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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灯光很亮,照得砧板上的土豆泛着一种不自然的苍白。我机械地削着皮,刀刃刮过表皮的声音在耳边异常清晰,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擦玻璃。 陈明在客厅看新闻,电视里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晚晚,盐放多了。"上周三,他头也不抬地说。 我的手指顿了一下,刀尖差点划破指腹。 ——他有多久没认真看过我了? 五年。结婚五年,我们的生活早已陷入一种固定的节奏——他上班,我写代码;他看新闻,我做饭;他睡觉,我失眠。 冰箱门上的便利贴写着"周三:土豆炖牛rou",字迹已经褪色。我伸手去拿牛奶,一张暗红色的卡片无声滑落,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我弯腰捡起,指尖触到卡片的瞬间,一阵细微的电流感窜上手腕,像是被静电轻轻刺了一下。 「林晚女士,您的体验舱已准备就绪。」 卡片背面是一串地址,以及一行小字: 「请勿携带任何电子设备,包括婚戒。」 我的手指微微收紧,卡片边缘硌在指腹上,留下浅浅的压痕。 2. "谁啊?"陈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垃圾短信。"我迅速删掉手机上的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心跳却莫名加快。 「厌倦了吗?红弦俱乐部,今晚21:00,感官重置体验。」 我记得这个名字——三个月前,在一次行业酒会上,有人低声提起过。据说那里能提供"超越常规的感官刺激",但会员资格极其严格,只接受邀请制。 我盯着卡片,喉咙发紧。 ——只是去看看。 ——如果不合适,立刻回来。 21:15,我站在电梯里,盯着镜面中自己苍白的脸。婚戒已经被摘下,放在梳妆台的丝绒首饰盒里,像是一个被刻意遗忘的承诺。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檀香混着金属的气息扑面而来。走廊的墙壁是暗红色的,上面流动着金色的数据流,像某种活着的血管。 "林小姐,您迟到了五分钟。" 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一个戴着暗红色金属面具的人站在阴影处,面具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细长的透气孔。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听不出性别。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下意识后退半步,耳后的贴片突然发热,一阵酥麻感顺着颈部蔓延到脊椎。 "但你还是来了。"面具人向前一步,走廊的灯光在他面具上投下诡异的光斑,"红弦从不强迫任何人。每个体验者都是被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带来的。" 我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无法从面具上移开。耳后的贴片持续散发着温热,那种感觉很奇怪——既像警告,又像诱惑。 3. "今晚的体验分为三个阶段。"面具人转身走向走廊深处,"基础感官测试、痛觉阈值测定,以及……特别为你准备的意识放松程序。" 我跟着他穿过曲折的走廊,耳后的贴片随着移动频率发出有节奏的脉动。墙壁上的金色数据流似乎在回应这种脉动,每当贴片发热,数据流就会加速流动。 "这是什么技术?"我忍不住问道。 "只是装饰。"面具人推开一扇黑色房门,"请脱掉外套,躺在检测台上。我们需要先校准你的神经接口。" 房间中央是一张类似MRI设备的平台,周围环绕着我从未见过的仪器。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臭氧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腥。 当我躺上平台时,一阵细微的电流突然从平台表面传来。我本能地想坐起来,却发现四肢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固定住了。 "放松。"面具人调整着仪器,"这只是基础同步程序。你的身体需要学会与红弦对话。" 电流逐渐增强,我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漂浮。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恐惧,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心感,像是回到了母体。耳后的贴片与平台产生共鸣,发出近乎愉悦的嗡鸣。 "同步率78%,不错的基础值。"面具人记录着数据,"现在进入第二阶段。" 4. 一根细长的金属臂从平台上方垂下,末端是针尖大小的电极。我还没反应过来,电极就贴上了我的太阳xue。 剧痛。 