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临的前一刻,总是那样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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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宾馆的时候,南海的夜已经沉下来。街道还亮着灯,可风终于凉了些,吹得人身上的汗意一阵一阵地褪。 韶水音一边解头巾一边哈气:“今天的海风真是黏糊糊的,我要躺下凉一会儿才行。” 温惊澜嗯了一声,把空调调低了一点温度。她已经掀开了被子,正准备往床上一躺—— 下一秒,她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被子下面,静静地躺着一只艳紫色的天鹅绒包包。 那颜色,是她昨晚梦里都在想的深紫。天鹅绒的布面在灯光下泛着软润的光,上头精致的刺绣,花朵张扬,蝴蝶轻灵,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包面上飞出来。 韶水音怔怔地盯着它,好几秒都没动。 不可能。她记得很清楚——昨天那个包她犹豫着没买,今天她想回去买的时候,已经被店员告知卖掉了。 可它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他们的床上。 像是早就知道主人是谁,早就等着这一刻一样。 “……温惊澜。”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轻微的发颤。 他从洗手间探出头来,还一边拿着毛巾擦手:“嗯?” “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低头看见她手里捧着那个包,脸一下子红了,揉了揉鼻尖,低声嘟囔:“你不是说喜欢嘛……我今早一上岸就直接骑车去了商场,想着碰碰运气。” “结果还真没卖出去。” 他轻咳一声,像是怕被笑话:“我也没多想,就直接给买下来了。” “要是你回来发现没了……我怕你心里不好受。” 韶水音怔怔地望着他,半晌,突然扑过去抱住他。 像一只扑进海里的小水獭,狠狠地黏上去。 “鲸鲨先生……”她语气发软,带着点撒娇似的鼻音,“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呀……” “我真的好喜欢你。” 温惊澜耳朵一下红透了,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不好意思地低声说:“你、你喜欢就好嘛……我就想让你高高兴兴的。” 她抱着他摇了两下,像是在把眼底的那点遗憾,彻底摇散了。 “好开心。”她声音像细碎的夏夜风。 “这个包我会背到全世界,给它拍照,给它写一篇小作文,告诉大家它不是普通的包。” “它是我老公冲上岸第一件事去给我买的包。” “它是紫色的刺绣包,也是鲸鲨先生的心。” 温惊澜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脸红得像喝了一整碗海岛糯米酒,只能低低回一句:“……那你得小心点背,别弄脏了。” 夜幕缓缓落下,南方的夏夜像水一样温热,空调将热浪阻在窗外,只剩屋内一片静谧和柔软的气息。 韶水音抱着那只紫色刺绣包窝进温惊澜怀里,像一只小水獭抱着心爱的果子,高兴得停不下来。 她贴着他的胸口,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雀跃:“鲸鲨先生,我跟你讲,我要带着它去拍照,去看海,看沙滩,看鲸鱼,哪怕是晒泡面都要让它入镜。” “我还要背着它参加同学会,看我那些学长学姐羡慕不羡慕——我老公买的,紫色的,天鹅绒,满绣蝴蝶的,超级漂亮。谁还不是个炫包狂魔?” 温惊澜被她抱得稳稳的,整个人靠在床头,搂着她一边笑一边听。她的头发散在他胳膊上,有点痒,但他不舍得动,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 “我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东西,”他说得有点小心,“你是搞画的,讲究审美,喜欢漂亮的、特别的……我呢,又不懂这些。” “这回终于挑了个你真的喜欢的,我心里比啥时候都高兴。” 