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书网 - 言情小说 - 鲸鲨先生,被水獭少女标记咯(GB/四爱)在线阅读 - 二十厘米黑皮小奶鲨

二十厘米黑皮小奶鲨

    窗外风吹进窗帘,薄薄的棉纱掀起一角。小屋静静的,床上一对新婚夫妻拥在一起,没有成功的初夜,也没有失望的沉默。

    韶水音在他怀里睡得很沉,呼吸绵软,手心还搭在温惊澜的腰间。她像是在他这片海上漂泊的小水獭,头顶还蹭着他胸膛,整个人缩成一团,蜷在他的怀抱里。

    温惊澜睁开眼时,天还未亮透。他没有动,怕惊扰她。可没多久,韶水音就醒了。

    她睁眼的时候,天色正泛起鱼肚白,海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带着咸咸的潮气味。她揉揉眼睛,一骨碌坐起来。

    “惊澜,起床啦。”

    他还懵着,被她拖起来穿衣服,脸上带着惯常的睡意和微怔:“……现在就去?”

    “嗯!”她说得很认真,眼睛亮晶晶的,“我爸说,赶海得早起,潮水退的时候正好能捡到活物。”

    等温惊澜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和韶水音一起坐上了韶华卿的那辆老电三轮,往海边驶去。

    清晨的海岛仍沉在未褪尽的夜色中,天边一抹青灰,沙滩被海风打湿得微微泛冷。三人停好车,韶华卿抬起头看了看潮汐线,便把水桶、耙子和一只破旧的小簸箕分给他们。

    “今天潮不错,”他挽起裤脚,笑着冲温惊澜点头,“咱们新女婿第一次上阵,不用捞多,捡几只花甲、蛏子熟熟手就行。”

    温惊澜一听“第一次”二字,耳根就红了。韶水音在一旁笑得见牙不见眼,抓了把袖子打水,湿漉漉地擦着脸:“爸你别吓他,他以前没赶过海,你慢点教。”

    “我会教得。”韶华卿咧嘴笑着,看了眼新女婿——高高壮壮一米九多,站在海滩上像座塔,脚下的海水刚没过脚踝,就被他踩出一大片涟漪。

    温惊澜一开始很拘谨,拿着小耙子笨手笨脚地刨着湿沙,动作慢又小心。他那双宽大的手并不擅长精细的动作,倒是韶水音,轻轻一勾就从沙里刨出一只花甲,笑着晃到他眼前。

    “看见没,这就是要你慢一点、轻一点。”她像是炫耀又像是在逗他,扬起的脸被清晨的日光映得发亮,笑意温软。

    温惊澜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学着她的动作,继续刨。

    没一会儿,他的桶里也有了三两只小螃蟹和几颗蛏子。韶水音凑过来一看,挑了挑眉:“还挺有天赋的嘛,鲸鲨先生。”

    “感谢你的夸奖,水獭小姐。”他低声打趣,眼睛却亮了亮——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清晨,也从没在什么地方,在这样柔软又热烈的风里,和一个人一块儿蹲在沙滩上,捡拾着这些来自海底的微小生活。

    这感觉,说不上来,就是像……整颗心都静了。

    “捡够了我们就回去炒个花甲面。”韶水音提议。

    “……我来炒。”温惊澜说,“你歇着,我学着做。”

    她咬着笑,眼里满是潮湿晨光:“你要是会炒花甲了,我以后就每天给你捡。”

    韶华卿站在远处抽烟,看着这对小夫妻在沙滩上一前一后、拎着小桶、踩着海水,风一吹,连笑声都被拍成碎片。

    他把烟掐了,嘴角抿起点笑意,自言自语:“这小子是个实在的,跟音音,合适。”

    温惊澜刚把一只胖鼓鼓的蛏子丢进桶里,才直起腰,就感觉左手腕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缠住了。

    “诶?”他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差点把簸箕都扔了。

    是一只小章鱼。

    不知从哪条海沟爬上来的,巴掌大小,半透明的身体被晨光一照,泛着点儿粉红。几根细细的触腕缠在他手腕上,软塌塌地吸住了,还缓慢地动着,好像在用力确认这块“珊瑚礁”靠不靠谱。

    温惊澜一下子僵住了,整条胳膊悬在半空,不敢动。

    “……音音。”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明显的紧张:“我手上有个……东西。”

    韶水音刚从不远处捡回一串细小的泥螺,闻言回头一看,下一秒便蹲下身笑到快岔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被章鱼缠住啦?!”她笑得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我的天哪,还是只小的,巴掌大一点,你的手腕都快被它当浮木了!”