那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疼痛,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丝直接捅进了我的大脑。我的喉咙里迸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像触电的鱼一般弹起,又被平台牢牢压住。 "痛觉阈值测定开始。"面具人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记住这种感觉,它是打开新世界的钥匙。" 疼痛突然转为极乐。我的瞳孔骤然放大,一股比性高潮强烈百倍的快感从脊髓炸开,瞬间淹没了我的意识。我的手指痉挛着抓住平台边缘,指甲在金属表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第一阶段结束。"面具人关闭了仪器,"你的反应很标准,林小姐。大多数人在这个阶段都会失禁,而你只是出了些汗。"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我试图说话,却发现舌头像是被麻醉了一般僵硬。 "休息五分钟。"面具人递给我一杯散发着薄荷香气的液体,"然后我们继续。" 液体滑过喉咙的瞬间,我感到一股清凉从胃部扩散到全身。我的意识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听到隔壁房间仪器的嗡鸣声。 5. "第二阶段是意识放松。"面具人领着我走向另一个房间,"在这里,你将体验真正的红弦技术。" 新房间比之前的小很多,墙壁是纯白色的,中央只有一把造型奇特的椅子。椅子周围环绕着七个悬浮的金属球,每个球体表面都刻着复杂的纹路。 "请坐。" 我刚坐上椅子,金属球就自动排列成环形,开始缓慢旋转。随着转速加快,球体表面的纹路逐渐亮起蓝色的微光。 "闭上眼睛。"面具人站在我身后,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想象你正站在一面镜子前。" 我照做了。在闭眼的黑暗中,我确实看到了一面镜子,镜中的自己却有些陌生——嘴角挂着从未有过的微笑,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现在,镜子里的你说话了。"面具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她在说什么。" 镜中的我嘴唇微动。虽然没有声音,但我清楚地读懂了那个口型: "找到我。" 我猛地睁开眼睛。金属球已经停止旋转,全部指向我的方向。面具人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板。 "有趣。"面具人记录着什么,"你的镜像投射比预期强烈得多。" "那是什么?"我的声音嘶哑,"那个……镜子里的我?" "只是意识放松程序的副产品。"面具人放下记录板,"有些人会看到童年场景,有些人会看到幻想景象。你的大脑选择了自我对话,这很常见。" 但我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幻觉。镜中人的眼神太过真实,那句话也太过清晰。 6. "今晚的体验到此结束。"面具人递给我一张黑色卡片,"这是你的会员凭证。72小时内,你会收到下次体验的邀请。" 我接过卡片,发现它和最初的邀请函是同样的材质,只是多了个二维码和一组数字:0006。 "这是什么编号?" "红弦的体验者编号。"面具人送我走向电梯,"你是本月第六位获得完整体验资格的客人。" 电梯门关上前,面具人突然说了最后一句话:"对了,耳后的贴片请保留。它已经完成了初级同步,下次体验时会自动激活。" 7. 22:47,我站在家门口,深呼吸三次才开门。 "买了什么?"陈明问。 "超市关门了。"我撒谎,声音平稳得自己都惊讶。 浴室里,我站在镜子前,仔细检查耳后的贴片。它已经与皮肤完美贴合,几乎看不出是外接设备。当我用指尖轻触时,一阵微弱的电流感立刻传遍全身。 镜中的自己看起来疲惫而亢奋,眼睛里有一种奇异的光彩。 清晨6:30,闹钟准时响起。 我睁开眼,耳后的贴片微微发热,像是提醒我昨晚的一切并非幻觉。陈明还在睡,呼吸平稳而均匀。我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惊扰到他——尽管我知道,就算我摔碎杯子,他大概也只会翻个身继续睡。 浴室的水流冲刷着我的皮肤,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青色,嘴唇有些干裂。我伸手触碰镜面,指尖抵在冰冷的玻璃上,恍惚间,镜中的影像似乎又慢了半拍才跟上我的动作。 ——是错觉吗? 我摇摇头,关掉水龙头。 2. 早餐桌上,陈明一边刷手机一边吃吐司。我煮了咖啡,香气在厨房里弥漫。 "今天要加班吗?"他头也不抬地问。 "应该不用。"我回答,声音平静。 咖啡杯在唇边停留的瞬间,我突然想起昨晚面具人递给我的那杯薄荷液体——那种清凉感仿佛还残留在舌尖。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后的贴片,它今天格外安静,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陈明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皱眉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我得走了,今天有个早会。" "嗯。"