韶水音一愣,眼神动了动。 下一秒,她把包放到一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他,嘴角还含着笑意,眼神却认真起来。 “谁说你没送过我东西?” 她抿了抿唇,小声地说:“你跟着我这个穷女人四处跑,我的梦想还没挣出几个钱来,你就扛着设备、改工作、陪我出海、陪我熬夜画图……” “你连你整个人都打包送给我了,还说没送我东西?” 她眼睛一亮:“你知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是我收到过最宝贵的礼物。” 温惊澜耳根“腾”地红了,手在她背上虚虚一拍,不知该回什么,只闷声说了一句:“……我、我也是乐意的。” “乐意跟你走,乐意送你包,也乐意……送你我自己。” 韶水音一下笑了,趴在他胸口,用整个身子滚进他怀里:“鲸鲨先生,你要是一直这么说话,小水獭今晚可能就得把你啃了。” 温惊澜抱着她,低声笑:“那你轻点啃,别啃坏了。” 他们在这样软乎乎的情话里,越靠越近,直到屋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像浪潮轻轻拍打心口。 浓稠的夜,慢慢沉了下来——没有谁欠谁什么,只有两个彼此把对方放进心尖的人,正一寸一寸地往幸福靠拢。 韶水音正窝在温惊澜怀里翻看那只紫色包的内袋,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温惊澜低头一看,是家里打来的视频电话。 “我妈。”他小声说了一句,赶紧理了理衣领,接通。 镜头那头是家里的老沙发和墙上有点斑驳的贴画。温母扎着围裙,坐在沙发上一边剥花生一边看镜头,温父则端着个保温杯在后面晃来晃去。 “喂,惊澜!” “妈。”温惊澜坐正了些,挠了挠脖子。 温母才看清他,皱着眉叨叨:“你又晒黑了啊!” 韶水音一愣,偷偷往温惊澜脸上瞄了一眼:“啊?这都能看出来?” “可不咋的!”温父也凑过来,乐呵呵地说,“你这肤色现在比出门时候还黑一层,一看就知道在外头晒得欢。” “那不是……”温惊澜挠挠脖子,低声说,“出海拍东西来着。” “拍东西?”温母一愣,“你转行啦?” “嗯……我现在跟音音一起做野生动物摄影,”他说得慢慢的,“也算是半个助理,拍照的、扛设备的都干。还真挺喜欢。” 韶水音连忙抢过手机,笑得一脸温柔:“妈,我和他现在是一起做这个工作呢。他这身高体力,一扛器材就是一整天,您说说,是不是老天赏饭吃?” 温惊澜的耳尖都红了,低声嘀咕:“我就是扛扛东西……不至于。” “那也不错了。”温父笑着点头,“你小时候就喜欢瞎捣鼓,闷坏的很,一个眼看不见你就又去搞破坏了。” “…家里都还好吧?”听着父母的唠叨,温惊澜问,声音钝钝的,显然含着对家的思念。 “挺好挺好。”温母乐呵呵地说,“你哥这两天给咱家买了个按摩椅,哎哟,按着还真舒服。” 韶水音眼睛一亮,冲温惊澜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凑到手机另一侧:“爸、妈,那我悄悄告诉你们个事儿——我也给咱家下单了个洗脚盆,明天就到!” “哎呀!”温母立刻笑开了花,“哎哟哟音音你真是太贴心了!” 温父也乐得合不拢嘴:“闺女啊你要是回头不想搞啥科研了,干脆来我们家养老算了。” 韶水音一脸骄傲地靠进温惊澜怀里:“爸爸您放心,惊澜跟了我,我肯定照顾得好好的——不仅是他,连你们我也一块儿孝顺!” 温惊澜耳根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忍不住把手机举高了点,故作镇定地小声说:“行了,别让他们看见你又在显摆……”太高调了,他这小心脏受不了。 温母和温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线。视频那头的灯光透过屏幕洒在两人的脸上,像极了一种远方传来的安心。 这一晚,家与远方,鲸鲨和水獭,隔着南海的风和夜色,与家人通了一个最平凡也最幸福的电话。 结束和父母的通话后,他们把天花板上的顶灯关了,屋里只剩下床头那盏昏黄的小夜灯,投下一圈安静而柔软的光晕。紫色刺绣包包被安稳地放在床角,像个刚刚安顿好的新成员,静静地见证着这个房间的温度。 韶水音躺在他怀里,鼻尖贴着他的胸口,呼吸微微一动一动。