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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从可以和主人有过于亲密的交集吗？

    安妮翻来覆去，直到天色蒙蒙亮她都没能睡着。她听到隔壁的女仆们已经起床了——他们是负责厨房的，比其他人都要起来的稍早些。

    “你今天醒的真早啊。”她的室友伸了个懒腰，有些迷糊地揉揉眼“真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睡到天昏地暗。”

    安妮撇撇嘴“就连侯爵大人也不可能睡到天昏地暗。”

    “也是。”室友耸耸肩，起身换上黑色的裙子后和安妮互相系好了对方的围裙，一名比较年长的女仆匆匆忙忙路过了门口，感到有些诧异“怎么布莱德女士还在这里。”

    梅布尔·布莱德。在威廉姆斯庄园负责着女侯爵的贴身女仆一职。一般情况下维会在六点半的时候准时摇铃通知她该上去送茶和更衣了，但今天却和往常不同，已经快七点了铃声还丝毫没有要响起的样子。她有些焦急地在长廊上走来走去，看到安妮和室友走出房门，又立马恢复到了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不快去把楼上打扫干净，现在可是有客人在，不许懈怠。”

    两个人连忙屈膝行礼后朝楼上跑去“是，布莱德女士。”

    下一秒布莱德的声音又从他们身后传来“但也别忘了吃饭！”

    “是，布莱德女士！”

    布莱德终于在九点时等到了维的摇铃。

    “My   Lord.”她拉开窗帘，看到平时早就坐起身开始读报纸的维还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不愿出来，伸手拦下了侍女来送茶的动作“看样子您应该在昨天处理完了工作，虽然我很想任由您继续懒床，但今天有客人在。”

    “嗯。”从被子里传来沉闷的一声，维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接过茶杯在被子里喝了一杯还有些热的红茶“给他准备好入门的德语书就好，给小孩看的那种就行。”

    布莱德接过已经空了的茶杯，轻轻放在托盘上，挥手示意让女仆离开“是。说起来，今天早上伯爵大人带来的执事将书房的地毯更换了，他说这是您示意的。”

    “……”被子动了两下，维在里面翻了个身，声音听着更模糊了“不用管他。”

    “是。您需要更衣时请随时摇铃。”布莱德看出来她的主人今天是打算赖床到底了，将纱帘拉下，也轻声退出去了。

    维从被子中伸出脑袋，左看右看确认房间中只有自己后才从床上坐起。其实她早就醒了，但看着一身的痕迹实在是不愿意让布莱德给她更衣。从凌晨睁眼后和天花板上的浮雕大眼瞪小眼，最后实在是渴得不行了才摇铃让人上来。

    虽说夏尔在，自己不下去在礼仪方面上不太好。但昨天晚餐她都没去，夏尔应该能理解自己辛辛苦苦工作了一晚上后想要赖床的心情吧。

    大概。

    退一万步来讲，她赖床也和他有着些或多或少的关系，如果需要解释的话也不应该是由她来解释不是吗？

    她从床上起身，从衣柜中翻出来几件男装——这是她为数不多能自己穿好的衣服。退去睡衣，看着镜中自己的样子皱紧眉头。好吧，她也许能理解别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以为她是未成年的心情了，维就这么盯着自己的脸，长叹一口气。

    有好处也有坏处吧。她有些不太熟练地扣着衬衣上的扣子。很多情况下正是靠这样一张有欺骗性的脸才能骗得对方放松警惕从而让自己做到一击必杀，但说实话，她更想变得看着更成熟一些，和布莱德那样就是最好的。

    “您需要我帮忙吗？”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维吓得轻跳了一下，没顾得上只还只扣了一半的扣子，黑伞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手中，她朝发出声音的方向刺去，黑伞尖端在擦过床柱的瞬间留下一道细长的划痕，而那根象牙白的大理石床柱却仍旧挺拔如初，纹饰精美的玫瑰金镶边在晨光中泛起温暖的冷光。塞巴斯蒂安几乎是贴着那奢华的装饰滑开，脚尖在铺着白狐皮毯的地面上一旋，避开了维飞快补上的一击。

    主卧极大，天花板高而庄重，中央悬挂着一盏水晶吊灯，每一颗水晶坠子都在光线中折射出虹彩般的光芒。沉重的墨绿窗帘此刻只拉开了一半，阳光从缝隙中斜斜地洒进来，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一半笼罩在金光里，一半仍旧沉睡在灰蓝的阴影中。

    她脚尖一跃，踏上了书架与雕花壁炉之间的地毯中央。

    “滚开。”维低声道，手中黑伞转了一圈，阳光在伞面冰冷的钢丝中闪耀出一道寒芒。

    塞巴斯蒂安却只是低低一笑，从暗影中缓步走来，他脚下没有一点声响，朝站在书架上的维伸出手，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孩子一般“我来帮您穿好衣服吧。”

    维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只松松垮垮穿了件勉强遮住大腿根部的白衬衫，更是气恼，从书架上冲下来，伞尖上的刀片反出锐利的银光冲向塞巴斯蒂安。他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维，又用了点巧劲让维的手腕卸力，黑伞从她的手中脱落，塞巴斯蒂安将维稳稳地抱住，放在了床上。

    “您今天想穿什么颜色的裙子——”他打开衣柜，发现都是清一色的黑色，换了个问法“您想穿什么样式的？这条长裙如何？”

    “适合参加你的葬礼的。”

    不情不愿伸直了手臂让恶魔将裙子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对方又顺手将她的长发挽起，仔细扣上裙子背后的扣子。

    “您还会参加我的葬礼，真是仁慈。”

    *

    “体力5、文字理解能力20、问题处理能力12、社会性19、道德性18。”罗纳德看着威廉办公桌上的死神考试结果，翻到了第一页，上面贴着每个新人来时都会现场拍一张的证件照“这是小维的？前辈突然找出这个来，是她出了什么问题吗？”

    威廉有些头疼，他伸手将维刚入职时的测试结果从罗纳德手中拿回来，打开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锁了进去“原本应该是好好的锁在我的抽屉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出现在了桌子上。”

    罗纳德站直了身子“有人进来过？”

    威廉点了点头“只有她的材料被翻了出来，一开始我怀疑是不是你和萨多克里夫在捣乱——”

    罗纳德连忙举手投降“我可不敢给您捣乱啊前辈，要做也是萨多克里夫前辈会做的事情。”

    “要真是你们做的就好了。”威廉推了下眼镜，看向了站在他办公桌前原本是溜达着来找后背玩的回收科的黄发死神“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死神协会，并且目的性十足地找出来了维的资料。罗纳德·诺克斯，关于坎帕尼亚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