，想罵卻又忍住。

    說到底，她還是對這個人沒轍。

    艾倫看她嘴角那抹快藏不住的笑，舉杯碰了碰她的杯子，輕聲說：

    「乾杯，為我那渣得光明正大的青春。」

    阿茵一邊罵一邊又陪他喝了。

    只是艾倫喝完最後一口酒後，仍舊沒有留戀。

    他拍了拍吧台，站起來，漫不經心地說：

    「別想了，阿茵。我哪裡都不屬於。」

    他轉身的背影乾脆俐落，像從來沒認真為任何人停留過。

    阿茵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唇，低聲罵了一句：

    「媽的……」

    而這時，酒吧螢幕切到了國際球賽中場。

    畫面一轉——乾淨、冷冽的廣告閃現。

    白色背景下，年輕俊朗的男女手持基因認證卡微笑對視，銀色字體浮現：

    「為下一代，選擇最優質的開始——創世菁英生殖研究院   Genesis   Elite   Breeding   Institute」

    嬰兒的純淨笑容映在艾倫冰冷的眼底。

    他盯著螢幕，指尖無意識敲了敲酒杯。

    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像是嗤笑誰，也像是嗤笑自己。

    球賽重新開始，人群歡呼，音樂轟響。

    艾倫低頭，把最後一口酒灌下喉嚨。

    杯底倒映著銀色的種子標誌。

    還有他早就以為逃掉、卻從未真正擺脫過的——

    牢籠。

    ＊

    拍攝「小夏與小雅」那支片已經過了一週。

    導演紀洛說，他自己花了三天剪了支預告片，沒修臉，只打了簡單馬賽克，就放上暗網免費流通。聲音沒消，畫面只挑最讓人心顫的幾幕。

    「就當是試水溫。」紀洛說，「想買整部的，會自己找門路。」

    他沒說錯。

    現在，艾倫正盯著那支預告片在論壇上的留言串——一則又一則，像潮水一樣灌進來。他抽了兩根煙，看完都還沒刷到底。

    《【預告】兄妹真實亂倫實錄？讓人不安的紀實》

    預告片只有短短一分鐘。

    畫面昏黃，打碼處理過，聲音經過微調。小雅躺在床上說：「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我是被我哥幹大的，我也不要後悔。」

    接著是一段他們交纏的喘息、某種近乎哭腔的高潮聲，以及一句男聲顫抖著說出的：「妳是我的……我的……」

    艾倫沒說話，只靜靜看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