温惊澜侧着身,长臂轻轻圈住她,掌心贴在她后背,指尖轻轻地顺着她脊骨弧线摩挲着。 谁也没说话,但谁也没睡着。在夜色最静的时候,他们缓缓靠近,几乎没有预兆地—— 唇,贴上唇。 最开始只是轻轻的一点,像海水轻柔掠过礁石,不急不缓,不带潮音。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越来越深,却没有任何急促。 只是吻着而已,唇齿相依,气息相融。 彼此的呼吸在这间昏黄小屋里流转,他们一点点贴近,像是要把彼此揉进身体、揉进骨头里。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而她也顺着他的动作,把脸埋进他颈侧。 那个吻太长了。 长到屋外的风停了,夜市的喧闹渐渐散去,连空调出风口的声音也模糊了。 他们还是没有松开。 只是闭着眼,静静地吻着。 像在确认一件事—— “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我们真的,结婚了。” “你就是我余生的那个人。” 唇舌交叠之间,已经不分谁主动谁迎合了。他们像两滴终于融为一体的水,安静地流进对方的心脏。 等到两人都困得撑不住,眼皮一点点合上,呼吸越来越慢,却还是谁都舍不得先离开。 直到最后一刻,韶水音才在唇边低低念了一句:“鲸鲨先生……” 而温惊澜几乎是在梦里回应她,声音低低的、哑哑的:“我在。” 他们就这么抱着、贴着、吻着,睡进了一场温热又宁静的夜。 ** 凌晨五点,天色还未完全亮透,海面却已经泛起了微光。港口边弥漫着潮湿的水汽,韶水音裹着外套站在驾驶位前确认路线,温惊澜则把三脚架、小型摄影灯、备用电池箱一件件固定在船尾。 今天换了一个方向,向更东南的海湾驶去——据当地渔民说,那一片的海草床更密集,是儒艮活动可能性较高的水域。 船缓缓驶出港口,速度不快,但稳。 海风吹得两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韶水音一边看着导航,一边朝温惊澜喊:“你先歇会儿!等快到了我再喊你!别太累!” 温惊澜回头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她是心疼他,但他也知道自己既然答应做她的助手,就不能光做“搭把手”的人。他要尽自己能尽的全部力,撑起她梦里的每一帧画面。 太阳一点点升起,照亮了海面。 就在两人以为今天依旧空手而归的时候,海平线那头,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水声。 “……音音你快看!”温惊澜猛地抬手,指向前方。 只见水面泛起了一串串光亮的弧线——像有黑色的弓背在水下缓慢游动,又像是一群优雅沉静的影子,正在围成小小的弧形群体滑行。 “是领航鲸!”韶水音眼睛一下子亮了,立刻蹲下,拧开镜头盖。 温惊澜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震撼。 “我、我在书上见过它们……但是真看到……” 话没说完,他已经站在甲板边上,像生怕自己错过这一幕。晨光打在海面上,领航鲸们成群结队,黑亮的背鳍一一划破水面,安静又有力量地游动着。 “它们是……海豚的一种,对吧?”他看着镜头里忙碌的韶水音,再次小声确认。 “对。”她笑着点头肯定他的说法,镜头追随着那群鲸的游姿,“是齿鲸类,也属于海豚科。” “不过比起其他海豚,它们更喜欢群体行动,游得慢,粘得紧,所以才叫‘领航鲸’。” “像是大海里的家族。”她压低声音,“一起游、一起潜、一起浮。” 温惊澜望着那群鲸影,忽然觉得胸口被什么轻轻地揪了一下。 他忽然明白了这种生物的可贵。 ——不是因为它们大、它们稀少,而是因为它们彼此之间,那种缓慢但坚定的陪伴,仿佛就是他此刻想对韶水音说的全部。 “音音……”他低声喊她。 韶水音正架好长焦相机,一边拍一边回头:“嗯?” “你在前面拍,我……我在后面给你护着。”他说得慢,像是怕声音大了惊扰了海面上的鲸群,“哪怕咱们今天拍不到儒艮,我也觉得挺值的。” 韶水音朝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伸出一只手,回头握住了他的。 海风翻动她的头巾,远处的鲸群还在向南滑行,一道道水线安静却有力地划过海面,像是这个清晨,留给他们最深沉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