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书网 - 经典小说 - 半月边(姐弟,1v1)在线阅读 - 凶器

凶器

    

凶器



    看见离婚证的一刻,安翡抱着母亲,不是安慰,而是替她庆幸,终于摆脱了早就应该甩掉的人。

    晚上,她拍拍安鹤,“我想带mama出去玩,反正你也解放了,我们出去怎么样?”

    他点头,“行,去哪?”

    安翡指着手机上的图片,“去这里。”

    他不知道安翡为什么选择带母亲去了海边,海水深蓝,卷来的浪却是层层相叠的白线,安翡踩着水,浪线被她截成两半。

    她叫安鹤的名字,海风带走她声音,送到安鹤耳边,他举起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

    她踩着一脚的沙子,“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就这背景,肯定出片……行,照片发我,过会我发个朋友圈,给我点赞啊,不许装没看见。”

    衣角扬在身后,安翡在他视线里不断变大,缩小,偶尔她缩成一块小小的点,等她站起来,安鹤满目都是她水蓝色的衣裙。

    她凑到母亲身边,甜甜的亲着母亲的脸,“mama最好了,以后我和弟弟陪mama,mama呢,要长命百岁,要健健康康,我去给mama买冰淇淋。”

    母亲点她鼻子,“明明就是你自己馋了。”

    安翡买了三个冰淇淋,一只手拿不动,给他发信息,安鹤走过去,见她一手一个,顺便把绿色的,看似抹茶味的冰淇淋塞进他手里。

    “给你的,慢慢吃。”

    他一口咬下大半,安翡着急忙慌跑到母亲身旁,她本身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上了年纪更是没碰过这些年轻人喜欢的,安翡把冰淇淋放在母亲嘴边。

    她咬了一口,随口问她,“你弟呢?”

    安翡笑,“他在后面呢,马上就回来。”

    直到半个冰淇淋下了肚,安鹤才明白,她刚才那句“慢慢吃”是什么意思。

    抹茶略带些苦味,但也不至于苦到让他想趴在地上想吐,嘴里好像嚼了槐树枝子,扎的他喉咙发酸,安鹤定睛观察冰淇淋,中间有一块深绿色,被外层的浅绿抹茶包裹着,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安翡靠着母亲,远远的朝他眨眼抬眉。

    安鹤张口咬下所有,咬着舌头,咽下奶油,两眼微微发红。

    母亲见他脸色不好,指着他眼睛,“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还是红的,进沙子了?”

    “没有。”

    他在安翡身旁坐下,对方扭着脑袋不断与母亲说话,安鹤敲她后背,“姐,我是不是很好玩?”

    安翡装傻,“啊?什么很好玩?”

    她愿意玩,安鹤也愿意陪她,坐在她身旁,两手在她肩膀上揉揉敲敲——已经是十几年的习惯了,小时候两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写作业,安翡累了,后背贴上椅子靠背,这个时候安鹤就要主动放下笔,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他语气带着笑,母亲听不见,“姐,苦精冰淇淋,其实不算很苦。”

    “啊?真的啊?”

    安鹤见她猛地转身,脸上带着惊讶,没有任何反应,从她肩膀上抽回一只手,“真的,不信你去试试。”

    他望着她的脸,平直的嘴角逐渐上扬,安翡抓起沙子就往他身上扬。

    “安鹤!”

    他一下没躲,眯着眼,沙子在他脸前织成朦胧的浅黄色纱网,安鹤手指握紧椅子扶手,任由沙子在自己身上撒野。

    “你真无聊,我要去跟妈睡觉。”

    母亲回了房间,她上了年纪后,越来越不能熬夜,天刚黑就必须睡觉,早晨醒的全家最早。

    安鹤一把拉住她的手,安翡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而后发现不是金属,是浴室的瓷砖。

    他倚在瓷砖上,手掌在她身后摩挲。

    “姐,你多陪陪我吧,我也难得解放一次。”

    安翡不知他什么意思,扯开他覆在腰上的手掌,“你先松开。”

    他很犟,安翡以为他会反抗,没想到轻轻一拨,他的手就落下,而后再次覆上来,掌心热度明显。

    “安鹤,你松开,我是你姐,你对我做出这种动作,合适吗?”