我点头,看着他拿起公文包,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厨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咖啡杯里的液体已经凉了。 3. 公司的工作一如既往地枯燥。我坐在电脑前,手指机械地敲击键盘,调试一段又一段的代码。屏幕上的字符像是某种陌生的语言,我的思绪却飘到了昨晚的红弦俱乐部。 ——那些金色的数据流是什么? ——为什么痛感会突然转化为快感? ——镜中的那个"我",到底是谁? "林晚?"同事张妍敲了敲我的隔板,"你还好吗?你的代码提交错了分支。" 我猛地回神,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把一段测试代码提交到了生产环境。 "抱歉,我有点走神。"我迅速撤回提交,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但耳后的贴片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提醒。 4. 午休时,我独自一人走到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阳光很好,照在皮肤上暖洋洋的。我点了一杯冰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耳后的贴片。 它今天似乎比平时更敏感,我的指尖刚碰到它,一阵细微的电流感就顺着脊椎窜上来,让我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背。 ——它在回应我? 我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浏览器,输入"红弦俱乐部"。 搜索结果寥寥无几,只有几条模糊的论坛讨论,内容大多是猜测和都市传说。有人说那是一个高端感官体验场所,只有富豪和特权阶级才能进入;也有人说那里进行的是某种非法实验,参与者会逐渐失去自我。 最后一条搜索结果是一篇三年前的帖子,标题是《红弦:意识的重置》。点进去时,页面却显示"404 Not Found"。 我关掉手机,喝了一口咖啡。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我心底那股莫名的躁动。 5.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绕道去了超市。陈明喜欢吃的蓝莓酱快过期了,我拿了一瓶新的,又顺手买了一盒酸奶。 收银台前,排在我前面的是一对年轻情侣。女孩笑着靠在男孩肩上,男孩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移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购物袋。 ——我和陈明有多久没这样了? 回到家时,陈明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我把购物袋放在厨房,酸奶和蓝莓酱塞进冰箱,然后站在客厅门口,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转身回到厨房,打开冰箱,盯着里面的食材发呆。 耳后的贴片突然轻微发热,像是某种无声的嘲笑。 6. 晚上10点,陈明已经睡了。我站在浴室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贴片今天格外安静,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当我伸手触碰镜面时,镜中的影像又一次慢了半拍才跟上我的动作。 ——不是错觉。 我凑近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眼睛。瞳孔在灯光下微微收缩,但镜中的影像却似乎对光线反应迟钝。 ——它不是我。 这个念头突然浮现在脑海,让我后背一凉。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明晚21:00,第二阶段体验。请准时到场。」 我盯着屏幕,心跳加速。 ——我想去。 这个念头清晰而强烈,甚至压过了我心底那丝隐约的不安。 7. 第二天晚上,我再次站在红弦俱乐部门口。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 面具人已经在等我了。 "今晚的体验会更深入。"他带我穿过走廊,声音平静,"我们需要你签署一份正式协议。" 房间里,一份电子合同投影在空中。条款密密麻麻,但核心内容很简单: 「在不影响日常生活的前提下,红弦有权对体验者进行任何形式的感官测试。」 我抬头看向面具人:"任何形式?" "任何形式。"他点头,"但请放心,我们不会留下任何可见的痕迹,也不会影响你的社会功能。" 我盯着合同,心跳如雷。 ——签吗? 耳后的贴片突然剧烈发热,像是催促,又像是警告。 我抬起手,在虚拟签名栏上按下了指纹。 