    温惊澜皱着眉,有点无奈:“它、它是不是以为我是什么水底石头……”

    “你是黑。”她一边笑,一边走过来,“而且你又硬,不然它怎么不缠我啊?”

    “你太滑了。”温惊澜忍不住回嘴,耳朵却红了,任由她蹲在他面前,一只手轻轻地,把那小章鱼一根根触腕从他手腕上掰下来。

    小章鱼似乎还挺不乐意的,每根触腕吸得死紧死紧,韶水音边掰还边笑:“哟,小家伙挺护食的嘛,这是我老公,不许抢!”

    温惊澜:“……”

    “它听不懂。”他说,脸还是红的。

    “但你听懂啦。”韶水音笑着,把小章鱼小心翼翼放回潮湿的海沟边,看它晃晃悠悠地钻进一片海藻里。她拍了拍温惊澜的手:“吓着啦?”

    温惊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是海蛇来着。”

    “海蛇还真没这么黏人。”她挽着他胳膊,“不过你现在算正式通过‘海岛新女婿上岗考核’第一关啦——被本地章鱼认领!”

    他憋了一会儿才闷声道:“……那能不能别让它再缠第二次。”

    她笑着凑上去,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你晚上还不是照样被我缠?”

    “……你、你能不能别在我紧张的时候说这种话……”

    “害羞啦?”

    “……音音。”

    “好好好,不逗你了。”她拉着他往岸边走,笑着补了一句,“章鱼都没你可爱。”

    海水晃在两人脚边,太阳已从水平线上缓缓跃起。温惊澜拎着小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章鱼吸红的手腕,忽然也轻轻笑了。

    这一趟海岛之行,真是处处都不太“寻常”啊。

    温惊澜在一旁努力的完成岳父定下的KPI,四处找着肥美的小海鲜。结果一转眼,发现韶水音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将海水淋在自己的头发上。

    那副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洗头,而是在做什么古老的仪式。

    她的发丝湿湿地垂下来,被海风一吹,贴在侧脸、脖颈,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像晶莹的贝壳珠串。她眯起眼,享受地抖了抖头发,一副“夏天就该这样”的模样。

    温惊澜愣在原地,脚步迟疑两秒,才快步走上前去,嗓音带着点儿慌:“你、你干啥啊?!这水也不干净,你……你不会头疼吧?”

    韶水音睁开眼,瞥他一眼,嘴角一弯:“鲸鲨先生,海水护发你不知道吗?”

    “啊?”温惊澜眉头皱得更紧,“这……这是咸的吧?”

    她一边把头发往后捋,一边耐心地解释:“你想啊,海水里的天然粗盐和矿物质,对头皮其实是去油杀菌的,尤其像我这种爱出油的发质,洗一洗清爽极了。而且盐分还可以蓬松发根,防脱发。”

    说着还把脑袋凑过去让他摸:“你摸摸,我刚洗完,是不是很蓬松?”

    温惊澜顿时耳根发热,手还没来得及伸过去,就像被她这番话吓到似的低声嘀咕:“……这还能防脱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她认真点头,“老渔民都知道这个偏方,海盐水比你们那些市里洗发水可厉害多了。”

    他还站在她身边傻傻地看着,目光落在她湿发贴着肩膀那一处,嗓子滚了滚,轻声说:“那……我头皮也容易出油,是不是也该洗一下?”

    韶水音一听,眼睛一亮,笑得像只刚发现玩具的小水獭:“可以啊,我帮你洗。”

    “……我、我不太会……”温惊澜话音未落,就被她拉着坐下了。

    “没事,我教你。”她拿海水给他捧了一掬,像对待什么贵重仪式一样地往他发顶倒:“来,闭眼,放松。”

    “……这真能行吗?”他小声嘟囔着,却乖乖闭了眼。

    “等你洗完头,回去我还帮你擦薄荷水——你这黑黢黢的脑袋呀,配上海味儿,保准明天都有人夸你像从深海冒出来的鲸鲨精。”

    温惊澜不太懂她说的是夸他还是损他,闷声笑了笑,任由她在他头顶折腾,一边听她唠叨,一边看潮水起落,心里像被海浪轻轻拍了一下。

    不是特别热的午后、贴着沙滩坐下的两人、和一场“奇特的洗头仪式”——他突然想,这种日子,如果能天天有,那也挺好。

    韶水音一边把温惊澜湿漉漉的头发拨顺,一边认真地用指腹帮他揉着头皮。海风吹起她的裙摆,她低头,专注地看着他的发旋,像在呵护一块特别宝贵的田地。

    “其实啊,”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不止糙盐,椰子油也特别护发。”

    温惊澜眼睛还半睁着,听她说话像听夏天的风铃,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椰子油?那不都是拿来炒菜的吗?”

