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季青步步逼近，文昭嘴角绷紧，眼睛直勾勾盯着季青，突然笑出声。

    "我约了左师姐，若我迟迟不去，等到师姐寻来，你可讨不了好，师姐向来嫉恶如仇，你现在放了我，我保证不会追究此事，如何？"

    季青闻言有所顾忌，但费了这么多力气，还蹲了文昭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等到四下无人时，自然不肯轻易罢休。

    文昭背后起了汗。

    就在季青脸色几经变化时，另有人闯入这场行凶。

    瞧见季青背后越来越近的身影，文昭神色稍放松。

    来人身姿挺拔，目若朗星，一身黑红相间的劲装，并非玉霄弟子常见服装。

    男子拱手："这位师兄，强人所难非修道之人所为，还请师兄放开这位师姐。"

    见有他人捣乱，季青自知事已不成，拂袖收回金索，笑道："师弟说什么，我与她不过同门之间切磋而已。"

    说罢，季青便要离开，却被男子拦下。

    剑未出鞘，却稳稳当当横在季青面前。

    男子："这位师姐，可是如此？"

    文昭拉住胸前的衣物，脖颈的伤口已经没在流血，上下打量男子一番，道："这狗东西想侮辱我，烦请师弟送去戒律堂领罚。"

    未筑基前修仙者与凡人寿元相当，季青当然不愿意去寒涧里关上几年白耗时间还受上一番苦。

    四目相接，男子瞬间明白季青的意思，两人一齐出手。

    男子刚入仙途，自然比不过季青，只能凭借自幼习得的剑术强撑。

    交手之际，季青也感受出男子修为并不如他，心里一喜，出言嘲讽道："还以为来了个多厉害的人物，原来是只渣渣叫的小鸡崽，毛还没长齐就学人家英雄救美？"

    却听一声刀剑入rou的噗嗤响起，季青瞪大了眼眶。

    文昭不知何时，已经捡起佩剑，趁着季青与男子缠斗大意之时，从背后偷袭，一剑捅在他背后。

    文昭手上使力，剑身继续没入季青身体，剑尖透过季青的胸膛，暴露在男子面前。

    随着季青的身体轰然倒地，男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文昭。

    "……你杀人了。"

    文昭拨出剑，按住自己颤抖的手，对着他挤出笑容："不，不是我，是我们，我们杀了他。"

    文昭蹲下搜身，将季青的乾坤袋拿走，取出季青的法宝，扔到男子脚边："这是你的，偷偷卖掉还是毁了自便。"

    说罢文昭就要掐诀烧掉尸体，却被男子握住了掐诀的手。

    "怎么，你想被抓走还是想抵命？"

    男子摇头："不行……他有错在先，师长们自会秉公办事，师姐是失手……并非本意，还请师姐同我一同认罚。"

    文昭看向他，男子神色有些迷茫，但还是制止了文昭。

    "……还有那些东西，师姐不应该拿了……"

    文昭头疼。

    另一只未被捉住的手轻轻覆上男子的手背，他再看文昭时，莹白的脸上已经缀满泪水。

    男子放开文昭，顿时手足无措。

    眼泪不是假的，杀人需要倾泻下情感，文昭开始跟他大倒原身苦水。

    等到男子面露同情，文昭偷偷掐诀烧掉了尸体。

    这次他再没能阻止文昭。

    男子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刚想说些什么，一具绵软的身体倒在他怀里，他连忙扶住。

    文昭抬头，眼睫还挂着泪，双目含露。

    "师弟勿怪，我一时力竭腿软，师弟可否送我回去。"

    男子没说话，看着文昭脖颈间刺目的红痕和胸前碎裂的衣衫，偏过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不笨，文昭太刻意，但他还是拿出新的外衫，披在文昭身上，然后扶住她。

    "走吧，师姐，我送你回去。"

    两人一路无言。

    文昭对他好感窜了窜，加之两人现在共犯的关系，便打破沉默，找话跟他聊。

    "你也是玉霄弟子吗，挂在哪位师长名下？"

    男子低头回答："初入山门，并未拜师。"

    这么大年纪才入仙途，修行更难，文昭生了点同情。

    "唉……你家人在否，为何到玉霄山来？"

    "家母已仙逝，机缘巧合之下得了推荐才来的玉霄拜师。"

    "唉，师弟你记得今日之事若别人问起，就说是我俩切磋了一番。"

    一问一答间，二人终于到了文昭的住地。

    "多谢师弟，日后有事亦可来此寻我。"

    男子点头道别。

    文昭又想还不知道他姓名，便又叫住了他。

    "我叫文昭，师弟可否告知姓名？"

    男子老实回答："肖寒。"

    两个字在文昭心里激起千层浪。

    肖寒，正是男主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