签署协议后的第三天,我站在公司洗手间的镜子前,盯着自己苍白的脸。 耳后的贴片已经彻底融入皮肤,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我知道它在那里——每当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擦过它,细微的电流感就会顺着脊椎爬上来,像某种隐秘的提醒。 "林晚?"张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会议要开始了。" "马上来。"我迅速拧开水龙头,冷水冲过指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过去三天,红弦的体验像一场模糊的梦。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去过那里,直到昨晚,面具人发来一条短信: 「今晚21:00,第三阶段测试。」 我关上水龙头,镜中的自己眼神涣散,嘴角却微微上扬。 ——我在期待什么? 2.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太冷,我的手指在键盘上僵硬地敲击。投影仪的光线刺得眼睛发酸,但更让我分心的是耳后贴片传来的细微脉动——它似乎在记录我的不适。 "这个算法需要优化。"技术总监指着屏幕上的代码,"林晚,你来负责。" 我点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下一秒,耳后的贴片突然轻微震动,一阵熟悉的酥麻感从后颈蔓延至太阳xue。 ——是红弦的声波频率。 我的呼吸一滞,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笔。会议室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频嗡鸣,像是有人在我耳边轻轻敲击金属片。 "林晚?"总监皱眉,"你脸色很差。" "抱歉,"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能有点低血糖。" 我借口去了洗手间,冷水拍在脸上,试图驱散那种诡异的声波残留。镜中的自己眼眶发红,像是刚刚哭过——但我并没有流泪。 ——它到底在对我做什么? 3. 晚上8:45,我站在红弦俱乐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它现在戴在我手上,但我知道,再过几分钟,它又会被摘下。 面具人已经在等我了。 "今晚测试触觉强化。"他带我穿过走廊,声音平静,"你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基础频率,现在可以尝试更深层的刺激。" 房间中央是一张覆盖着液态金属膜的床,表面流动着暗金色的纹路,像是活着的电路。 "躺上去。" 我照做了。金属膜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温热感包裹全身,像是被某种生物轻柔地吞噬。 "第一阶段:触觉剥夺。" 突然,所有的感觉消失了。我像是漂浮在真空中,连自己的呼吸都感觉不到。恐慌刚升起,面具人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 "不要抵抗,让它进来。" 下一秒,触觉如潮水般涌回——但不是正常的触觉。 有什么东西正沿着我的脊椎缓慢爬行,像无数细小的针尖,又像最柔软的羽毛。我的手指猛地攥紧床单,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 "反应良好。"面具人记录数据,"现在进入第二阶段:痛觉转化。" 剧痛毫无预兆地炸开,从腰椎直冲大脑。我的身体像触电般弹起,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按回床面。 ——太痛了。 就在我即将崩溃的瞬间,痛感突然融化,转变成一种近乎窒息的快感。我的瞳孔放大,眼前炸开一片白光,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阈值再次突破。"面具人的声音带着赞许,"你的身体比想象中更……敏感。" 4.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陈明背对着我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皮肤,却洗不掉那种残留的触感——仿佛那些液态金属仍黏附在我的毛孔里,随时准备再次苏醒。 镜中的自己眼神涣散,嘴角却带着一丝餍足的笑意。 ——我到底在变成什么? 耳后的贴片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我的疑问。 5. 第二天早餐时,陈明突然开口: "你最近睡得不好?" 我的手一抖,咖啡洒在桌布上。 "有点失眠。"我低头擦拭污渍,避开他的视线。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别太累。" 这句话本该让我愧疚,但耳后的贴片突然轻微震动,将我的情绪瞬间搅碎——昨晚的快感残留仍在血液里流淌,稀释了所有的不安。 ——他永远不会知道。 6. 