    她噗地笑出声来,“那是椰浆啦!椰子油是从椰rou里压出来的冷榨油,不是超市里那种精炼过的炒菜油。”

    她双手沾着一点海水,还在他脑后轻轻抓着头皮,动作懒洋洋的,像只伸展的小水獭:“这种油里有饱和脂肪酸,能深入头发里层锁水,抚平毛躁,特别适合你这种一看就从小晒太阳晒大的硬毛发。”

    “……你说我毛硬?”

    “对呀,像鲸鲨那种鱼皮——滑是滑,但糙。”

    她笑着,还眨了下眼睛,像是逗弄他似的。

    温惊澜耳根都红了,“那……那我是不是得整点椰子油抹抹?”

    韶水音立刻点头:“晚上回去我给你找瓶我妈做的,她用的是岛上老椰子压出来的,一点化学成分都没有。你洗完头后我帮你抹上,保准蓬松又柔顺。”

    她说完这话,歪头看看他,又摸了摸他刚被晒得有些烫的额角,笑得特别得意:“到时候你再不舍得剪头发,我就每天给你抹成‘小鲸鲨油头’。”

    温惊澜被她逗得一怔,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他不太懂什么脂肪酸,也不清楚什么叫“头发锁水”,但她一边唠科普一边给他揉头的样子,真让人想赖在这儿一下午。

    阳光透过云影洒下来,海风咸咸的、软软的,拂过两人耳鬓之间的距离。

    温惊澜觉得,音音不仅把头发照顾得好,也把他的心照顾得特别好。

    **

    中午在家炒了盘辣炒小海鲜,热气腾腾,鲜味入骨,连韶水音都忍不住多吃了两口饭。

    饭后歇了一个午觉,等日头略偏些,韶水音就拉着温惊澜出了门。

    “去集市。”

    “不是刚吃饱么?”

    “吃饱了才有力气逛。”她理所当然地回他一句,胳膊勾着他的胳膊,一路沿着海街晃进了岛上的小市场。

    这里的市场不大,却极热闹。摊位上摆着新鲜采摘的山果、粗陶器皿、晒干的海带和捆扎好的咸鱼。风一吹,咸香扑面,混着烈日下青草的味道,像整个盛夏被泡进了盐水里。

    她一路走一路看,最后在一个皮肤晒得像黑檀的老渔民摊位前站住了。

    “吴叔,还剩多少珍珠粉?”

    “就这一小袋了。”老吴笑着递来,“岛上姑娘一个赛一个爱白,都来抢这个。”

    温惊澜站在一旁看着她掏出现金买下那袋小瓷瓶装的珍珠粉,眉头皱了皱。

    “音音,你买这个干啥呀?”

    “做面膜呀。”她笑眯眯地把小瓶塞进帆布袋,“掺上牛奶敷脸,美白效果杠杠的,还可以当散粉,天然无添加。”

    温惊澜一愣,瞄了她一眼。

    她皮肤是真的白,白得细腻透亮,像喝了晨露的小糯米团子,一点毛孔都看不见。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黑。是真的黑,刚刚赶海还又晒深了一点,连脖子后头都带着一道褐红的痕。

    “那……”他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嘀咕着:“那给我也敷敷呗。”

    她正弯着眼睛在选下一样东西,听见他的话,蓦地回头看他,笑得特别坏。

    “不给。”

    “啊?”

    “我就要你这个不会游泳、会烧饭、脾气好、还粘人的二十厘米黑皮小奶鲨。”

    “音——音音!”温惊澜炸毛,脸噌地红了,连耳朵都在发烫。

    他咬了咬牙,一副恨不得把她叼回去的模样:“……你不正经。”

    “我正经得很啊。”韶水音睫毛一翘,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现在是我合法配偶了,我夸你那是婚内表扬。”

    说完她又飞快地转过身,抱着袋子继续往前逛,脚步像在水面跳舞,甩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温惊澜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在阳光里跳动,心口又麻又热,手掌无声地握了握,像是想把那句“二十厘米黑皮小奶鲨”从耳根拔出来,又舍不得。

    他低头,小声骂了一句:“……你个坏獭。”

    但眉眼全是藏不住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