    他笑了,他喜欢安翡严肃起来的样子,用jiejie的身份压他,这些年可不大好用了。

    眼前黑影偏斜,逐渐遮挡她的视线,安鹤胸口朝她低下来,两手圈住她的腰身,一把将人揽在怀里。

    “安鹤!”

    她着急,手臂被他的摁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偏偏摁在她手肘上,叫她小臂也抬不起来。

    怀里的人浑身硬邦邦,安鹤对她低声耳语,“我就抱抱就好,不做其他。”

    安翡略微放松下来,抬眼,望见他的脖颈,颈侧似乎还有火热的跃动,安翡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病了,还是安鹤病了。

    他久久不肯松手,安翡与他靠近的过程里,即便在浴室这样封闭,温和,甚至催生情欲的地方,他手臂依旧停留在她背后,不做任何动作。

    我病了——安翡想,病的人是我。

    他听清了她的叹息,一口气里,像是要抛弃什么,安鹤逐渐的心慌,力度大了些,她胳膊感到隐隐的痛意。

    “姐,我也解放了,成年了。”

    安翡点头,嗯,我知道。

    温暖的橘黄色光线打在二人身上,安鹤抬头,原来jiejie这么瘦,小小的身子,他不需要两只胳膊,只需一只手臂,就能轻松将人禁锢到自己的领地。

    她感到肩颈温热,偏头,脸颊蹭过一篇柔软,安鹤趴在她肩膀上,呼吸片片。

    与其他人不同,安鹤相较于其他男生,更偏向于温和纯良,安翡认为,他从小到大受欺负也算正常,这世上本就是坏蛋才行得通。

    现今他是那个坏蛋,安翡感受到,环着自己的力量正在减小,缩着肩膀,试着挣脱他。

    “安鹤,我是你jiejie,我们别犯错。”

    他笑,仍旧埋在她的颈间,一瞬间的呼吸重了些,“你觉得这是错吗?”

    不等安翡出声,他一只手推开浴室的门,摁下门口的开关,浴室一霎黑暗。

    她睁大眼睛,两手急切的推搡他的胸前,所有的挣扎,言语,与黑暗相融,被墨汁涂写。

    流着相同的血,安鹤感知里除了兴奋,还有一点点恐惧,眼前是他的jiejie,亲jiejie,他此刻的行为,是将jiejie当做亟待蹂躏的女子。

    唇齿间终于获得一丝缝隙,安翡叫他的名字,随后的声音被他揉成碎片,散在空气里。

    犯错了,安翡想,他在犯错,原来错误离自己从来不远。

    安鹤到底是一个什么人,胆小的,温和的,无害的,都是错的,都是他表演出来,迷惑众人的。

    “你放开……”

    他笑,黑暗里的笑声,她的拒绝,更像是情动信号。

    “安鹤!”

    她已经能感受到他在起欲,但是他一点也不着急,两手慢条斯理的活动着,口腔堵得她半点声音也无。

    没有反抗,没有推搡打骂,因为安翡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面前的男人已经是一个成年男性。

    无论她如何偏头躲吻,安鹤立马精准找到她的嘴唇,进而啃咬的更加激烈。

    是啃咬,安翡意识到嘴唇正在发烫,缺氧的后果,是她全身无力,软软的要滑落在地。

    安鹤揽着她的腰身,将人抱起走出浴室,抬手关了所有的灯,借着室外的光线将安翡放在一个柔软的地方。

    她以为是床,平复呼吸后,发现自己坐在安鹤的腿上。

    安翡抬手就要扇他,安鹤没躲,一巴掌结实落在他脸上,安翡愣住,手停在半空,不动了。

    “手疼了吗,”他用脸追着安翡的掌心,“疼了就告诉我,实在不行,我自己打自己也行。”

    语气平静到,连安翡自己都想不到,眼下二人正在做着违背伦理的事,只差一步。

    安鹤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些事上,他想来压抑着自己,太久了,人都会发疯。

    她试着从他腿上下来,安鹤不许,见她有逃脱的心思,两手立马掐紧她的腰身,“姐。”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安翡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应该走出去,见到更多,更漂亮的,更新鲜的女孩,而不是在亲jiejie身上浪费时间。