公司午休时,我收到一条短信: 「今晚21:00,最终测试。请做好准备。」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心跳加速。 ——最终测试? 张妍突然拍我的肩膀:"发什么呆呢?你的三明治都快被微波炉烤焦了。" 我猛地回神,匆忙取出午餐。但食物的味道在舌尖变得寡淡,仿佛我的味蕾也被红弦的某种频率干扰了。 耳后的贴片持续发热,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 7. 晚上8:50,我再次站在红弦俱乐部门口。 这一次,面具人没有立刻带我进去。 "最终测试需要你的完全配合。"他递给我一份新的协议,"这次会突破常规界限,但依然不会留下可见痕迹。" 我扫了一眼条款——比上次更加模糊,只强调"自愿参与"和"不影响日常生活"。 "具体是什么测试?" 面具人沉默了几秒,最终回答:"意识与感官的完全同步。" 我的手指悬在签名栏上方,耳后的贴片突然剧烈发热,像是某种警告——或者鼓励。 我按下了指纹。 我醒来时,喉咙干得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墙角一盏暗红色的壁灯亮着。我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在一张倾斜的医疗床上。 "醒了?" 面具人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他站在房间角落,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屏幕上跳动着我看不懂的数据。 "测试结束了?"我的声音嘶哑。 "第一阶段结束了。"他走近,金属面具在暗光下泛着冷光,"第二阶段已经开始了——只是你还没意识到。" 我下意识想活动双腿,却感到小腹深处传来一阵钝痛。不是尖锐的疼痛,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像是有人在我膀胱里灌了铅。 "我……需要去洗手间。" 面具人轻笑了一声:"不,你不需要。" 2. 他按下手中的控制器,床头的显示屏突然亮起,显示出我的泌尿系统实时影像——膀胱被某种透明液体充盈到极限,尿道口却被一个微型装置牢牢封住。 "生理盐水,混合了少量造影剂。"他用指尖点了点屏幕,"我们改进了你的排泄功能控制系统。"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俯身,面具几乎贴到我的脸上,"从现在开始,你什么时候能排尿,由我们决定。" 小腹的胀痛越来越明显,我本能地夹紧双腿,却只能徒劳地感受到那种无处释放的压力。 "放开我。"我的声音发抖。 "不行。"他直起身,"这是测试的一部分——生理功能的绝对服从。" 3. 回到家的第一晚,我几乎没睡。 陈明在隔壁卧室熟睡,而我蜷缩在浴缸里,手指死死按着小腹,试图缓解那种持续的胀痛。耳后的芯片每隔半小时就会释放一波微电流,刺激我的膀胱壁进一步收缩。 ——像是在玩一场残忍的游戏。 凌晨三点,我收到一条加密消息: 「忍耐度测试:坚持到明早8点。」 我咬住浴巾,把一声呜咽咽回去。 4. 第二天上班时,我不得不每隔十分钟就调整一次坐姿。 "你还好吗?"张妍递给我一杯咖啡,"一直看你扭来扭去的。" "没事,"我勉强笑笑,"可能吃坏肚子了。" 咖啡的香气飘过来,我的膀胱条件反射地抽搐——液体摄入会加剧痛苦,但我必须维持正常生活的表象。 耳后的芯片突然震动,面具人的声音通过骨传导直接响在我的耳膜里: 「喝掉它。」 我的手指僵在杯子上。 「喝掉,或者我们让它在你的膀胱里停留更久。」 我仰头灌下咖啡,guntang的液体滑过喉咙,像是一种无声的屈服。 5. 第三天晚上,陈明终于发现了异常。 "你最近……"他皱眉看着我频繁进出洗手间却又空手而归的背影,"便秘?" "嗯。"我靠在洗手台边,手指掐进大理石台面的边缘,"肠胃不太舒服。" 他走过来,手掌贴上我的小腹:"要不要去医院?" 那一瞬间,耳后的芯片突然释放出一阵尖锐的电流,疼得我猛地弓起腰。陈明的手掌正好压在我胀痛的膀胱上,双重刺激让我的眼前一阵发黑。 "没事!"我几乎是推开他,"只是……需要休息。" 逃进浴室后,我收到一条新消息: 「惩罚结束。允许排尿——限时30秒。」 我跌坐在马桶上,终于获准释放。30秒后,芯片再次锁死了我的尿道。 6. 红弦俱乐部的私人房间里,面具人正在检查数据。 "膀胱容量扩大了17%,"他满意地点头,"但忍耐度还需要提升。" 我跪在特制的监测垫上,导尿管再次插入我的尿道,注入新一轮生理盐水。 "知道为什么选这个部位吗?"他冰凉的金属手套抚过我的小腹,"因为排泄是最基础的生理需求。掌控它,就等于掌控你的全部尊严。" 盐水注入完毕,他按下控制器。熟悉的胀痛感再度袭来,但这次伴随着耳内芯片的语音羞辱: 「看,你的身体比你的意志诚实多了。」 我的手指深深陷进膝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种彻底被剥夺控制的绝望。 面具人俯身在我耳边低语: 「明天开始,我们会测试你的极限。」 7. 回家的地铁上,我紧握扶手,双腿不自觉地颤抖。 膀胱已经接近临界容量,但芯片毫无怜悯。对面的玻璃窗映出我苍白的脸,汗水浸湿了鬓角的碎发。 手机震动,新消息弹出: 「下一站下车,去指定公厕。你有90秒时间。」 我跌跌撞撞冲进隔间,刚锁上门就收到实时指令: 「现在,求它。」 "求……求求你。"我对着空荡荡的隔间哽咽,"让我……" 「称呼呢?」 "求求您……主人。" 尿道锁解除的瞬间,我瘫软在马桶上,耳边传来面具人愉悦的叹息: 「这才是个乖宠物。」 浴室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却洗不掉那种被彻底掌控的屈辱感。耳后的芯片仍在微微发热,像是某种无声的监视器,记录着我每一寸皮肤的颤抖。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发红,嘴角却因为刚才的释放而带着一丝病态的松弛。芯片允许我排尿,但只给了九十秒。九十秒后,它再次锁死我的尿道,仿佛在提醒我:你的身体不属于你。 我擦干身体,穿上睡衣,手指无意识地按在小腹上。膀胱里还残留着轻微的胀感,像是被灌入的生理盐水没有完全排空。 ——他到底想让我变成什么? 走出浴室时,陈明正靠在床头看手机。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湿润的头发上停留了一秒,又低头继续刷新闻。 "今天怎么洗这么久?"他随口问。 "有点累,多冲了一会儿。"我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耳后的芯片。 他"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我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他,手指悄悄攥紧了被角。 ——就这样吧。 ——别被发现。 可就在这时,耳后的芯片突然震动了一下。 「转身,碰他。」 我的呼吸一滞。 「现在。」 我慢慢翻过身,手指轻轻搭在陈明的手臂上。他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眉头微挑。 "怎么了?" "……没什么。"我的声音很轻,"就是突然想碰碰你。" 他放下手机,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判断我这句话的真实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触碰对方了——至少我没有。 "你最近有点奇怪。"他说。 "有吗?" "嗯。"他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指腹擦过我的嘴角,"你以前不会这样。"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 我记不清了。 他的手掌贴上我的腰,温度透过睡衣传来。我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芯片立刻释放出一阵细微的电流,像是警告。 「放松。」 我强迫自己软化下来。 陈明的吻落在我颈侧时,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他的气息很熟悉,却又陌生得让我恍惚。我们有多久没zuoai了?三个月?半年? ——为什么偏偏是今晚? 芯片再次震动,这次带着某种命令式的频率: 「回应他。」 我闭上眼睛,手指攀上他的肩膀。 陈明的动作比平时更粗暴。 他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按进床垫里,膝盖顶开我的腿。我的身体因为芯片的控制而异常敏感,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电流窜过神经。 "你今晚……"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反应很不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芯片在耳后发烫,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 「叫出来。」 我咬住下唇,咽下一声呜咽。 陈明似乎被我的沉默激怒了。他的手指掐进我的大腿,力道大得几乎留下淤青。疼痛和快感在芯片的调控下交织,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看着我。"他命令道。 我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那里面的热度让我陌生。 ——他在兴奋。 ——因为我反常的反应。 芯片突然释放出一阵强烈的电流,我的腰猛地弓起,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呻吟。陈明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我的反应刺激到了。 "你今天……"他的声音低哑,"很敏感。" ——不是我的敏感。 ——是芯片在cao控我的神经。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几乎像是某种惩罚。我的指甲陷进他的后背,却分不清自己是想推开他还是拉近他。 芯片持续释放着电流,将每一次触碰都转化为近乎疼痛的快感。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眼泪溢出眼角。 