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谁喜欢了

    下午两点，她回到家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挑选衣服，最后套了件烟灰色高领毛衣。

    羊绒面料贴着敏感的肌肤，那些未消的吻痕仿佛还在隐隐发烫。

    黑色铅笔裤包裹着酸软的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让她不得不放慢脚步。

    电梯镜面映出她泛红的眼尾，她伸手揉了揉，又补了层遮瑕。

    “叮——”

    一楼到了，大堂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她刚推开玻璃门，就看见盛衍倚在一辆哑光银的阿斯顿马丁旁。

    深灰色风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修长指节间把玩着一个银质打火机，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迟到了七分钟。”他头也不抬，声音比初冬的晨雾还凉，“宁小姐的守时观念和忠贞观念一样令人叹服。”

    阳光落在他身上，却丝毫暖不了他周身的低气压，俊朗的脸上覆着一层冷霜。

    宁檀懒得回他，片刻他轻抬眼眸，目光像刀锋般刮过来，从她紧绷的高领毛衣，到微微发颤的腿弯，最后定格在那张格外红润的唇瓣上。

    “上车。”他的嗓音压得极低，透着点刻意的疏离，随后转身拉开副驾驶的门。

    这人又在发什么神经？

    宁檀扯了扯嘴角，没多说什么，还是默默上了车。

    车内一片死寂，引擎低鸣，空调送出凉风，却吹不散车里的沉闷气氛。

    她刚坐进真皮座椅就僵住了，大腿的摩擦又牵扯到昨晚那被cao得可怜的私处。

    “怎么？”盛衍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纪珩的迈巴赫座椅没我的舒服？”

    车载香氛是冷冽的雪松混着苦橙，就像他这个人。

    宁檀别过脸看窗外，片刻后开始低头玩手机。

    盛衍的指节则死死扣住方向盘，青筋在冷白皮肤下狰狞凸起。

    他紧抿的唇线绷得发疼，却仍固执地不肯开口，只从齿间泄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呵，还有心情玩手机？

    他余光里，宁檀莹白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唇角甚至带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那团无名火烧得更旺，敲击方向盘的节奏愈发急促。

    他猛地踩下油门，车速骤然加快，又在下一秒恢复平稳。

    宁檀诧异地抬头瞥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今天怪得离谱，但她懒得深究，索性继续刷手机。

    车程漫长，沉默让人窒息。

    宁檀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抬起头，打破了安静：“盛衍，半路上有商场吗？我想给奶奶买点生日礼物。”

    突然被打破的平静来得有些措不及防，盛衍搭在档位上的手骤然收紧。

    车载空调的嗡鸣突然变得清晰，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刻意压得平淡：“嗯。”

    顿了顿，又飞快补充：“十分钟到。”

    指腹在方向盘上摩挲了下，终究没忍住：“三楼有家老字号...”

    宁檀靠在座椅上，指尖轻点着下巴，喃喃自语：“买什么好呢...”

    “金器。”盛衍突然开口，目光仍盯着前方道路，“老人家都喜欢。”

    宁檀诧异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猜的。”他语气平淡，手指却在方向盘上收紧了一分。

    她想了半天，确实给老人家买个金手镯最合适，既体面又讨喜。

    车子稳稳停进车位，宁檀刚要推门，却发现车门纹丝不动。

    她疑惑地看向驾驶座：“锁门干嘛？”

    盛衍慢条斯理地解开安全带：“等我。”

    “不用了，我自己——”

    “一起，我正好要去买咖啡。”

    “哦...”宁檀眨了眨眼，“那我自己去三楼...”

    “顺路。”他打断她，大步走到她前面，“三楼也有咖啡店。”

    宁檀小跑两步跟上：“你不是说要去买咖啡吗？金店在另一边...”

    盛衍脚步不停：“突然想喝茶了。”

    “可是茶室在四楼...”

    “闭嘴。”他耳尖微红，一把拽住她手腕往金店方向走，“跟着就是。”

    两人走进一家高档珠宝店，柜台里的金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一眼就看见柜台里一只雕花金镯在射灯下流光溢彩，让她想起奶奶枯瘦的手腕——戴上去一定很衬。

    这款式奶奶应该会喜欢...

    “两位是为长辈选礼物吗？”一位年长的女销售员微笑着走近，她鬓角微白，眼神和善，“这款福寿镯很受欢迎，寓意吉祥安康。”

    宁檀点点头，正要开口询问。

    “哎呀，两位气质真好，看起来真是般配。其实我们店里刚到了一对‘比翼双飞’情侣手镯，要不要看看？”

    宁檀顿时红了脸，慌忙摆手：“不、不是，我们只是...”

    “拿出来看看。”盛衍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销售员眼睛一亮，立即从柜台下层取出一个锦盒：“您看，这对镯子可以拼合成一个完整的‘囍’字，内圈还刻着‘白首同心’...”

    可盛衍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可以。”

    他又在发什么疯？她偷偷瞥了眼盛衍，发现他正盯着那对手镯出神。

    “而且啊，”销售员压低声音，“很多新人都会买来当定情信物呢。您二位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免费刻字...”

    宁檀慌乱地继续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盛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指在玻璃柜台上敲了两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哪有激动，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销售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了然地笑了：“哎呀，是我唐突了。不过这位先生看起来很喜欢这对镯子呢...”

    盛衍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谁喜欢了。”却把那只男款手镯捏在手里不放。

    宁檀彻底无语，“不喜欢还拿那么紧...”

    “你说什么？”盛衍立刻转过头，眼神危险地眯起。

    “没什么！”宁檀赶紧转移话题，“行了，我们还是看给奶奶的礼物吧...”

    “啪”的一声响，盛衍把情侣镯往柜台上一放：“就要这个。”

    他盯着宁檀，一字一顿地说：“两个都要。”

    “可、可是...”

    “怎么？”盛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我买来自己戴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