    安翡一手抵着他肩膀,二人中间像是隔着无形的墙,安鹤试图用气息打破。

    她动一下,他就叫一声“姐”。

    一声声,重重砸进她心口,安翡动作逐渐停下来,整理他头发,低声笑着,“你刘海好长啊,都快挡眼睛了,去剪剪吧。”

    黑暗里,她笑容不明媚,安鹤想起她的朋友圈,每当她换一个男人,就会发一次朋友圈。

    有时候他怀疑自己这个弟弟是不是太不够格,不然,jiejie跟别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开心。

    “姐,爱你,是一种罪吗,就是那种死后要下地狱的罪。”

    安翡沉默一会,细细思考,最后告诉他,是的,是罪。

    爱人居然是罪。

    安鹤松开手,靠在沙发上,望向窗户,心脏砰砰跳动,安翡站起来,没急着离开,整理他的头发,安鹤刘海很长,有时候,她需要透过发丝看他的眼睛。

    “你这样不好看,没有活力,回去好好剪剪,眼睛露出来。”

    活了快二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喜欢的人要把自己推走,安鹤不明白,怎么有人会这么心狠,安翡甚至说出的话语,都像一把把刀子往人的血rou里插。

    她要走了,安鹤拉着她的手,哀求似的吻她手背,“姐,你真不喜欢我呀,一点都没有?”

    语气还算轻快,安翡却感到手背上湿润的流淌,温热渗进她皮肤里。

    隔壁有动静,安翡狠心抽出手,“我去看看妈,你也早点睡,以后,别提这事了。”

    身后安静,安翡半步没迈出去,他猛地站起,一只手握住她的腰,用力一扯,两人倒进沙发里。

    现在他不会让着jiejie了,从小到大让了那么久,长大了,也应该还回来一些,安鹤抱着这样的想法,两手探入她衣摆,不断向上探索。

    男性绝对的力量压制着她,安翡张口想喊,抬手要挣扎,最终都是徒劳,安翡手指轻轻一勾,她身前一松。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将jiejie赠与他人,是谁陪着她长大,是谁任由她使唤闹乐,是谁爱欲喷薄,不都是自己吗?

    凭什么,她要走向别的男人。

    “安鹤,你忘了道德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道德?那是什么?”

    他死死环着安翡的腰,恶鬼般在她脖颈间索取,流连至锁骨,他咬上,舔舐,她痛呼出声。

    她让他冷静,安鹤没骗她,刚才在浴室里他本来不想做什么,所有的亲密只不过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些幻想,至少在二人开学前留下一点念想,让他明白自己有人爱。

    但是安翡实在是太心狠,别说念想,她连骗都不愿意。

    他这时候才明白一点,安翡或许是真的不爱自己,所有爱的细节,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润色过的,在她眼里,举手之劳都不算。

    揉捏的力度突然增大,安翡疼的眯眼,身子蜷缩起来,安鹤咬着她耳朵,语气狠厉,“姐,你告诉我,道德是什么东西,你说,你心心念念的道德,是个什么东西?!”

    他松了手,胸前还在隐隐作痛,可是安鹤并没有停下,他像是病入膏肓,啃咬着她的颈间,此刻,他没有将她当成jiejie。

    裙底迎来更大的亵渎,安翡睁大眼睛,眼泪不住下落,安鹤单人突破最后一层防线,一点点的,将她辗成碎末。

    在她身上,出现了不该有的反应,安翡下意识夹紧腿,两手捶打他肩膀,安鹤并不在意,她没力气,所谓捶打几乎没什么感觉。

    生理眼泪掉落,安鹤张开眼,仍旧不愿离开她的身体,太暖了。

    他恨不得换一个作恶的凶器,可是她体内的温暖,让他连手指都不舍得离开。

    “安鹤……”她抖着,越抖,夹得就越紧,安鹤手指抽出时正好刮过她内壁,带出汁水连连。

    他搂紧她,怀里好像不是人,而是宝物一般,安鹤笑起来,诡异的笑声后,一声声喊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