陈明盯着我的眼泪,呼吸粗重。 "你哭了?" 我摇头,却说不出话。 他俯身,舌尖舔去我眼角的泪水,动作近乎温柔,可下一秒,他的手指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他。 "你到底怎么了?" ——他不知道。 ——他永远不会知道。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耳后的芯片突然释放出一阵细微的电流,顺着脊椎窜上来,让我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 陈明的眼神变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陌生的东西。 "你的瞳孔……"他的拇指擦过我的下眼睑,"怎么这么散?" ——他注意到了。 我下意识想别开脸,但他的手指扣得更紧,强迫我直视他。 "你吃药了?"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某种危险的试探。 "没有。"我摇头,喉咙发紧。 "那为什么……"他的膝盖顶进我的腿间,逼得我不得不完全打开身体,"反应这么奇怪?" 他的手掌贴上我的腰,指腹擦过皮肤时,芯片立刻释放出一阵更强烈的电流。我的背猛地弓起,喉咙里溢出一声不受控制的呜咽。 陈明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 "cao。"他低骂一声,手指掐进我的大腿,"你他妈到底——" 他没说完,因为我的身体在他掌下又一次痉挛。芯片在cao控我的神经,将每一次触碰都转化为近乎疼痛的快感。我的指尖陷进他的肩膀,指甲几乎刺破皮肤。 "你湿透了。"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就因为这样?" ——不是的。 ——是芯片在强迫我的身体反应。 但我没法解释。 他的动作突然变得粗暴,手指扣住我的髋骨,几乎要把我钉进床垫里。疼痛和快感在芯片的cao控下彻底模糊,我的视线开始涣散,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哭什么?"他俯身,舌尖舔去我眼角的泪水,动作近乎温柔,可下一秒,他的手指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他,"你不是挺享受的吗?" ——我没有。 ——是我的身体在背叛我。 芯片在这一刻达到峰值,我的腰猛地弹起,又被他狠狠按回去。他的手掌贴上我的小腹,指腹压着膀胱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生理盐水的胀痛。 "这里也是。"他的声音带着某种病态的兴奋,"你连这里都在抖。" 我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单,指节泛白。芯片在耳后发烫,像是烧红的铁丝直接捅进我的大脑。 陈明盯着我的反应,突然笑了。 "你今晚……"他的膝盖顶开我的腿,动作近乎残忍,"真他妈带劲。" 他的进入毫无缓冲。 我的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哽咽,指甲在他背上抓出几道红痕。芯片在疯狂释放电流,将痛感转化为扭曲的快感,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迎合他,像是被编程好的机器。 "对,就是这样。"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手指掐着我的腰,"你今晚乖得不像你。" ——因为这不是我。 ——是他们在cao控我。 我的眼泪流得更凶,可身体却在芯片的控制下紧紧缠住他。陈明的动作越来越狠,像是要把某种陌生的情绪全部发泄在我身上。 "你到底……"他的牙齿咬上我的锁骨,"瞒了我什么?" 我摇头,却被他掐着下巴固定住脸。 "不说?"他的胯骨撞上来,力道大得让我眼前发黑,"那就继续装。" 芯片在这一刻彻底失控,我的意识被一阵白光吞没。 醒来时,陈明已经睡着了。 我的身体像是被拆解后又重组,每一寸肌rou都泛着酸软。耳后的芯片仍在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味刚才的cao控。 我慢慢挪到床边,双腿触到冰凉的地板时,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浴室的门关上后,我终于允许自己发抖。 镜子里的人眼眶通红,锁骨上留着陈明的咬痕,嘴角却因为芯片的强制快感而带着一丝扭曲的满足。 ——这不是我。 ——但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我。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弹出: 「表现合格。明晚21:00,继续测试。」 我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没有回复。 因为我知道——我早已没有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